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人類真的要滅亡了?”項紫丹顫抖着,悄悄問舒雲鵬:“真的只有幾年、幾十年了?……”
“不知道……反正人類活不到那個時候!”舒雲鵬苦笑道:“看看現在的溫度,等不到星系相融,人類早就玩完了……或者更快,你看看外面的人,相互殘殺,殺得地暗天昏,也許沒幾天就全死光了!”
“你還笑得出來?”張靜怡確實已經要哭了。
“那你要我怎麼辦?”舒雲鵬說:“哭有用麼?我笑,是因爲這本來與我無關,現在我卻躬逢其時,這都什麼事啊!”
他這句話太實在了,本來這一切跟他毫無關係,他永遠不會知道,萬年之後會有這場天劫。但現在他身在其中,走狗屎運了!
“舒先生,”黃朗說:“舒醫生的胚胎已經好了,還要做麼?”
舒雲鵬一下子愣住了,他早已忘了這事了。黃朗一提,他不由自主地看着舒醫生。這人類都快玩完了,還什麼基因傳承不傳承的?
“做!”舒醫生堅定地說:“添冊堂小說網,頂點小說網盜版,真無恥!”
“那好,我們這就回科學院吧,我很佩服舒醫生的膽識!”黃朗說:“還有舒先生,回科學院後,我還要留下你的虹膜識別數據。”
“行,沒問題……都上我的太空船吧!”舒雲鵬說。他知道,此時坐登陸艇、空行車都已經不安全了。
他乘人不注意,捏了一下舒醫生的手,悄聲說:“你讓我感到驕傲……”
“你再聯繫一下瓊斯人吧!”上了太空船,易千雅輕聲對舒雲鵬說:“看看她們有沒有新的發現。”
易千雅的想法與舒雲鵬不謀而合,他立刻聯繫,但聯繫不上:“到了科學院我再聯繫!”
他們回到科學院時,伊麗莎白正焦頭爛額。原來,瘋狂的人們已經開始看上科學院了。雖然還沒有交火,但雙方已經劍拔弩張,只要有一星半點火星沫子,大火就會燒起來了。
“殺死那些孩子吧!”那些人說:“人類要滅亡了,留着這些孩子沒用了,還是讓他們早死早了的好!”
伊麗莎白把這話告訴舒雲鵬時,舒雲鵬沒吭聲。也許很多時候,當一切無可挽回了,還真是早死早解脫也未可知。試想,如果氣溫上升到攝氏七、八十度時,活着好還是死了好還真沒法比。
但不管怎樣,你說就此殺死孩子,那絕對算不上仁慈。憑什麼你就可以決定這些孩子的生死?你算什麼東西!
“那她們真要攻進來怎麼辦?”伊麗莎白問道。作爲軍人,她早已忍無可忍:“我的士兵傷了好幾個了!”
“格殺勿論!”舒雲鵬堅決地說。他剛剛陪着舒醫生做完人工胚胎着牀手術,又留下了自己的虹膜識別數據,和黃朗一起回到前面。
“很好!”伊麗莎白說,她要的就是這句話。在一號堡壘她差一點被暴民殺死,好不容易逃回中央城,又被暴民的圍困,她早已恨得牙癢癢了。
黃朗看着這一切,無語。他苦心孤詣想重續人類香火,沒想到天意如此,他根本無法應對。看看那些可憐的孩子,沒了往日的喧鬧,一個個捲縮在母親懷裡,瞪着他們的眼睛。他們也許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們眼中本能地露出了驚恐神情,看着讓人心疼。
“也許她們是對的……”黃朗沉默了很久,老淚縱橫:“這些苦命的孩子,迎接他們的是末日之火!早知如此,何苦召喚他們來這世界?……”
“教授?”舒雲鵬:“火星基地怎麼樣了?”
“火星基地失去聯繫了!”答話的是易千雅:“那邊比這裡亂得更早,唐麗青與我最後的通話時說:我盡力了,將軍,永別了!……”
舒雲鵬再次聯繫薩曼莎,還是聯繫不上。這裡的氣氛越來越緊張,空氣裡彷佛都充滿了暴戾之氣,易千雅等不及了。
“算了,上校,用你的太空船送我去通訊大樓吧,乘現在那裡還沒失守,我要在那裡向全球發表電視講話!”
“將軍,算了吧,”舒雲鵬阻止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您還想要這些喪失理智的人恢復理性,怕是不可能了!”
“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不應該放棄!”易千雅笑了笑說:“我們盡力而爲,就算有危險,不過是早死了幾年、幾十年嘛!”
“我和你一起去!”見無法改變易千雅的決定,黃朗決定陪易千雅一起去。易千雅看看黃朗:“教授就不必了!”
