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潘恆另有飛仙相助?
張翼軫和千應對視一眼,正心生懷疑,認定潘恆不過隨口一說,只是恐嚇二人,以便暗中施詐之時,驀然之間同時心生感應,遠處數十里之外,先是一陣波動,隨後一道禁制解除,一人從中閃出,氣息磅礴,紅光繚繞,正是飛仙之體。
原來來人隱匿於禁制之中,怪不得可以躲過二人的探查。
數十里之遙猶如一步邁出,張翼軫尚未來及細心感應來者何人,便覺眼前一花,一個人影現身在潘恆一側。此人當前一站,儒雅文氣,三十左右年紀,一身修爲已臻飛仙頂峰。
剛一現身,便一臉愧疚與無奈之色,向張翼軫拱手說道:“翼軫,見你安然無恙,甚是欣慰。稍後我定當將此事轉告戴嬋兒,也好令她心安。”
張翼軫卻是大吃一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了半晌,才駭然說道:“商鶴羽!……你怎麼與潘恆同流合污?”
商鶴羽卻是臉色微紅,隨即卻又鄭重說道:“此事也由不得我,翼軫,若是有人尋無天山麻煩,我拼了一死也要護得無天山周全,自不必說。不過我得了命令,務必不讓量天尺落入他人之手,雖然我對你也有承諾,不過此令卻又不得不從。”
張翼軫見商鶴羽一臉爲難之意,心中納悶他不過是尋常飛仙,會有何人向他下令前來相助潘恆,再說仙魔對立,能命令商鶴羽之人,也定是仙家之人。難道說是天庭之人想要潘恆成就天魔?
“商兄,你對我之諾,又該如何說?我現在便要求你履行承諾,立刻助我拿下潘恆!”
“此事……絕無可能!”出乎張翼軫意料。商鶴羽竟是斬釘截鐵地說道,“翼軫,此事事關重大,我也勸你莫要插手此事,還是速速離去爲好!”
說着,目光一凜,看向千應,冷笑說道:“閣下暗中一直跟隨翼軫身後。雖說出手救他兩次。不過只怕也是另有所圖,如今又哄騙翼軫幫你爭奪量天尺,且說來聽聽,你究竟是何居心?”
千應驚見商鶴羽現身。竟是相助潘恆。也是一時愣神。聽商鶴羽方纔所言。心中恍然而悟。嘿嘿一笑。卻道:“商兄。不管如何我還救過翼軫兩次。而你被翼軫所救。卻知恩不圖報。同時身爲仙人。卻反而與大魔沆瀣一氣。嘿嘿。你還有何顏面指責我?”
商鶴羽沒想到千應倒還牙尖齒利。絲毫不讓。冷哼一聲不再理睬。卻是轉向張翼軫說道:“翼軫。且聽我一言。量天尺出世。天庭早已得知。爲何不見仙人前來護應周全。只因此事早有定論。量天尺應緣之人正是潘恆。只因此人節外生枝前來搶奪。又不知用了何等法子讓你對他言聽計從。所以我才接到指令。前來阻止此人染指量天尺。翼軫。此事上驚天庭。萬萬不可受他矇騙。被他利用。否則最後爲天庭所不容。豈非因小失大。不能飛昇天庭享受清福不說。說不定還會被天庭強行打入輪迴。再無修仙地機緣。”
商鶴羽感念張翼軫相救之情。是以苦口婆心勸慰張翼軫。試圖打動他。讓他不再助老者強搶量天尺。也避免與他動手地尷尬。不料張翼軫聽完。卻是淡淡一笑。說道:“商兄。你行事遵循天規。我做事也自有章法。誰也不必勉強對方。你我二人道不同不相爲謀。既然如此。只有出手一較高下。一定輸贏之後再說不遲。”
商鶴羽躊躇片刻。猛然間下定了決心。說道:“也好。既如此。你我二人便大戰一場。若我輸了。便會自行離去。不再相助潘恆。若我贏了。翼軫你也轉身離去即可。此事一過。我追隨三千年之諾依然有效。只要不與天命相違。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莫要怪我。翼軫。實乃天命難違!”
“且慢!”
商鶴羽正要動手。卻是一直在一旁靜默不語地千應出聲制止。開口問道:“我卻不明白。天庭一向與天魔勢不兩立。爲何卻要助潘恆成就天魔之身。天魔極難修成。一旦天魔大成。便是不死之身。連天帝也無可奈何。莫非天帝老兒傻了不成。不但對潘恆成就天魔坐視不理。反而有意助他成功。商鶴羽。難道你不曾細心一想。給你傳令之人。是真正地天仙還是魔人假冒?”
商鶴羽微微一怔,細心一想,搖頭否認:“那人定是天仙,且還是藉助傳天令傳訊,絕無可能是魔門中人!”
