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公子自然認得張翼軫的聲風劍和其上的天命之火,見此次施展開來,湛藍如碧,虛幻不定,隱隱已到化劍爲光的境界,頓時心中一涼,情知此時劍上的天命之火若是突破他的護體仙氣,一擊之下,定會讓他仙體湮滅,或許還可將靈體燒化,落個神魂俱滅的下場!
正想收斂一二,以免惹怒了張翼軫,真要將他當場斬殺,他也逃無可逃。忽然間神識之中一陣波動傳來,正在無明島特有的傳訊之法,微一定神,立時大喜過望,將身一挺,恢復傲然之色,說道:“張翼軫,莫要口出狂言,以你的本領想要殺我,也要費些周折,更何況若你真的將我殺了,無明島一怒,你身單力薄,即便加上身旁之人,也遠非無明島之敵,還是早早收起敵視之心爲好。待你飛昇天庭便會明白,所有飛仙,幾乎無人不對無明島禮敬三分。”
張翼軫纔不理會什麼無明島之事,心中迫切想要知道親生父母之事,急問:“白鳳公子,無明島再好也與我無關,我只問你,你可知我親生父母究竟何人,他們爲何被困在方丈仙山?”
白鳳公子有意賣弄一二,故意說道:“我自然知道,說來此事還和無明島、無根海都有相干,如今無明島和無根海派人下凡尋你麻煩,也全因你親生父母而起。其實要說實話,你親生父母也是自嫌命長,放着好好清福享,非要無事生非,最後犯下滔天大罪,也不知爲何天帝不將他二人處死,只是關押在方丈仙山。換了是我,早就直接抹去神識,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胡說八道!”
張翼軫怒不可遏,也不多說,聲風劍心到意到。倏忽間藍光一閃,一道天命之火直取白鳳公子胸口!
白鳳公子未曾想到張翼軫說打便打,毫不留情,雖然早有戒備,還是迫於天命之火之威,一時驚嚇得臉色大變。錯身一閃,隨後又連連在空中數次轉化氣機,才堪堪躲開天命之火的鎖定。
一想到天命之火的驚人威力,又因張翼軫一言不和便一劍刺出,竟是險些喪命,白鳳公子也是勃然大怒,說道:“張翼軫你欺人太甚,我好言相勸,避免你重蹈覆轍。省得被天庭所不容,不想你不識好歹,還突下殺手。嘿嘿,索性今日將你一併殺了,以免日後再多生事端!”
張翼軫一時怒極,反而笑道:“大言不慚,只憑你白鳳公子還想將我殺死,且不說我身邊之人先前就曾將你禁錮,你得以不死便是萬幸。不料你逃脫之後,不思悔改,還敢跑來無天山殺人報復。如此行徑,與魔人無異,若再留你性命,天地不容。”
頓了一頓,張翼軫體內靈性一轉,稍稍恢復淡然之心,又說:“若你將我親生父母之事詳細說來,我或許還會饒你不死,只將你禁錮萬年。如若不然。魂飛魄散之時,莫要怪我!”
要不是想要問出親生父母之事,張翼軫早就按捺不住心中憤恨,一劍將白鳳公子斬殺當場了。此人強搶戴嬋兒不成,被應龍禁錮於斗轉星移法陣之中,不料一旦逃出,便前來無天山尋仇,如此小人行徑,比起羅遠公來也不相上下。
白鳳公子微一愣神。隨後得意地哈哈一笑。有恃無恐地說道:“張翼軫。說你蠢笨也不冤枉。你親生父母之事乃是天帝親自下令要嚴加保密之事。任何人不得向你透露。如有違抗。以觸犯天規論罪。若無天大地好處。我怎敢冒犯天顏。豈非自討苦吃?”
“自討苦吃?難道你就不怕若不說出也是死路一條?”張翼軫見白鳳公子仍是一副無所謂地樣子。心中疑惑難道他有什麼倚仗不成。別說白鳳公子曾經敗於應龍之手。見應龍出現。理應膽怯而逃纔是。況且他現在也是飛仙之境。白鳳公子以一敵二。只怕連逃命地機會也是沒有。不知爲何他如何鎮定。還無比狂妄。絲毫不肯退讓。如此態度更讓張翼軫心中怒火高漲。
殺人不覺有錯。死到臨頭不知悔改。當真也是不可救藥之人!
白鳳公子感到前來接應之人離此已不到萬里。片刻可至。心中更是篤定有來人相助。此戰必勝。一想到張翼軫成就了飛仙還要被他所殺。此事傳到無明島之上。即便簫羽竹一時震怒。天帝大爲不滿。二人也不敢拿他如何。且簫羽竹向來護短。肯定不會讓天帝將他拿下問罪。到時若是天上大亂。他說不定又有便宜可得。想到得意之處。白鳳公子仰天大笑。說道:
“張翼軫。並非我非要殺你不可。不過眼下風雲再起。若將你殺了。或許會有天大地好處可得。說到底。你要怪。就怪你多事地父母罷……”
話音剛落。白鳳公子忽覺周身一緊。平空突現六道火劍將他圍困在內。六道火劍。劍劍蘊含奪人心魄地天命之火。頓時令他心驚膽戰。一時心中恐慌。急忙大喊。“張翼軫。你不能殺我!”