“有些事還是我來解釋比較好,”黃朗說:“都市言情小說網、54小說迷盜版,真無恥!”
易千雅沉吟了一會兒,她想到有些技術上的問題,確實需要黃朗才能解釋清楚,所以同意了。她對舒雲鵬說:“這裡交給你了,如果我們回不來了,一切你看着辦吧!”
“既然兩位非要去,那就讓特戰隊撥一部分人跟上!”
“特戰隊要保護孩子和科學院,不能動!”易千雅和黃朗都不同意。
易千雅和黃朗只帶了少數警衛,上了登陸艇,登陸艇上升,進入太空船。太空船啓動,幾分鐘就到了通訊大樓。
從通訊大樓的停機坪俯瞰中央城,只見到處火光沖天。天劫還未正式降臨,人類已經開始了自我毀滅,讓易千雅悲從中來。她和黃朗都是過來人,知識淵博,知道人類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從登上地球歷史舞臺開始,一直殺到世界末日。
“這就是人類,自命爲萬物之靈的人類最大的劣根性:貪婪!”黃朗苦笑:“這種劣根性發展到最後,就是我難受,別人也甭想好過!我要死了,別人也別想活着!”
“從野獸中來,到野獸中去,真夠諷刺的!”易千雅也苦笑着說:“我們乾脆把實情和盤托出,看看能不能讓人類變得理性一些!”
中央城所有還沒被波壞的屏幕全部亮了,表情嚴峻的易千雅和黃朗,出現在屏幕中。
“人類同胞們,請安靜,聽我和黃朗教授把此次天劫最終可能產生的結果告訴大家,聽完了,你們再決定怎麼辦。”
霎時間,槍炮之聲頓歇,所有的人都眼望眼前能看得到的視頻。中央城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只有火光熊熊之處仍有嗶剝之聲。
“大家記得,我們人類總是擔心宇宙末日,但每次都是有驚無險,最後被證實是無稽之談!但很遺憾,這一次,是真的!”
屏幕中,出現了殘破的月亮。
“月球正在靠近地球,結果會不會撞上地球,不知道!但是,這還不是最糟的……”
屏幕中出現了漆黑的太空,銀河系的獵戶懸臂上,卻看得見很多明亮的星星。
“這是大犬座矮星系,這個星系是銀河系的衛星星系,它有十億顆恆星。數十億年來,這個矮星系一直被銀河系強大的引力吞噬着,似乎也沒什麼事。但我們最近發現,這個矮星系的所有恆星全部藍移!也就是說,十億顆大大小小的太陽正朝我們奔來,撞上銀河系的位置,恰恰是我們太陽系所在的獵戶旋臂!”
“由於空間被擠壓,”黃朗補充說:“我們地球近段時間氣溫異常升高,很可能與此天象鉅變有關!”
如果易千雅和黃朗這時是在人羣中,一定會看到所有人的臉上驚懼萬分的表情。當業餘天文愛好者的資料圖片充斥網絡時,很多人還是將信將疑的。每個人都有僥倖心理,總覺得沒準兒自己能置身事外,所以藉此一鬧也未嘗不可。但現在,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世界末日是野性狂歡的題材,藉此題材胡鬧一通刷刷存在感也不錯。人類就象是放羊的孩子,惡作劇的喊一聲“狼來了”,看着別人手忙腳亂疲於奔命挺好玩的。
但現在,狼真的來了,放羊的孩子傻眼了!
“也許有人會問,到那個可怕的時刻大約需要多久,坦率地說,”黃朗繼續說道:“也許幾年,也許幾十年,也許上百年,但總之一句話:在劫難逃!”
“所以,”易千雅接上去說:“我奉勸各位人類同胞,不要再相互爲難了,回家去,好好陪陪你的家人,如果還有家人的話!好好陪陪親朋好友,如果她們沒有在這幾天的騷亂中被殺的話!”
“再見,各位人類同胞!”最後,易千雅和黃朗齊聲說:“上帝保佑你們!”
如果這時他們在人羣中,會看到很多人突然丟掉了槍,哭着跑向各個方向。有些人,當天劫降臨得到了證實時,大概連殺人的興趣也沒有了!
但是,還有一部分人則變得更瘋狂了。易千雅和黃朗的直播,把自己的位置暴露給了這羣瘋狂的人。她們轉而圍向通訊大樓並很快開始發動進攻。易千雅和黃朗通向停機坪的路被堵死了。那羣人衝進播音室,團團圍住了易千雅和黃朗。
“爲什麼你們不早說?一直瞞到現在?”
那羣人凶神惡煞地指責他們,她們舉起了手中的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曾經象神一般存在的將軍與教授。
“我們沒有隱瞞,”黃朗答道:“如此複雜的事,是需要經過多方科學論證的……”
黃朗的話還沒說完,那羣人的槍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