凌晨三四點的安陵，很安靜。
夜很黑，風很輕，小包租婆睡得很香，也很軟，林川的心卻很沉。
“他麼的！”
林川脾性一直都不錯，不會輕易爆髒話，但是，解鎖下一個職業的考覈任務，太他麼變態了。
製作純度爲99%的藥品，這是正常人能幹的事嗎？
光是α-溴代苯丙酮、甲胺、鹽酸等原材料，便是‘風險化學品’，也就是易制du化學品。
更別說麻黃素、麻黃鹼這些直接管控類的物品了。
如果在家裡出現這些物品，都可以直接列爲重點監視對象了，偶爾還會有警察帶着警犬在附近轉悠轉悠，聞聞有什麼特殊的味道。
更關鍵的是。
自制上癮性藥品這些案例，在網上舉不勝舉，直接進去，沒有商量的餘地。
力度，一直很強。
這是底線，林川自問，在現實世界中，他是不敢也不會去逾越的了。
林川輕嘆了一口氣，暗道，這個考覈任務，只好暫時擱置了。
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嗯，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林川這般寬慰自己道，隨即便躺了下來，摟了摟香香軟軟的小包租婆，沉沉地睡了過去。
翌日。
太陽照常升起，明亮的曦光透過窗戶，映在窗簾上，顯出淡淡的微光。
小包租婆睜開迷濛的眼睛，擡起俏臉看着還在熟睡的林川，臉頰清秀，線條分明，她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隨後，她輕悄悄地起了牀，穿上衣服，沒有打擾林川，走出房間，進入廚房準備早餐。
很顯然，她的廚藝越發精進，早餐很是豐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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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長昨晚累壞了吧，這個點還在睡。”小包租婆倚在房門口，笑着嘀咕了一聲。
這時。
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合作伙伴給她發來了一條消息。
——小張總，今天下午我們詳細談談具體的合作事項？
小包租婆將這位合作伙伴備註爲‘餘可可’。
在一個多星期之前，餘可可所在的‘安州藥業有限公司’，便開始與720網絡安全公司接洽。
餘可可作爲安州藥業的總經理，對這次合作非常上心。
因此，她親自與小包租婆對接。
可能是兩人年齡相差不大，且有着共同話題的緣故，一來二去，兩人便熟識了起來。
最關鍵的是，這位安州藥業的總經理餘可可，還是林川的讀者。
每一本都訂閱了。
這讓小包租婆好感度飆升，心裡讚歎，這位總經理真有眼光，喜歡看我家董事長的書，很有品味呀。
所以，對於這次合作，小包租婆也很是期待。
現在看了餘可可的信息，小包租婆便雙手捧起手機，兩根拇指靈活地按着手機鍵盤，回覆道：“當然可以，我馬上安排。”
“我很期待這次的合作。/玫瑰.jpg”
餘可可回覆道。
“我也是。”小包租婆張欣欣臉頰上露出一抹笑容，這是一個大單，而且一旦談妥了，也將是長期的合作伙伴呢。
雙方又聊了幾句。
最終將商談合作的地點定在了720公司會議室，時間爲下午四點。
“這麼早就在談合作呀？”
這時，林川從身後抱住了小包租婆，把鼻子放在她的頭上，輕輕地嗅了嗅，淡淡的清香鑽入鼻腔。
他迷濛的腦袋裡，睡意少了幾分。
“董事長，你醒啦。”
