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猛地用力握住了手機,力道之大,幾乎就要把手機捏碎!
蔣曼妮只當看不到他難看的臉色:“不是一直把夏晚當妹妹看麼?好啊,爲了她下一輩子不用坐牢,那就答應我,和我在一起,離開這座城市,否則……明天全國都會知道名導夏晚殺了自己的爸爸!”
“蔣曼妮!”顧言一個箭步就要衝上去,“你……”
手機鈴聲卻在此時響起。
呼吸急促,他惡狠狠瞪了她一眼,怒火沖天的拿出手機,看也沒看屏幕直接沒好氣地說道:“喂!”
“不用擔心,直接拒絕她,然後離開,剩下的,我們自有安排,如果你想幫夏晚的話,就照我說的去做,另外,別讓她看出來。”
低沉的嗓音,只有他一個人能聽見,一字不漏的鑽進了耳中。
顧言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喂?!”
然而回應他的,只是“嘟嘟嘟”的忙音聲。
緊緊的,顧言再一次握緊了手機。
下一秒,他兇狠擡頭,重新對上蔣曼妮的視線。
蔣曼妮以爲他要妥協了,眼神當即變得纏綿癡戀:“顧言,顧……”
“你死了那條心吧!”
冷冷的話語,帶着毫不掩飾的嫌棄和厭惡,打斷了她的話。
蔣曼妮身體一下僵住!
“就算這世上只剩下你一個女人,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一字一頓,顧言竭盡全力的藐視,“我嫌髒!多看一眼,我都覺得噁心!”
轟!
像是驚雷在頭頂響起,蔣曼妮瞳仁驟然緊縮,臉色更是慘白如鬼魅!
等她雙眸焦距恢復,那道身影已然走到轉彎處。
“顧、言!”她失控大喊。
然而,那個人始終沒有回頭。
頃刻間,蔣曼妮只覺渾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
“撲通!”
身上的力氣被抽乾,她狼狽跌倒在地。
“我嫌髒!”
“噁心!”
“……”
一遍又一遍,那些字眼猶如利刃,在她心上劃了一刀又一刀,讓她鮮血淋漓,讓她難以呼吸。
“啊!”
情緒崩潰,蔣曼妮雙手掩面,痛哭出了聲。
長長的走廊上,她就保持着這樣的姿勢,一直哭,一直哭。
直到,再也哭不出來。
眼淚乾了,連帶着她的心,也彷彿停止了跳動。
“顧言……顧言……”她低喃聲,一聲又一聲,腦中回想的,全是當初他們剛在一起時的甜蜜。
不知又過了多久,她撐着地,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喂……”面如死灰的撥通薄沁的電話,她的聲音裡了無生機,一字一頓,她如同機械般重複,“我答應你……徹底……讓夏晚……消失……”
通話結束,她轉身,渾渾噩噩的往原先的病房走。
與此同時,安城。
“su。”把玩着屏幕已經暗下去的手機,薄沁嘴角微揚,笑得溫柔典雅,“蔣曼妮答應了,只等明天,夏晚出現在夏政陶的葬禮上了,一切如我們安排,順利得很。”
說罷,她放下手機,伸手拿過茶壺,優雅的倒了杯茶遞到了su面前。
su沒有接。
薄沁微訝:“su?”
“確定很順利?”眉頭微蹙,su望向她。
薄沁微笑:“當然,su,你怎麼了?這麼久的佈局,難道你不相信我?還是……連自己都沒信心了?”
“不是。”su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但……”
薄沁柔聲打斷她:“su,乘勝追擊,是你教我的,我認爲,我們是時候去把薄氏拿回來了。”她的嘴角始終噙着一抹微笑,看着讓人無比的安心,“蔣曼妮答應了,程雨那,她也告訴我很順利,至少霍清隨沒有立馬回絕她,這就代表,讓夏晚一無所有身敗名裂就只要再等一晚上了。”
說話間,她站了起來,向來溫柔的雙眸此刻睥睨遠方,氣場隱隱展開:“另外,薄兮兮也已經被我們控制住,薄家……強弩之弓,撐不過幾天了,現在不拿回來,還等什麼呢?”
su擡起了頭。
片刻後,她笑,一下就恢復到了往日自信的模樣:“你說的對,你果然沒讓我失望。走吧,去薄家,拿回我們該有的東西,順便……算一算這麼多年的賬!”
薄沁盈盈笑了開來。
“我陪你。”親暱的挽過su的手,薄沁心情激動。
這一天,終於來了呢。
很快,薄家再無薄兮兮,有的,只會是讓安城所有人都忘不了的薄沁!
