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心閣。
御醫替牀榻上昏迷過去的蘇初歡診脈,半響才起身稟告道,“皇上,蘇姑娘是中了春散,身上的藥|性已經過去了,休息一夜就沒事了。”
在容檀的示意下,御醫才帶着藥箱離開了。
一旁的程成一臉複雜地望着牀榻上的女人,他怎麼也沒想到會突然來這麼一出?
明明過了今夜玄國的人將她接走,皇上就不會再和她牽扯不清,可誰想到會在今夜發生這樣的意外,看着蘇初歡身上披着的龍袍,以及御醫說的中了春散卻沒事,顯然皇上和她已經發生了什麼。
這可如何是好,要是皇上再寵幸她,他所做的一切將功虧一簣!
這時,容檀彷彿知道他心裡想什麼,冷峻道,“朕之前給過你一次告誡,若還有下次必定嚴懲不貸!”
上次他串通玄國的人擄走蘇初歡,他警告過他,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忘得一乾二淨再犯,明擺着不將他放在眼底。
沒想到程成卻理直氣壯地道,“爲了皇上和容國,奴才死不足惜!”
“對一個女人下春散這種卑劣的手段,也是爲了朕和容國?”容檀冷嗤了聲,雖然那兩個侍衛不肯招認誰是幕後之人,但他不會傻到相信那只是個意外。
明顯一切都是一個計劃。
“奴才只是想將蘇姑娘送給玄燁,做個順水人情,緩和容國和玄國的關係,現在容國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但奴才絕不會做這種下三濫的事!”程成繼續道,“奴才只是將她暫時關進柴房,等明日一早玄國的人到了便將她送走,何必多此一舉?老奴和蘇姑娘並無深仇大恨……”
聽罷,容檀也想不出他這麼做的理由,但如果不是他,那會是誰?
留給他紙條讓他去柴房的人,和派那兩個侍衛的人是同一個人嗎?這麼做又是爲什麼……
想到這裡,容檀瞥過他,“現在各國都知道玄國戰敗,若是你送人這件事傳出去,還以爲容國在向玄燁示弱,你是想讓容國還是朕丟這個臉?”
“奴才不敢。”程成皺眉,“可是蘇姑娘不送走,始終是個禍害,玄燁一直對她……念念不忘。”
容檀似笑非笑,“一個殘花敗柳還有那麼多男人惦記,她招惹男人的手段還真不少。”
他瞥過牀榻上的女人,手段確實不少,特別是在牀丄。
“皇上……”程成還想說什麼。
容檀下一刻便打斷了他,“那便替她換個名,對外宣稱已經被朕賜死。”
聽罷,程成眉頭漸漸鬆開,“也只能這樣了,那以後蘇姑娘便不能繼續住在蘭心閣了,也不能離開皇宮引人耳目,留在皇宮那也只能當個婢女,皇上覺得意下如何?”
“就按你說的做。”說完,容檀頭也不回地踏出了蘭心閣。
望着他離開的背影,程成轉過頭看了一眼蘇初歡,雖然留着她始終是個隱患,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他不能將皇上逼得太急,否則必定適得其反。
……
鳳鸞宮。
容檀回來時,娑娜還未睡下,彷彿在刻意等着他回來一樣。
見他回來,娑娜緩緩迎上前,目光不經意瞥過了他脖頸的吻痕,佯作沒看到一樣的輕聲道,“皇上,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你這麼匆匆忙忙離開?”
聽罷,容檀回想起去柴房之前的事,他還在鳳鸞宮抱着溫香軟玉,可是突然宮女呈上來一張紙條,說是不知道誰留下的。
他眸光深邃地瞥過娑娜,毫不隱瞞地低沉道,“朕剛剛臨幸了一個女人。”
娑娜愣了愣,隨即低頭道,“皇上,是蘇姑娘?”
“是誰有區別嗎?”容檀試探地看着她的反應。
“也是,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凌兒知道身爲皇帝不可能永遠獨寵一人。”娑娜淡淡擡眸。
這讓容檀一時猜不透到底那個人是不是她,如果是,她又爲什麼處心積慮……將他推到別的女人身邊?
容檀看不清神色地問,“這麼說你一點也不介意?”
聽罷,娑娜緩緩走進他,握住了他的手心,“皇上既然肯回鳳鸞宮,那便說明凌兒在皇上心目中還有位置。皇上沒有欺瞞凌兒,凌兒已經很高興了。”
“朕沒有欺瞞你,那你呢?”容檀低冷反問。
娑娜愣了愣,緩緩擡手觸摸着他脖頸的吻痕,意味深長地轉移了話題,“皇上就算不說凌兒也知道,這吻痕……太明顯了。”
話音剛落,容檀面無表情地拉下了她的手,“朕問你有沒有欺瞞朕?”
半響,她纔看着他,低聲道,“沒有。”
容檀便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這件事他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如果讓他知道這個女人在欺瞞他,他絕不會輕饒,哪怕是他的……摯愛。
**
蘇初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在蘭心閣,而是昏厥前的柴房內。
她渾身痠疼地爬起來,昏厥前的一幕幕涌入腦海中,她被程成關進了柴房裡打算將她交給玄燁,而昨夜那兩個侍衛對她灌了椿藥,正要對她做什麼的時候,有人來救了她。
她顫抖地捂着身子,那個人是……容檀?
還沒待她想清楚,柴房的門被打開了——
程成走了進來,看着她醒過來,陰陽怪氣地道,“蘇姑娘,你不必去玄國了,不過留在皇宮裡你也只能做個宮女,如果你想逃走,這個……我會替你毀掉他。”
蘇初歡擡眸就看見了自己那個裝着容戰骨灰的香囊在他手中,她臉色蒼白地摸着身上,沒有找到,真的被他奪走了?
“不要,我什麼都答應你!”蘇初歡看着那個香囊,嘶啞着聲音道。
她不能讓戰兒剩下的一點骨灰都被毀掉,彷彿他從來不曾出現在這世上一樣。
“這樣就對了。”程成有把柄在手中便安了心,離開前吩咐了一句,“你別再妄圖接近皇上,哪怕昨夜皇上臨幸了你,也不過一夜雨露,別自作多情,皇上現在心裡只有凌妃!”
蘇初歡的眼神漸漸冰冷下來,原來昨夜是真的,放心,她不會自作多情,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她現在最想要回的就是容戰的骨灰,然後離開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