小包租婆穿着一件輕薄的藍色紡紗睡衣，顯得皮膚很白很軟，她身體往後一靠，頭就枕在了林川的肩膀處，輕輕地轉了個身，整個人便膩在了林川的身上。
“我的小秘書都開始幹活了，我怎麼好意思繼續睡懶覺？”林川摟着小包租婆，開玩笑地笑道。
“你困了就睡，公司那邊的事務有我處理呢。”小包租婆擡起臉蛋，眼睛裡滿是明媚。
“最近有什麼合作，我也出出力。”
林川揉了揉小包租婆的臉蛋，心疼起了這位小富婆。
小包租婆臉上立即顯出燦然的笑容，很是欣喜：“下午跟安州藥業有個合作要談，不過是商談具體的合作事宜，對方很看好我們公司，合作意願也比較強，有機會的話，可以發展成長期客戶。”
林川眉頭一挑，笑道：“安州藥業是安陵有名的製藥公司了，欣欣，你越來越厲害了。”
“厲害？”
小包租婆眨了眨眼，臉上帶了一抹羞澀，低聲問道，“董事長，伱說的是哪方面？”
“每一方面。”林川低頭看着嬌豔欲滴的小富婆，頓時有些心猿意馬，直接把她抱了起來。
“董事長，你還沒吃早餐呢！”
小包租婆咬着下嘴脣，白皙的臉頰上浮現一抹紅暈。
“早餐，不吃也罷。”
林川撂下一句話，便開始攻城掠地。
一個多小時。
小包租婆高掛免戰牌。
“給你泡的紅棗枸杞，補補。”小包租婆給林川倒了一杯養生滋補水，遞給了林川。
林川笑了笑：“你也多喝點。”
小包租婆羞紅了臉：“談正事啦，安州藥業的那位總經理，餘可可，還是你的讀者呢，有你出面，這單應該更容易談成。”
“我的讀者？”
林川爲之一怔，也正經了起來。
“對呀，你的每一本書，她都全訂了呢。”小包租婆又剝了一個雞蛋，遞給林川。
“每一本書都全訂，這是正常人嗎？”
林川接過雞蛋，調侃式地問了一句。
媽耶！
每一本都全訂的，除了小包租婆、沈倩倩、夏青青、老王、老白等人，還有一些至臻真愛粉，真沒幾個了。
畢竟，全是犯罪題材。
一直追着林川寫的犯罪題材小說，本身就有些獵奇，還有可能有些不正常，或者特殊身份。
沒想到，一個製藥藥業的總經理，也看自己的小說。
“當然正常了，我見過她好幾次了呢，跟我們年齡差不多，混血兒，人長得可漂亮了，中文說得也很好。”小包租婆展顏笑道。“那下午我可以要看看我的讀者兼合作伙伴了。”
林川咧咧嘴，笑道。
“對了，董事長，說起小說，我最近看你讀者羣裡，都在催更呢，你下一本書寫什麼？”小包租婆化身讀者，當面催起了新書。
林川也給小包租婆剝了個雞蛋，笑道：“你不看小視頻，改看小說啦？”
“你的小說，我當然要看了。”
小包租婆頗有些小驕傲。
在她的眼裡，林川的小說出了成績，那就相當於她也出了成績。
畢竟，她與林川串聯一體，榮辱與共。
“小視頻呢？”
林川眨了眨眼，饒有意味地笑道。
小包租婆在林川腰間輕輕擰了一把，但沒捨得用力，輕咬下脣，又湊在林川的耳邊：“當然要看了，不然怎麼收房租？”
林川咧了咧嘴，自覺地喝一口紅棗枸杞水。
小包租婆抿嘴一笑，追問道：“你還沒跟我說，下一本寫小說寫什麼呢。”
“額，也是犯罪題材，不過可能有點敏感。”
林川皺了皺眉頭。
張欣欣兩眼一瞪：“不會進小黑屋吧？”
“進小黑屋？”
林川臉色一怔，眉頭半緊，“毒梟題材，應該能發吧？”
小包租婆沉默半晌，在手機中翻找了好一圈，翻出了去年的一則新聞消息，放到林川面前。
——文學創作要有底線，莫讓英雄流血再寒心。
裡面講到，一部火熱的女頻小說，歌頌毒梟愛情，涉嫌扭曲價值觀和洗白、美化犯罪分子，已經下架處理。
林川眉頭皺得更緊了，喃喃自語道：“忘了這茬了！”
現在，網絡小說的審覈力度更大了。
對於林川所寫的這類犯罪題材，監控力度更大，由這段虛擬人生經歷生成的這部小說——《黑冰》，只怕是連發表的機會都沒有！
林川兩眼一黑。
以前一直太順了，現在遭遇了雙重製裁。
