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雲鵬站在墓地前面,一臉冷峻。向來都是和顏悅色的他,旁人極少看到他這種表情,所以看起來尤爲可怕。但從克萊爾嚥氣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是這副冷臉。一連幾天沒日沒夜的忙碌,他的臉瘦了一圈。顯得瘦削後帶着黑眼圈的臉龐,讓這種冷峻看起來顯得更加可怕。
在他面前的墓地裡,有兩座墳墓,一座是秦懷玉的,另一座是克萊爾的。曾經鮮活的生命,已經隨風而逝,只留下了蕭殺秋風。
他胸中只有爆滿的仇恨了!
“哥這樣都好幾天了,”項紫丹悄聲對易如說:“帶他回家吧……”
“他不會聽的……”易如也輕聲回答。她是這個世界裡最早與他相識的人,也是最瞭解她脾性的人。她知道,這個時候去勸他,效果適得其反,不如由他去。
送牌坊的工人來了。她們抓緊工作,很快的,一座牌坊豎起來了。牌坊上的對聯,上聯是:她們不會再回到我們這裡來,下聯是:而我們一定會到她們那裡去;橫批是:永恆之地。
不工整,但這是他心之所想。
看着那兩行字,他的臉色漸漸平和。永恆之地,是亡者之地。對生命而言,生是暫時的,而死亡卻是永恆的。雖然人生只有幾十年,但人們常常忘了這點,所以總是以千秋萬代對待人事,不知道該放的時候就要放下。如果能看清人之終途、生命的歸宿,也是一種心靈的撫慰。
“都搞好了,走吧!”站在他身後的張靜怡輕聲說:“有情如舒雲鵬,克萊爾可以安心了……”
“是的,該走了!”舒雲鵬說:“添冊堂小說網盜版,真無恥!”
他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到了易千雅的辦公室。
“都搞好了?”易千雅問道。她看見他的眼圈發黑,關心地說:“你很疲倦,去好好休息幾天吧!”
“是的,將軍,說完了我就去睡幾天,”舒雲鵬很乾脆地答道:“請讓我代替克萊爾,來指揮這場戰爭!”
“讓我考慮一下,”易千雅看看他,沉吟了一會兒,說:“等你休息好了,我會答覆你的。”
“好的,謝謝將軍!”舒雲鵬說着,就站起來告辭。
他回到家不吃不喝,一連睡了三天。三天後,他起來了,易千雅的命令也到了:任命舒雲鵬爲**軍總司令,授予上校軍銜,並授權全權指揮平定聯合礦業分裂勢力的戰爭!
“既然她們提出和談,我們曾經答應了,”易千雅告訴他:“先得跟她們談,然後酌情處理。”
“好的!”舒雲鵬立正敬禮。
談判開始了。會議室裡,雙方代表坐定以後,聯合礦業的首席代表李雲逸首先對克萊爾司令官的的辭世表示哀悼,同時祝賀舒雲鵬榮任**軍總司令官。舒雲鵬冷冷一笑。
“沒什麼可祝賀的,”舒雲鵬說:“無非是讓我殺人。如果殺人也值得祝賀,那你們搞分裂挑起戰爭也就天經地義了!”
他的話連諷帶譏,充滿挑釁的意味,李雲逸一時語塞了。但是,旁邊的黛米忍不住了。
“舒上校此話差矣,如何界定搞分裂還真兩說呢!”黛米冷笑着說:“本來麼,聯盟委員會,你們那邊不佔多數,怎麼就說我們在搞分裂呢!”
“呵呵!黛米教官可真能瞎說,”舒雲鵬毫不客氣地頂回去:“聯合礦業表面上服從委員會,實際上利用合法身份,盜取屬於整個人類的資源。一個原本只是以賺錢爲宗旨的商業集團,竟然暗中建造了阿爾卑斯山基地,私造太空巡洋艦,招兵買馬招降納叛,不是搞分裂,難不成還是爲了造福於全人類?”
黛米說不出話來了,只能狠狠地瞪着舒雲鵬。
“爲了人所共知的目的,麗達不惜借題發揮陷害於我,李雲逸哄騙秦懷玉並扣押她!”
舒雲鵬說着,轉向黛米冷冷一笑:“還有你,黛米教官,爲了你個人目的,投靠分裂集團,爲虎作倀。當秦懷玉利用你們炮製的直播機會,揭露你們的陰謀,你黛米竟不顧二十年交情,居然在背後向你的老友馮璟婷教官開槍,並乘機襲殺秦懷玉!我就不明白了,象你這種無恥小人,居然還有臉活在這個世界上,還能作爲聯合礦業的代表在此露面?這聯合礦業不是分裂集團,還有人信嗎!”
