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她們一共有幾個人?”舒雲鵬繼續追問:“你們抓住過她們的人嗎?”
“沒有,只打死過一個。”
剩下的,再也問不出什麼了。不過,對舒雲鵬而言這足夠了。如果張靜怡死了,他這趟大張旗鼓的遠征,就成了一次勞命傷財了。
“再派三百人下地面,”他跳將起來,下了命令:“你們艦隊司令的命,就掌握在你們手裡,抓緊搜索,不要偷懶!”
沒人偷懶,但也不是很容易的事。已經過了這麼久,她們幾個在這叢林中被反**武裝攆鴨子似的,能活下來怕也是不容易。也許,就是聽說有人來救她們,也是不敢輕易跑出來的。萬一是反**武裝人員設置的圈套,假扮**軍騙她們,豈不是自投羅網?
“怎麼找不到呢?”又是幾天過去了,還是沒動靜,舒雲鵬愁緒滿腹了:“既然反**武裝沒有找到她們,她們應該還活着啊!”
張靜怡確實還活着,只不過她已經是獨自一個,形影相弔了!
她們三人決定回家,就一直向北走。但是,她們走得很不順利。叢林裡沒路,披荊斬棘太累人了,何況布萊妮傷未痊癒,經不起折騰,她們走得很慢。
更糟的是,反**武裝已經知道她們當中有名高級軍官,就加大搜索力度。她們好幾次碰上了搜索隊,發生過好幾次戰鬥了。
“我不行了!”一次遭遇戰,一陣狂奔,總算擺脫了追兵,她們癱倒在地時,布萊妮喘息不已:“司令官,拖着我你們也跑不了……不要管我了,你們走吧!”
“別廢話!”張靜怡嚴厲地說:“太空艦隊沒有丟下戰友的先例!”
她們沒有丟下布萊妮,但是,她們找不到可以吃的東西了!被追得東躲西藏、狼狽不堪的三個女人,根本沒時間找吃的。餓急了,隨手抓些樹葉野草果腹,漸漸的,她們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到最後,她們只能躲進一處峭壁上的一個山洞,無法再跑了。
“怎麼辦?就在這裡等死嗎?”
三個人面面相覷,無可奈何。布萊妮開始發燒了,張靜怡也有了死期來臨的感覺:“沒想到我會死在這裡……”
“司令官,您看着布萊妮,我去找點吃的!”
女護衛出去找吃的,過了好久,她回來了,帶來了一些野果。
“能吃嗎?”張靜怡看看那些野果,雖然饞涎欲滴,卻不敢吃,女護衛也不敢吃。昏昏沉沉的布萊妮,看見果子伸手就抓,張靜怡連忙攔住她。
“放開我吧,司令官,我餓了……”她用力掙脫了張靜怡的手,抓起果子就塞進嘴裡,還擠出笑容:“餓死不如毒死……等半小時,我沒事,你們再吃……”
半小時過去了,似乎沒什麼事,她們鬆了口氣。
“好像沒事……”布萊妮說:“你們……”
但是,她還沒說完,她的臉忽然扭曲了,雙手捂住肚子呻 吟起來。只不過幾分鐘後,她的臉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臉色也變成青灰……張靜怡趕緊撲上去,抱住布萊妮,想摳她的嘴讓她吐出來,但已經來不及了。布萊妮眼睛瞪得老大,口鼻都滲出了血水……
“都怪我……”女護衛哭着說:“是我害了她……”
“別哭了,不怪你!……”張靜怡欲哭無淚。她癡癡地看着布萊妮因扭曲變形而變得猙獰的臉,腦子裡一片空白。她們倆不知這麼傻坐了多久,張靜怡說:“把她埋了吧!”
她們就在山洞外用軍用匕首挖了個坑,把布萊妮的屍體埋了。
“我們不能在這裡等死!”張靜怡看着眼前的新墳,咬牙切齒地說:“去找吃的,一定要活下去!”
“找什麼?……”女護衛心有餘悸。
“狩獵!”張靜怡冷冷地說:“帶好武器,走!”
這個時代的“男人”特徵,完全體現在張靜怡堅毅果決的表情中。這麼多天以來,她們三個人在這密林中轉悠,卻怎麼也跑不出去。密林裡沒有道路,她們雖然盯着北方,卻因爲無法直行,結果理論上看似面朝北方,實際上總是在兜圈子。
光是這樣還勉強說得過去,至少她們還能活着。但反**武裝的搜索隊,總是會不經意地出現在她們面前。幾次不期而遇的遭遇,讓她們蒙圈不說,還使得她們幾乎無法休息,疲於奔命。有好幾次,她們九死一生,纔好不容易擺脫追蹤。
這種處於被追殺的處境,她們不但無法得到足夠的休養生息時間,還導致她們根本沒法填飽肚子,變得越來越虛弱。人類從工業時代、電子時代、信息時代這麼一路走來,越來越脫離自然,尤其是大戰之後,大自然變得面目可憎,人類幾乎成了被自然虐殺者。就象舒雲鵬初到此地,差一點死於輻射病那樣,自然成了恐怖的象徵。
所以,由於種種原因,她們看似在一片生機盎然的自然環抱中,卻無法生存。植物爲了自衛,雖然過程緩慢,也會漸漸生出毒素來;尤其是經過輻射的錘鍊,更顯得撲朔迷離。久已脫離大自然的張靜怡們,根本無法分辨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了,一不小心就會象布萊妮一樣死於非命。
布萊妮一死,張靜怡終於看清了,她們要想活下去,就得擺脫人類從工業時代、電子時代、信息時代這麼一路走來的文明烙印;爲了活下去,心安理得地變身爲石器時代的野人。否則,她們不如對着自己的腦袋開槍!
她們悄無聲息地潛伏在叢林深處,等待獵物的出現……終於,一隊反**武裝人員出現了,她們成散兵狀搜索着前行。
張靜怡伏在草叢中,當大隊人馬過去後,最後的那個人落後了!張靜怡一躍而起,如猛虎般撲向那個人。猝不及防的獵物,被張靜怡撲倒在地,來不及發出一點聲音,脖子已被鋒利的軍用匕首割斷了!
兩眼血紅的張靜怡,死死壓住還在抽搐顫抖的軀體。她眼望着死者的同伴漸漸遠去,就急忙拉下死者的褲子,從還在抽搐的軀體的大腿和臀部上,割下大塊鮮血淋漓的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