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汽車牌子,只知道這是一輛黑色的大越野。
車開進酒吧後面的停車場後繞着場子轉了一圈,然後車頭衝着入道便停了下來。
燈未熄,車門開。一車下來三個人。其中一個藉着車燈可以分辨出就是那個曾經被我打臉的秦虎,不知道是不是冬天的緣故,他看上胖了幾分。
霍婷沒有動,兩隻手緊緊的抱在懷裡輕輕的晃着肩膀。看上去十分緊張。
因爲我本身穿的就是黑色羽絨,加之伏在房頂一動未動,所以那三人也未發現我,只是徑直走到霍婷面前。
“還算守約啊。婷子。”秦虎嚼着口香糖,笑着便伸手去拍霍婷的臉,卻被霍婷一巴掌打落在一邊。
“哎呦,這會兒起脾氣了?沒看出來你還帶刺兒呢,不過我就喜歡這一口,逆來受順的我還不待見呢!”秦虎上前一步,一把將霍婷摟在懷裡就要伸手亂摸。
霍婷低低的罵了一聲滾,然後使勁兒的開始推搡秦虎,掙扎了幾下後一把推在秦虎的臉上,終於擺脫。
秦虎似乎被弄得有點兒疼,或者是沒有爽到,臉色立刻轉陰,跨上一步一拳打在霍婷的左肩頭上,將霍婷打的倒退兩步險些絆倒,大罵道:“千人騎、萬人艹的臭婊.子,還尼瑪裝起來純潔了?摸你兩下是大爺看得起你,還敢還手?”
秦虎看起來怒氣未散,還要上去動手。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那輛黑色越野車的後車窗搖下來一半,一個帶着墨鏡的男人喊了一聲“辦正事!”,秦虎才停下動作,車窗也隨即搖上。
車廂裡並沒有開燈,可是藉着月光,剛纔那一瞥間,我似乎覺着那個坐在車廂裡發話的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人是誰?秦虎只是一個炮灰?
秦虎冷哼一聲,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又點着一根菸,斜睨着霍婷說道:“以後再收拾你,老子現在趕時間,錢呢?別告訴我你把四十萬都塞到你的b裡去了!”
“我、我要先看到付玉,看到她我立即給你們錢!”霍婷退後一小步,揉着肩頭磕磕絆絆的把話說完。
秦虎罵了一聲“艹”然後向身旁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便立即轉身繞到車的另一邊打開後車門將一個人拖了出來。
我定睛一看,那不是付玉還有誰?只不過她兩手被反綁,嘴上被貼了膠帶根本無法反抗而已。
那人拽着付玉也不走到霍婷面前,只是站在車頭那裡便停下腳步,似乎再等秦虎發話。
“好了,人你看到了,老子做這一行的守規矩,現在沒到12點所以沒動她。你最好按規矩來,人前兩清這事兒便算了了!”秦虎猛吸一口煙一下子噴到霍婷臉上,嗆的霍婷不住咳嗽。
“先、先鬆開她,我把錢藏這裡了,讓付玉到我身邊來,我們兩個女孩子你也不用怕怎麼樣!”霍婷繼續按我之前教的和秦虎談判,我在房頂上看着她還算盡力,心中對她的好感稍稍提升了一點。
不想秦虎先是低笑了幾聲,然後擡頭大笑了起來,那笑聲中有說不出的嘲弄意味。“真尼瑪有意思了,你倒反客爲主了看在錢的份上我破次例,要是你還拿不出錢來,別忘了我和你說的,等着去柬埔寨那邊當‘騾子’送貨吧!到時候生不如死可別怪我秦虎沒給你們留活路!”
他說完便向後面一招手,那人推着付玉走了過來,三兩下解開付玉手上的繩子,又一把扯掉付玉嘴上的膠帶。
付玉嚎啕一聲便直接撲在了霍婷懷裡,兩人抱作一團都痛哭起來。
“哭你麻痹!快點兒的,老子人都給你了,錢呢!”秦虎一把將菸頭扔在腳下怒喝了一聲,看起來已經非常不耐煩。
這時按照計劃該我出場了,我將偷拍的手機關掉慢慢放進口袋裡。然後起身大喝道:“接着!”
在秦虎三人一愣的剎那,那裝着四十萬的揹包直接被我從房頂上甩了下去落在他們腳錢。
揹包很沉,落地時發出“咚”的一聲,秦虎幾人都向後跳開一步。
“艹尼瑪的還叫援手?”秦虎可能沒有看清是我,但我的出現反而讓他憤怒。
“別你麻痹叫了,秦虎!老子就是送錢的,你想求財,錢就在你腳下,自己拿起來滾蛋!再廢話今天這事兒誰也別落好!”我站在房頂上怒喝一聲,眼睛卻瞟向那輛黑色的越野車裡。
“你、你是陳富貴?”秦虎愣了一下好像聽出了我的聲音,旋即指着我大笑起來:“艹尼瑪的小混蛋,我早就應該想到是你,這兩個破女人有什麼錢財?又有什麼朋友?除了你她們還真求不到別人!不過小子,你說完事就完事了?下來,看我不弄死你!”