越想,她眼中的笑意就越深。
卻不想正當她要挽着su出門的時候,門鈴聲響起。
不多時,雙胞胎姐姐面無表情走來,冷聲說道:“su,你大概猜不到是誰來了,薄老夫人,以及薄意秋和他的夫人洪羽。”
薄沁一怔。
“他們……”
她下意識看向su,就見su嘴角漾起了笑。
“不愧是薄老夫人。”溫聲說着,su轉頭,對上薄沁的目光,“任何人都不能小覷,任何時候,都要冷靜讓局面對自己有利,知道麼?”
薄沁一下反應了過來。
“我懂了。”鎮定了下來,她思索,立即又看向雙胞胎姐姐,吩咐道,“把薄兮兮帶來,不過暫時不用帶進來,等該輪到她出場的時候再帶進來,另外,薄氏那邊,不用留情,繼續做該做的事。”
雙胞胎姐姐聞言先看向了su。
“照她說的去做,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是!”雙胞胎姐姐點頭,隨即轉身,先是把妹妹叫了過來,而後便悄無聲息的出去了。
su神色淡然,示意薄沁跟她回沙發那。
幾乎是兩人坐下的同一時間,薄老夫人一行三人就被帶了進來。
視線交匯,氣氛驟變。
“正要去拜訪你們,沒想到,你們倒是先來了。”勾脣若有似無的笑了笑,su的目光落在中間的薄老夫人身上,“大伯母的手段果然還在,連我這,也沒想到被你查到了。”
下巴一擡,她冷傲示意:“那就坐吧,我們也是時候好好聊一聊了,畢竟,也那麼多年沒見了。”
薄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依舊一副神色威嚴的模樣。
一旁的薄意秋沒有忍住,憋了一路的怒氣這時候傾瀉而出:“公司……公司的困境,真的是你在背後做的手腳?!爲什麼?你忘了……”
“忘了我也姓薄?”su幽幽接過他的話,下一秒,她冷笑,嘴角更是溢出毫不掩飾的不屑和輕蔑,“那又如何?薄意蘇麼……如果不是堂哥你提醒,我還真的就要忘了,原來,我姓薄,也算是薄家人。”
“你……”
笑意斂去,她又恢復成了往日裡平靜但冷漠的樣子,只不過在看薄老夫人的時候,眼底還是有揮不去的恨濃濃意存在。
氣壓似乎在瞬間低到了底,讓人壓抑,甚至是不寒而慄。
沙發上,薄老夫人掀開闔上的眸,沉沉地看向su:“既然見面了,那麼就說清楚吧,你到底想怎麼樣?怎麼才肯放過公司?”
四目相對的剎那,像是有電光閃過。
看着那雙老態的眼,su卻一下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想到了她彌留之際說的那些話,她永遠都忘不了,自己的母親……死不瞑目。
“大伯母,你這是在求我麼?”她冷聲反問,情緒悄無聲息的被衝擊。
身旁的薄沁敏銳察覺到她語氣的不對勁。
“su……”
su沒有看她,而是依舊盯着薄老夫人:“我想怎麼樣?大伯母管理薄家這麼多年,不是一向很能看透人心?又怎會不知道,我要的,是你的身敗名裂,是薄家的不復存在。”
薄老夫人始終神色未變,倒是一旁的薄意秋,再也坐不住,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怒氣衝衝:“薄意蘇!”
su冷笑,連一個正眼都沒給他。
薄意秋氣不過,胸膛都起伏起來:“你……”
“夠了。”
薄意秋一噎。
“媽……”
“坐下。”薄老夫人瞥了他一眼,“如果還是這麼衝動,就出去。”
“我……”
“啪啪啪——”
su鼓起了掌。
薄意秋猛地轉頭。
su終於對上了他的視線,而後冷冷笑了笑:“沒想到堂哥還是這麼聽話,當年聽話的幫忙把薄意卿趕出薄家,又聽話的把我引開霍清隨,現在又聽話的住嘴。”
薄意秋一張老臉頓時難堪至極!
“你!”
su毫不在意:“堂哥,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的好妹妹恢復記憶,想起來這些年所受的苦,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她會怎麼想?還會把你當做哥哥一樣依賴麼?”
或許是這麼多年仇恨折磨的她太過,如今一旦有了缺口,有些東西,她其實已經控制不住了。
不,她也不想壓制了。
反正,最遲兩三天,一切就能結束,而今晚,她要做的,就是讓面前這些人痛不欲生。
等待了多年,到了現在這一刻,她終於開始忍不住了。
“大伯母。”笑意重新漾出,她徐徐開口,有條不紊,但每一個字,都能直戳人心,“我一直想問你,這麼多年,對我媽媽愧疚過麼?晚上睡覺的時候,想到的是大伯父,還是……一直對你念念不忘,爲了你差點拋妻棄子的,又和你苟合的,我的……父親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