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把所有的責任推到喬希怡身上,張嬌冷哼一聲道:“老爺子中風是你們害的,這跟希怡可沒半點關係,你們不要把自己的嫌疑和問題推得一乾二淨。”
“我說張嬌,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害得老爺子中風的?當時你們不也在家麼?我們都在樓下,而且老爺子是見過她後不久才病發的……”劉慧又掃了一眼喬希怡道。
“要不是你們爲了找什麼黃金,老爺子也不會這樣子。”張嬌氣得臉色鐵青,胸前劇烈起伏,雙手緊握,一副要揍人的樣子。
劉慧正要反駁的時候,宋忠於上前,神情淡然地看着張嬌道:“二弟妹,關於黃金一事,真得跟我們半點關係都沒有。”
看到他如此厚顏無恥,張嬌氣不打一處來,“跟你們沒關係?鬼才相信你們說的。”
“之前瀘東之行,也就五弟他們去了,我一直待在家裡,等着老爺子的消息,”宋忠於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道,“後來老爺子是平安回來了,可我也因此受牽連,不但沒有繼承任何東西,還被逐出董事會,我可是冤枉啊!”
惡人居然在喊冤,張嬌冷冷一笑,宋俊羽也有點聽不下去了,插了一句道:“大伯,你是沒參與,但趙婉婷承認是你讓他們去找黃金的。”
宋忠於微微一怔,不過很快恢復鎮定道:“我跟她之前有點矛盾,有可能是她想要報復我,才這麼跟你們說的,你們不要被她騙了。”
“那喬正海又是怎麼回事?”喬希怡突然開口問道,“他爲什麼會去瀘東?如果沒你的命令,他絕不會去那種名不見傳的地方。”
大家紛紛看向她,宋忠於勾脣笑了笑道:“有可能是他從別人那聽到了什麼,所以想掏一把金吧!”
“是嗎?”喬希怡揚起細眉,然後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直直地看着他,咬牙再次問道,“那你爲什麼要派你那兩個兒子去瀘東?”
觸及到她那慍怒的眸子,一種來自她身上的強大的氣勢撲面而來,使得宋忠於心下怔忡,他再次笑了笑道:“我得知親家在瀘東出事了,就讓宋浩東明過去找他,這跟找黃金真得任何的關聯……”
“沒有任何的關聯?”喬希怡冷冷一笑道,“那是因爲宋浩他們被堵在外面了,瀘東那幾天下暴雨,進入曲安縣的路全被封了,不過他們真傻,不懂得走另一條路進去。”
宋忠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喬希怡接着又說道:“不過很可惜,誰也沒有拿到那批黃金,包括趙均煒他們,還好我們臨走之前,打了電話報警,趙均煒他們被帶回警局,可是他們進入沒幾天又出來了,而且還是你花錢將他們保釋出來的……”
她一直盯着他看,目光犀利,宋忠於有點不喜歡她這種具有威懾感的眼神,便移開了視線道:“喬小姐,我不知道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說是我保他們出來的,但我肯定地跟你說,我沒有保他們……”
他撒謊還真不會臉紅,喬希怡冷冷一笑道:“就算這些跟你沒關係,那你爲什麼不告訴方麗母女倆人,喬正海已死的事?是不是怕她們知道你派他去瀘東找黃金的事?怕警察上門找你?”
被她這麼一質問,宋忠於的眼底閃過一道心虛和驚慌。
“一個問心無愧的人,在得知親家死訊後,就應該第一時間告訴對方的家屬,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隱瞞,”喬希怡看着他那難看的臉色道,“一般這種情況下,就是怕別人知道他那些不爲人知的秘密。”
說到這句話,她邪魅地揚起脣角,那犀利的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人心,直至心底。
宋忠於不禁嚥了一口水,他活了六十多年,居然被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女生逼問,實在是太沒面子了。
見喬希怡如此咄咄逼人,劉慧上前道:“喬希怡,你這是什麼態度,你以爲你是警察嗎?在審問犯人嗎?”
喬希怡緩緩地看向劉慧,“我不是警察,但我是最清楚這些事情的人。”
“你知道個屁!”劉慧上下打量她一番,眼神輕蔑道,“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宋家人了?你還沒嫁給五弟呢,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在這裡對我們指指點點的……”
“人家領證了,你都不知道。”張嬌幫喬希怡說話。
劉慧氣結,宋忠於不想跟這幫女人說話,開口道:“阿慧,我們回去!”