我好整以暇的向房頂邊緣走了兩步,蹲下身說道:“別瞎咋呼了,你幾斤幾兩你自己不知道?我要是沒有準備會一個人來?今天這事兒是她們兩個犯傻,這虧我認了,錢也如數交上!但你有別的歪念頭,別怪我不留情,咱們便看看到底是誰最後吃虧!”
秦虎聽得一愣,一邊罵着一邊低頭像是想找東西砸我,可這個時候那車窗再次搖下來喊了他一聲,他纔不情不願的走到車前和車裡的人嘀咕了幾句。
當他返回來的時候從地上拎起來裝錢的揹包扔給身邊人去檢查,再次開口道:“陳富貴,你真的是不怕死!有些事兒你知我知,咱們遲早還有碰頭的那一天,到時候咱們看看誰他孃的會先死!”
他說完之後便和另外一個人去幫着點錢,幾分鐘後檢查完畢便上車直接走了,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我蹲在房頂上看着遠去的車影,心裡面卻是疑問連連。
按照經驗來看,這次付玉和霍婷絕對不是去賭場玩玩輸錢那麼簡單,前前後後看起來這明顯是一個圈套,他們是故意讓付玉和霍婷入套,只不過爲什麼他們走的那麼利落?爲什麼沒有讓我意想不到的後手?那個車裡發號施令的人又是誰?他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付玉和霍婷會不會是他們利用來給我繼續下套的?
這一堆的問題和現在這種看起來確確實實像一場因賭債而起的糾紛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富貴!”付玉的一聲呼喊將我從沉思中打斷,我轉頭向下面看去,只見兩女還是抱在一起抹着眼淚,只不過現在車開走之後整個停車場黑了許多,看不真切她們的樣子了。
我沒有吭聲,其實我現在心裡多少還有一些對她們犯傻的怒意,這是不是一個圈套先不說,整整四十萬,再加上之前我幫她奪冠、她得到分紅的四十萬,那是小一百萬!這麼多錢就向打水漂一樣說沒就沒,對於我這個幾個月前還拿着一千元不知道藏哪裡安心的鄉下小子來說真覺得很冤。
我一屁股坐在文化局車庫的房沿兒邊上,從口袋裡掏出付玉臥室找到的香菸點了一根,定定的看着她兩出神。
“富貴、富貴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改還不行嗎?你不要不理我啊富貴!我真的知道錯了!”付玉看到我這樣子,一下從霍婷的懷抱裡掙脫出來跑到我房沿兒的下面,仰着頭開始連哭帶喊的認錯。霍婷一看也跑了過來,拉着付玉的一隻胳膊同樣開始求我原諒。
付玉見我還是不出聲,直接跑到屋檐下找了一塊磚頭便開始對着自己的手猛砸,一邊哭喊着:“富貴我錯了,都是我手賤,我管不好自己的手,不要也罷!”
她砸的那幾下讓我看得真真切切,一點不像作違,旁邊的霍婷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拉也拉不住她。
我看到這裡也不能再沉默下去,要是再沒動靜指不准她還鬧出什麼幺蛾子。
“住手吧!”我喊了一嗓子,看見她還在那裡不停砸自己的手,好像都砸出血來了。一急之下直接從房頂跳了下來一把將她手裡的半塊兒轉頭拍掉:“瘋了?那不疼?是不是我不說話,你還要上吊給我看了?”
誰想付玉根本沒理我罵她,一下子就撲到我懷裡,又開始嚎啕大哭,而一邊的霍婷也不省心,也撲到我另一邊抱着開始哭了起來。
“別哭了,再哭我現在就走,你們愛哭哭死到這裡就算!”我看着她們哭個沒完實在心煩,肩膀一抖便甩開兩女直接向前走去。
她們兩個可能看到我是真生氣了,全都閉着嘴緊緊的跟在身後不再出聲,可抽噎的聲音還是不斷。
三人打了個車,我尋思一下直接將天上人間的地點報上。一路來到天上人間,直接拿出白卡給大堂經理訂了一個月的套間,大堂經理看着我身後兩女那副樣子滿臉疑惑,我也懶得搭理。
等手續辦完直接將人帶到房間後,霍婷先跑去洗澡,我才向付玉問道:“車裡坐在後座上那個人是誰?你認識嗎?”
付玉此時情緒已經平緩了很多,她聽到我的問題慢慢搖頭,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開口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人,不過這人很有特點,一直眼像是瞎了,連眼珠子也沒有,看上去非常恐怖哦對了,富貴,我聽那幾個人中有一個喊他叫‘刀哥’!”
“刀哥?怎麼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