考覈任務：製作純度爲99%的藥品。
小說內容：可能會涉嫌嚴重扭曲價值觀，洗白犯罪分子這個羣體。
滑鐵盧，G！
“董事長，我也只是猜測，要不你問問你的編輯？”小包租婆一看林川有些不對勁的臉色，馬上就提議道。
“嗯，我問問編輯。”
林川馬上拿出手機，發送信息給悠悠：“悠悠，我有個題材，不知道能不能寫。”
“你要開新書啦，什麼題材？”
網絡的另一端，悠悠在第一時間便秒回了。
“主角是製作‘藥品’的創業者，不斷做大做強，打敗競爭對手，把‘藥品’遠銷海外，並且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反省，不斷思考人性的價值，大抵是這樣的過程。”
林川發了一連串的消息，把《黑冰》的內容大致梗概了一遍。
“你的這個‘製作藥品’，合法嗎？”悠悠看了看，遲疑了好一會兒，這才問了句。
“額，你說呢？”林川反問道。
魔都，起航大樓辦公室裡，悠悠臉色一怔。
林川所說的‘製作藥品’，怎麼可能是正兒八經且合法的呢？
她用乾淨白皙的腳趾頭一想，就應該猜到，這鐵定是要挨槍子的那種‘製作藥品’。
“寶，這個題材現在把控很嚴很嚴，目前是沒有辦法通過安全審覈的，這種題材一旦發表，對你來說非但不是好事，反而是壞事。”悠悠深吸了一口氣，略顯鄭重地回覆道。
林川懸着的心終於是死了。
悠悠說的沒錯，一旦發表，不是好事，而是壞事。
光是舉報，都已經夠林川喝好幾壺的。
指不定還要被約談好幾輪呢，喜提套餐也不是沒有可能。
“悠悠，我知道了。”林川怔怔地回覆一句。
他的心裡，在想着辦法。
“要不，咱們換個方向，把主角變成警察同志，去抓捕這些‘製作藥品’的人？”悠悠給出了一個建議。
林川乾笑了一聲，回覆道：“我的存稿有點多，換不了了。”
人生經歷已經自動生成了小說，快導出完成了。
目標五萬均！
最多隻能修改、屏蔽其中的一些細節，但大規模改動，尤其是對主角的身份進行改動，這顯然是做不到的。
那就相當於重寫了，跟系統生成的小說不搭邊，即便達成了人氣值要求，完成了考覈任務，也沒辦法解鎖下一個職業。
網絡另一邊。
悠悠不自覺地憂心了起來，網絡小說的審覈條規擺着這裡，林川所要發表的那類型小說，是不被允許的。
可是不能發表……
以悠悠對林川的瞭解，林川說有存稿，很有可能是有上百萬字的存稿，發佈即完結的情況。
這若是不能發表，那必定是浪費林川的大量心力。
怎麼辦？
悠悠的心揪了起來。
忽然。
她腦子裡靈光一閃，有了主意，馬上給林川發了一條消息：“寶，要不，咱們這本直接在海外發表吧？”
“海外發布？”
林川一看信息，原本緊皺的眉頭，緩緩鬆開，眼睛也明亮了起來。
是了，直接在海外發表，不面向國內讀者羣體，選擇面相海外讀者羣體，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對，不過你在國內積累的讀者基礎，對於在海外發布的小說來說，是沒有加成的，相當於一個新的開始。”悠悠給林川解釋了其中的優劣。
呼——
林川深呼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回覆道：“沒事，能發就行。”
若是連小說都發表不了，那讀者基礎也發揮不了作用，所以，林川只能做出抉擇。
——在海外發表《黑冰》。
“我馬上幫你聯繫總編，還有海外運營部。”編輯悠悠馬上便給林川準備相關事宜。
“謝謝悠悠。”
林川回覆道，隨即心裡嘀咕了一聲，直接在海外發布小說，應該有機會達成五萬均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