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日子並不好過,但曹操當然也不甘於這樣坐以待斃,三國聯盟的力量不足以面對強的玄夏,他們的主意也就開始打向了其他地方。
亂世之中豪傑並起,天下諸侯並非只有玄夏與三國而已。
在魏國戰線日漸艱苦之時,不論是魏國還是漢國吳國,都沒有一味的被動應對玄夏帶來的壓力,而是各自採取了主動動作,爲最終決定命運的大戰積蓄力量。
中原大地的戰火正旺,而於此同時的涼州也同樣不太平靜。
常說共患難容易同富貴難,這句話正印證在韓遂馬騰兩人身上。
局勢紛亂之時他們結爲異姓兄弟彼此關照終是在涼州殺出一條路來,倒也成爲一方之諸侯。
然而也就是這個時候,這對兄弟卻因爲各種隔閡最終反目成仇,時至今日,他們已經在涼州彼此攻伐許久,讓本就是兵兇之地的涼州更加燥熱起來。
而現在,曹操卻想做個和事佬讓兩家坐下說話,分別派出使臣去遊說韓遂馬騰。
“你便是那魏國使臣?”
前去拜見馬騰的路上,一個身形高大面容俊朗的二十多歲的少年郎,頗有好奇的盯着眼前使臣,倒不是對使臣好奇,而是對這個魏國好奇。
未曾想曾經屹立這片土地數百年的大漢帝國,就這樣在劉協投降之後轟然倒塌。
而大漢的遺體之上,很快也陸續出現新的國度,只是這所謂魏國在馬超眼裡未免有些可笑。
作爲魏國使臣的程昱自然也是做過功課的,知道眼前這少年郎正是馬騰之子,雖然年輕,但頗有猛將之姿,也深得馬騰所看重,不容忽視。
“在下程昱,正是魏國之使臣,見過公子。”程昱其實看到馬超眼中略有戲謔的意味,但他並不在乎,反而笑着拱手行禮,有禮有節讓人挑不出毛病。
見程昱這番作態,馬超也就不好調笑了,便也迴應行禮:“吾父正在等候,你隨我進去便是。”
隨後,他便轉身領着程緒往堂中走去,一進去,就見到正位上已經坐着一位中年男子,此人眼神銳利氣勢逼人,正是如今涼州豪傑馬騰是也。
程昱不敢怠慢,上前一步一板一眼行禮問候,馬騰也淡淡點頭回應,請程昱就此入座。
程昱坐下後,未及開口,就感覺到頗有些冷清,左右不見僕人備候,案桌上甚至連熱湯茶水都不曾見到,這冷落之意已經十分明顯。
看來,這位涼州豪傑對於魏國調解之意並不怎麼領情啊.
程昱很快意識到馬騰韓遂的矛盾遠比自己想的更加尖銳,心裡嘀咕一句之後,他也知道此行任務恐怕不易完成,或許要用些非常之法了。
很快,他坐正身體,表情嚴肅起來,然後看向上位的馬騰:“將軍豈不知死期將至矣!”
此言一出,馬騰剛剛還淡定的臉一下僵住,看向程昱的眼神就不那麼友善了。
而一邊的馬超則是一下冷下臉去,手已經握住劍柄,殺意若隱若現。
好在馬騰的一聲冷哼打斷了馬超的動作,不然護父心切的馬超,指不定要把程昱斬殺當場。
“你們這些傢伙多喜歡故作驚人之語,不過這對我沒有用,想做我和韓遂的和事人,他曹操似乎還不夠資格,這所謂魏國就更是笑話。”
說到這裡,馬騰站了起來,侵略性的眼神直勾勾盯着程昱:“我馬騰也不是任人欺辱之輩,今日你若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死期將至,那某說不得就要讓你的死期先至。”
程昱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真切感受到死亡的危機。
天下諸侯都是人中豪傑,誰不是自視甚高,喜怒之間就可以決定他人生死,如此刺激他們必定是一種風險極高的行爲,程昱毫不懷疑馬騰殺人的膽量。
不過既然選擇這種激進之法,他當然也有了心理準備。
所以他也站了起來,也不卑不亢與馬騰對視:“並非在下危言聳聽,今時今日,何止將軍死期將至,而是天下英雄豪傑,莫不是等死而已!”
馬超更是眼神冰冷,手中長劍已經抽出:“口出不遜,爾意欲取死乎!”
馬騰的眼睛眯了起來,卻不慌不忙按住了馬超的手,然後轉身看向程昱:“你想說的.是那玄夏?”
程昱面色一鬆,拱手道:“看來將軍亦是心如明鏡,那也該明白在下並非妄語,玄夏許辰已經無人可制,可以預見不久的將來,天下豪傑皆要做玄夏刀下之鬼,這如何不是死期將至。”
馬騰聽到這裡,便是哈哈大笑,反而慢悠悠回到自己位置坐下,再看向程昱的時候,眼神就有些鄙夷了:“我道是曹操如何要淌我涼州渾水,原來是打不過那許辰跑這裡來搬救兵了,不過他未免想的太多了些。”
程昱又道:“玄夏之禍固然是吾主之禍,但何嘗不是將軍之禍,難道將軍以爲能在這場浩劫之中置身事外嗎?”
馬騰冷笑一聲:“他許辰打的是你們,又不是我馬騰,與我何干。”
程昱無奈的搖搖頭,神情似乎有些失望:“未曾想如將軍這般英雄也有短視之時,將軍豈不聞玄夏從來高喊掃除權貴打擊豪強,在如今的玄夏國內,可是已經看不到一個昔日的豪門大姓了。”
馬騰聞言怔了怔,但隨即也就默然了,不管再怎麼嘴硬,程昱所說也是事實。
即便沒有交過手,但玄夏如今的實力和勢頭又豈能忽視,馬騰當然知道玄夏的做派。
按照他們的做法,若是真的殺來涼州的話,自家還真是他們的打擊對象,自己保不準真被黃巾拉去砍了。
但要馬騰就這樣答應,那也是不可能的:“嘁,曹劉孫鼠輩爾,你們不是玄夏對手,但我馬騰卻不放在眼裡,那許辰若來,且看我如何斬他於馬下!”
程昱深深的看了馬騰一眼:“許辰左手經書,右手利劍,將軍覺得能擋住哪一樣?”
馬騰和馬超相視一眼,父子兩人都是有些無言以對。
說歸說鬧歸鬧,吹牛固然隨便吹,真要說心裡話,沒人敢小看許辰。
良久之後,還是馬超嘆息出聲:“爾又如何知我難處,韓遂小人與我們已是不死不休,若爲大局,我們未嘗不可言和,但就算我等願意,韓遂小兒又如何願意。”
馬騰也是沉聲道:“中原之戰事,就算我要入場,那也要待我先宰了韓遂再說,在此之前伱們能撐得住最好,若是撐不住那就怨不得別人了。”
程昱嘆息一聲:“將軍何必如此決絕,韓遂之處我們同有使臣前往,是否有言和之基,何不再等等看看?”
馬騰馬超聞言,眼神交流一番之後,雖然臉色難看,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