“舒上校,我們是來談判的,”李雲逸連忙插話:“請不要離題太遠……”
“這離題嗎?”舒雲鵬笑了:“行,談判,那我們就談判。作爲軍**的首席談判代表,我再次鄭重宣佈:一,阿爾卑斯山基地必須由**接管;第二,有關犯罪人員必須追究責任,以免再犯;第三,聯合礦業必須繳納一定數目的賠償金,用於戰後重建。我們所提的三個條件缺一不可!”
“上校,你這是強人所難,我們不會接受的!”李雲逸說:“你所提出的三個條件太苛刻了!”
“這恐怕是舒上校的個人意見吧!”黛米冷笑道:“你無非是徇私報復,想置我們於死地!”
“錯了!我個人意見是,聯合礦業必須無條件投降!”舒雲鵬也冷冷一笑:“所以你們儘管拒絕,那正合我意!”
“你口口聲聲要結束戰亂,原來全是假的?”
“不懲惡,何以揚善?如果總是容忍藏污納垢,怎麼能有一個乾淨的天地?”舒雲鵬微微一笑:“我絕不養癰爲患!”
“舒上校,你太狂傲了,”黛米冷冷地說:“你能保證你們一定能打贏?”
“一定!”舒雲鵬笑道:“惡魔一定會受到嚴懲!”
“上校,我們決定不了,得商議以後再回答你,”李雲逸連忙說:“我也希望你和易千雅將軍再商議一下,是否能稍加寬容一些。”
“請便!三天以後如無答覆,談判破裂!”舒雲鵬說完,率先離開了。
“你這麼強硬,易千雅知道嗎?”走出門外,也是談判代表的張靜怡有些擔心:“你其實是告訴她們,這仗打定了!”
“易千雅將軍已經委託我全權決定,”舒雲鵬說:“毫無疑問,她這次也不想縱虎歸山了。”
“好吧,還有三天,”張靜怡說:“這三天好好休息吧!”
“我不累,”舒雲鵬說:“去我那裡嗎?”
“你還有心思想這個?”張靜怡失笑道:“悠着點吧,哥們!”
“怎麼,你不想?”舒雲鵬一臉輕鬆。已經決定了,他反而心裡很平靜了:“萬一我戰死了,你就沒機會了!”
“你個混蛋,幹嘛咒自己死啊?”張靜怡笑罵:“你死了,你那些美女妹妹們怎麼辦?”
“我沒來,她們還不是照樣這麼活着?”
“不過想想也對,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張靜怡不由得想到了克萊爾:“也許及時行樂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走吧,就去你那裡。”
“這還差不多!”他笑着摟住她的腰,乘機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暫時忘記自己的痛苦與仇恨,最好的辦法也許就是該怎麼着就怎麼着。
“問個問題,如果我這次戰死了,你是不是也打算把我埋永恆之地去?”張靜怡忽然問道。
“我說你?……”舒雲鵬哭笑不得:“剛剛還在說我咒自己死,現在呢?”
“我是真想知道啊……”
“別胡扯!”舒雲鵬攔住她的話頭:“再胡說小心我打爛你的屁股!”
三天後,宣佈談判破裂,戰爭重開。但這一次,是主動尋戰。
“這仗你打算怎麼打?”易千雅問舒雲鵬。
“請將軍放心,我務必要全殲她們,不讓一人漏網!”舒雲鵬答道:“至於具體怎麼打,請將軍不要過問!”
“爲什麼要這樣?”易千雅不解:“我是**首腦,軍隊要打仗,居然讓我不必知道怎麼打?”
“您是首腦,”舒雲鵬說:“但您不是魔鬼,而我是!”
舒雲鵬命令張靜怡的太空艦隊做好準備,同時命令艾米莉、樑晶晶與卡拉等人操縱他的太空船:“你們先用離子炮轟爛她們的重炮陣地,然後張靜怡的太空艦隊開始轟炸她們的地面部隊。地面部隊衝鋒之前,務必讓她們陣地成爲一片火海,以保證我們的人員損失降到最低……好,開始行動!”
“等一下,司令官,”艾米莉說:“你身邊一個人也不留?”
“我現在有整整一個排警衛隊,怎麼沒人了?”
“但沒有一個你熟悉的人!”艾米莉說:“我和晶晶、蘇悅、苗妙四個人足夠了,讓卡拉和麗貝卡跟着你,隨時聽令!”
“艾米莉說得對!”卡拉也說了:“我們必須跟着你!”
“不用了!服從命令!”
“不行,哥!”艾米莉改口喊哥:“臨出發前,易如妹妹和紫丹姐一再叮囑,你身邊一定要有熟悉的人跟着。我不能服從你把我們都派出去的命令!”
“如果不是身子沉重,紫丹姐姐原本想跟着來的,”樑晶晶也說:“哥,就聽我們的吧!”
舒雲鵬苦笑:這些丫頭管得真寬!就算他現在已經當了總司令,她們還是把他當成一個需要照看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