“傳天令是何物?”張翼軫不解地問道。
千應臉色一黯,知道商鶴羽所說屬實,說道:“傳天令是天帝欽命地傳訊法寶,在天庭之上,能擁有此令的不過五人,可以代天帝傳令天上地下的所有飛仙,接此令者,若能完成此令所交待之事,可得天福一份。千年以上飛仙,若有三份天福,便有機會晉身天仙。傳天令,只能由天仙以天仙之氣催動,不管是天魔,還是魔心仙體之人,皆無催動傳天令之能!”
頓了一頓,千應忽然仰天大笑,手指上天,語氣之中滿是無奈蒼涼之意,說道:“賊老天,你的心思我自是明白,即便讓潘恆成就天魔,也不讓我神通大成,好,我卻不信,少了量天尺,我一樣可以修爲通天,到時將你老天捅個窟窿出來,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
豪言壯語說完,卻又搖頭笑道:“翼軫,今日之事我二人再無勝算,不如就此離去,省得自討苦吃。”
張翼軫卻是不肯,慨然說道:“羅遠公欲殺靈動掌門,嫁禍於我以及師傅靈空道長,又假冒上仙,在中土道門欺世盜名,還煉化清無掌門,又險些害得嬋兒身死,如此作惡多端之人,若不除去必成大患,今日既然遇到,說不得也要殺了再說。”
羅遠公一聽,臉色一變,退後一步,卻是看向潘恆。潘恆尚未答話,卻見紅枕當前一步邁出,一臉漠然,說道:“張翼軫,羅遠公……你殺不得!”
“爲何殺不得?”
“只因羅遠公可救我師傅天媼子之命,所以我不會讓你殺他。若你執意殺他,先殺了我再說!”說話間,紅枕右手一揚,清影劍現形手上,吞吐一尺多長地火焰。
“翼軫,即便你可打敗羅遠公與紅枕聯手,我也只能和潘恆打個平手,商鶴羽在一旁虎視眈眈,舉手間可將你拿下,也可助潘恆將我斬殺。此戰,我二人並無一絲獲勝的可能,眼下不是逞強之時,否則等潘恆天魔大成,舉手間便可將我二人滅掉。”
潘恆也在一旁插話說道:“張翼軫,念在你方纔助我得到量天尺的份上,我且放你一馬,你二人自行離去即可,我絕不阻攔。他日若在天庭相遇,我也不會爲難於你,或許到時有作難之事,我還可幫你一幫不想潘恆勝券在握,也對張翼軫如此客套,張翼軫也不含糊,當即開口問道:“好,既然得閣下承諾,我正有一事相求……可否讓紅枕出離魔門,即便不再轉向修仙,也好過成爲魔頭。”
潘恆微笑不語,看向紅枕,紅枕卻是看了商鶴羽一眼,突然譏諷地一笑,說道:“即便修仙到如此人這般境界,也要聽天仙之命,前來助我師傅成就天魔。張翼軫,修魔有何不好?成就天魔之後,天地之間任我逍遙。若是修仙,即便天仙大成,也要受天帝節制,還要受天規限制,且以眼下情景,道門還有容我之處麼?”
商鶴羽見張翼軫如此迂腐,正要再勸上一勸,不料張翼軫聽完紅枕之話,淡然一笑,說道:“確實如此,世間萬事不可強求,量天尺也好,紅枕也罷,皆是各有定數,我也就不再勉強了。千應,我二人這便離開就是!”
說着,也不多說,轉身和千應就走。
商鶴羽衝張翼軫背影施了一禮,說道:“翼軫,此事我有虧於你,日後定有補償!”
張翼軫卻是頭也不回,衝身後只一擺手說道:“你也救我幫我數次,你我之間互不兩欠,從此一筆勾銷。”
張翼軫和千應二人也不說話,低頭行路不停,一直走到鐵圍山之外,卻見千應打出一個禁制將二人隱形其中,又靜心感應片刻,嘿嘿笑道:“翼軫,方纔演戲,差點有些過火,不過還好,你總算見好就收,我還差點以爲你不知我的心意。”
張翼軫恍然一笑,說道:“當時局勢力拼之下必敗無疑,何必自尋苦吃。不過以你的脾性,若要就此輕易放棄,也是不能。不過要是我答應過快,也會讓潘恆心生懷疑,必會加強防範。萬一在潘恆的強留之下,商鶴羽一直在護衛在他左右,也是一大麻煩。我假裝爲難一二,是好讓潘恆安心,好讓商鶴羽放心,也好讓你對我說出真話……”
“什麼真話?”千應一愣。
“其實我也是清楚得很,量天尺對你而言至關重要,以你的稟性,怎會如此輕易放棄,定會留有後手。是以方纔你不過是假裝放棄,然後再伺機返回,乘機奪回,我說的可對……應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