“有何不能?”張翼軫早已厭煩白鳳公子故意賣弄之態,又見他心神不寧,定有後手,既然問不出親生父母之事,此人又生性歹毒,睚眥必報,留下必成大患,既然撕破臉皮,怕他作甚!主意既定,張翼軫心意一動,六道劍光兵分兩路,呈前後夾擊之勢,迅雷一般直擊白鳳公子。
如今張翼軫飛仙一成,再行催動天命之火,其威遠非地仙之時可比。前後三劍尚未近身,白鳳公子已然感到劍光之上火力大盛,護體仙氣只怕不堪一擊,頓時心中大駭,想要閃身躲開,卻赫然發覺六道劍光竟然同時封鎖前後左右以及上下六方方位,讓他無處可逃。
白鳳公子心中怨恨向他傳訊之人,爲何現在還沒有趕到,救星未到,無奈之下只好又向張翼軫開口求饒:“張翼軫,你不能殺我……我可將你親生父母之事詳細道出,絕不隱瞞。”
張翼軫搖頭。冷漠一笑,說道:“悔之晚矣,反覆小人,誰還會信你所說……”
見張翼軫心意決絕,白鳳公子心生不妙,急忙從懷中取出一物。張口正要吞下,忽覺劍光一閃,身前兩道劍光近身一尺之內,正要閃身躲開,以便拖延片刻可以讓他吃下妙藥,不料身形剛剛一動,只覺後背一緊,先是一道劍光擊中護體仙氣,將護體仙氣減弱大半。隨後又一道劍光緊隨其上,生生將護體仙氣一擊而潰,最後一道劍光長驅直入。將白鳳公子當場洞穿。
劍光只一入體,天命之火立時沿體而上,須臾間便將白鳳公子的仙體燒燬!張翼軫以飛仙之境地修爲,憑藉體內仙力,再加上與天地感應道交比之以前大有長進,是以催發的天命之火比起以前威力激增數十倍,一擊之下,白鳳公子當場斃命!
白鳳公子飛仙仙體一毀,靈體立時由滅身之處平空生成。微一愣神,便明白剛纔之事,正要拼了被天帝打入輪迴的下場也要速速逃離此地,卻見餘下的三道劍光互相交織成網,閃耀攝魂的藍光,猶如天地金剪一般,只一交錯,便將白鳳公子的靈體絞得粉碎,隨即化爲無數星點消散於虛空之中。
“住手……手下留情!”
突兀間。白鳳公子滅身之處數丈之外,平空現出二人身影。當前一人威武不凡,一臉怒容,大聲開口制止,不過卻是爲時已晚,在他出聲之前,白鳳公子已然被張翼軫打散靈體,即便天帝下凡,也無法挽回白鳳公子永久消散地命運。
“張翼軫。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誅殺飛仙,且還下手如此狠毒。也太不把我無明島放在眼中!”當前一人驚見白鳳公子化爲烏有,頓時勃然大怒。
“在你眼中,還有天規天條,還有天庭麼?”
張翼軫定睛一看,認出來人乃是在潘恆渡劫時,乘機搶奪量天尺之人。不過後來他自報姓名之時,張翼軫正在巨洞之中重塑仙體,並未聽到,是以被他質問,只是淡然說道:“閣下何人?莫非要爲白鳳公子出頭不成?”
自白鳳公子之事,常子謹之事,以及眼前之人在天雷即將及頂一刻,突然現身強搶量天尺,張翼軫雖然不敢說對所有飛仙心存敵意,卻對無明島和無根海兩地之名,一聽之下便心生忿恨。剛纔聽得來人自稱也是無明島之人,哪裡還跟他客氣半分,話一說完,聲風劍又躍然手上,蓄勢待發。
來人卻是臉色一變,不再怒目而視,一臉和色,施禮說道:“在下無明島飛仙高侍魂,張翼軫,你且收回聲風劍,我有話要說。”
高侍魂一語說出聲風劍之名,頓時令張翼軫大吃一驚。尋常飛仙即便認出此劍爲木髓劍,也無人知曉此劍名爲聲風劍,只因聲風劍是他所命之名,並無幾人得知。
爲何初次見面,高侍魂便能認出聲風劍?
“閣下從何得知我手中之劍名爲聲風劍?”張翼軫倒也不失禮數,回了一禮,不過仍是冷冷問道。
與高侍魂同來之人由他身後閃出,縱身來到張翼軫一側,與張翼軫並肩而立,先是衝張翼軫曬然一笑,說道:“翼軫,鶴羽來遲一步,未能保護無天山上下週全,問心有愧!”
張翼軫只衝商鶴羽微一點頭,又看向高侍魂,靜候他如何回答。
高侍魂面對三位飛仙高手,鎮定自若,微笑答道:“張翼軫,我此來並非與你爲敵,也不會爲白鳳公子之事向你尋仇。白鳳公子其人該殺當殺,死不足惜,不過有一件至關重要之事,事關你地生死,有必要向你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