說着奪門走了出去,劉慧衝他們哼了一聲,也出去了。
張嬌看到放在桌上的水果,上前拿了出去還給劉慧。
病房間頓時安靜起來,宋俊羽看着一臉慍怒的喬希怡,開口問道:“嬸,你還好吧?”
喬希怡回過神看着他,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沒事!”
可當她走到病牀邊,眼前突然一黑,直接倒在地上。
等她過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已黑,一陣風從窗外吹了進來,有些涼絲絲的。
喬希怡坐了起來,發現自己不是在醫院裡,而是在家裡,她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應該在醫院裡的嗎?
喬希怡掀開被子下牀,剛出臥室就撞見傭人阿麗,她問阿麗,“我是怎麼回來的?”
“是三少爺送你回來的。”阿麗說。
喬希怡這纔想起她在見過宋忠於後暈了過去,但想到宋一帆還在醫院裡,她回房換了身衣服,直接去了醫院。
宋一帆還是沒有醒過來,宋世龍忙完公司的事正在病房裡照看他,旁邊坐着宋美心,宋俊羽和張嬌回宋家照顧老爺子了。
家裡不能沒人,不然還不知道宋忠於夫婦兩人會對兩個老人家做什麼。
宋世龍和宋美心看到喬希怡來了,宋美心上前道:“你怎麼來了?你應該好好待在家裡休息。”
“我沒事!”喬希怡輕輕地笑了笑道,“宋總還沒有醒過來?”
“還沒有!”宋美心愁眉苦臉地看向病牀上的宋一帆,心裡也是擔心不已。
喬希怡又守到病牀邊,替宋一帆掖了掖被子,眼睛盯着他看。
宋世龍和宋美心互相看了看,然後回到位置坐着。
到了八九點的時候,宋世龍因明天還有事所以先回去了,只留下來喬希怡和宋美心兩人。
喬希怡吃了東西,然後去了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到在門外徘徊的趙婉婷。
她急快地走了過去,寒着一張臉問道:“你來做什麼?”
聽到身後傳來喬希怡的聲音,趙婉婷不緊不慢地轉過頭看向她,一臉淡定道:“我來看看一帆。”
“你害他害得還不夠慘嗎?你還來看他。”她跟宋忠於夫婦一樣,都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我怎麼就害他了?”趙婉婷勾脣冷冷一笑,“如果他沒有繼續追究吳景天的事,或許就不會發生接下來的事情……”
她這是把責任推到宋一帆的身上嗎?她跟宋忠於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同樣把問題推卸給別人,而自己卻裝得像被害者似的。
喬希怡迎上她過於漠然的眼睛道:“不管一帆有沒追究吳景天的事,你都會跟宋忠於合作,幫他找黃金。”
“其實我不是幫他,我是在替我父親報仇。”趙婉婷雙手交疊在胸前,冷冷地看着她道,“想當年他逼得我們全家四處躲藏,我和我哥也不會回來找他算帳,並要回那批黃金。”
“所以你在七八年前就開始密謀接近一帆了?所以你對他沒有任何的感情了?你只是把他當成一枚可以接近董事長的棋子,對吧?”喬希怡直視她,質問道。
對於她的猜測和質問,確實令趙婉婷有些吃驚,不得說她悟性很高,而且很聰明,難怪宋一帆會喜歡她,並守護在她身邊。
趙婉婷笑了笑道:“其實我有對他動過心,我也深愛過他,只是想到我爸,想到我們逃亡的那十幾年裡,我就覺得我應該以大局爲重。”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繼續找董事長報仇了?”喬希怡聽出她的意思。
“你說呢?”趙婉婷沒有承認,而是反問她道。
“我勸你還是不要執迷不悟。”喬希怡勸道。
趙婉婷冷笑,“你又不是我們,你知道我們的痛苦和艱辛嗎?”
喬希怡,“……”
趙婉婷斂起冷笑,眸色暗沉幾分道:“不要再扮演什麼聖人,那樣真得很噁心,而且非常矯情。”
喬希怡,“……”
趙婉婷走上前,但被走出來的宋美心擋在前面,她怒目而視她道:“你要幹嗎?”
趙婉婷收回停在喬希怡身上的視線,看向宋美心,勾起紅脣,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了醫院。
宋美心鬆了一口氣,轉身看向身後眉頭緊皺的喬希怡,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喬希怡看了一眼趙婉婷的身影,然後走進病房照看宋一帆,但她卻在想趙婉婷說的話。
雖然她不能體會他們一家當年逃亡的心情,但她覺得上一輩的仇怨不該由下一輩來承擔,否則傷害會循環,得不到一個很好的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