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非不甘心不情願不服氣,以往這些待遇都是自己享受的特權。
曾幾何時,在觀海別墅。
念念就是這樣親自喂他吃雞蛋羹的,當時時老頭也是這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滿眼羨慕。
現如今,不過幾個月的時間,爲毛物是人非事事休呢?
世界變得太快,時小非就是搞不懂,老爸何時在背後下了黑手,念念又是何時變心,這對惡男壞女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勾搭成奸了。
小傢伙在傷春懷秋的同時,自嘆命運不濟,又說造化弄人。
彼時,飯桌上的一對壞惡男壞女,卻絲毫沒有體會到周圍人的異樣,還在親親我我,自顧自地發着狗糧。
“別光顧着我,”時大總裁眼帶溫柔,投桃報李,“你吃一些。”
“不了,我沒胃口。”顧念懶洋洋的,意興闌珊。
“沒胃口也得多少吃點,喝粥?”
“不要。”
“包子呢?”
“也不。”
“那就吃點米飯吧!”
在男人的百般央求下,女人終於勉強地點點頭。
時林昆放下公文包,親自去廚房盛了小半碗軟軟的米飯,送了過來。
左右,時家老兩口目瞪口呆,親兒子都沒這樣伺候過自己。
尤其是林琴,這兒子算是白養了,不對,不是白養,而是給媳婦養的。
時林昆用筷子夾起少許米飯,“我餵你?”
“不用,我又不是沒長手。”
“呃……”對面沒長手的時大總裁扁扁嘴,卻也沒怎麼生氣。
顧念低頭,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再度擡頭,面前的食碟已經滿了。
時林昆依舊爲高如小山的各種菜式添磚加瓦,笑着對她說:“都吃了。”
顧念撒嬌,“這麼多,我吃不完。”
“那你每樣吃一點,剩下的給我。”
顧念乾脆把整個飯碗直接給他,“我飽了,都給你。”
“又不乖了?”
“你到底吃不吃嘛!”
面對女人九曲十八彎的腔調,男人再硬的百鍊鋼也化成了繞指柔。
他頷首,無奈接過飯碗,大快朵頤。
餐桌一隅,時小非繼續拿手中的“餡餅”出氣,一轉眼,又變成煎餅了。
老爸從來都沒吃過自己的剩飯,卻樂不得吃念念不要的東西,哼,說什麼潔癖都是假的!
時林昆放下碗筷,對着顧念微笑。
顧老師不解其意,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時間不早,快去上班,別遲到了。”
時大總裁新婚燕爾,便經常性晚去,自己不被那些下屬說成妲己褒姒都怪了,搞不好還要安排個“媚術一流,夜夜春宵”的頭銜。
時林昆卻笑了一下,五官舒展,“剩飯還沒吃完呢!”
“啊?”顧念看着空空如也的碗底,糊塗。
這時,一支大手伸了過來,在她的臉頰上拿起一顆飯粒。
“這還有,”時林昆說着,將米粒放在嘴裡咀嚼起來,“嗯,真好吃!”
“討厭!”女性嬌媚的聲音越來越小。
對面,時老將軍實在受不了,一口湯嗆在喉頭,劇烈咳嗽,不知是咳的還是臊的,總之老臉通紅。
惡男壞女這纔想到,要顧忌周遭吃瓜羣衆的感受,收斂起來,不再繼續秀恩愛。
時林昆長身而立,“爸媽,我去公司了。”
顧念也跟着站了起來,“我送你。”
兩人前腳剛走,後腳,客廳中爆發出一陣笑聲。
時家的警衛員、保姆、保健醫都捂着肚子樂了起來。
“首長,三少真會疼媳婦呀!”
“果真是新婚,天天膩在一起,都能齁死個人。”
“這小媳婦可真會討人喜歡。”
林琴的老臉掛不住了,瞪了瞪身邊的丈夫,“瞅瞅你那熊兒子,太沒出息了,丟死人。”
時震也不服氣,“他是我兒子,不是你兒子了?”
“趕快讓他們搬走,讓我眼前清淨清淨。”
“自己說去,你當刁婆婆,我可不想得罪兒媳婦。”
一來二去,老兩口鬧了個大紅臉,各自上樓,誰也不搭理誰了。
另一端,將軍樓的小院門口。
時林昆和顧念手挽着手,站在賓利添越前。
“快上車吧,”女人擡手幫男人整了整衣領,“早點回來。”
男人淺笑,“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麼?”
“嗯?”
顧念愣神的功夫,對方已經欺上身來,淺淺的吻落在柔美的嘴脣上。
她臉頰發燙,捂住臉,“你幹嘛,旁邊還有人呢!”
時林昆捏了捏她紅紅的臉頰,“你主動跟出來,不是爲了送個臨別吻,嗯?”
“纔不是,人家是……”沒臉呆在大廳裡了。
時林昆一把將她攬在懷中,“放心,明天我們就搬走了。”
“觀海別墅不是正在裝修嗎?”
“傻瓜!”時林昆點了點她的小腦袋,“我會只有一套房產嗎?不過,那裡是我最喜歡的住所,因爲特別清靜。除此之外,咱家還有幾十套公寓,都是複式樓,只是很長時間沒人住,這幾天正好打掃出來。 ”
顧念的嘴巴張成O型,“但爲什麼搬走呢?”
“當然是過二人世界了。”
顧念失落,“不帶非兒?”
“帶那個臭小子做什麼!”時林昆面露不悅,“你沒發現他這幾天叛變了,投誠我媽,不跟你一國了嗎?”
顧念雖然心知肚明,但還是嘴犟,“非兒說他最喜歡我,眼下只是一時半會兒不能接受,過段時間就好了。”
“呵呵,過段時間,他說不定把你忘了,更喜歡另一個女人。”
“纔不會,非兒像我,顧家的人用情專一。”
時大總裁重重一哼,對此話題,不置可否,“我走了,你若是看他們不順眼,就到公司來找我。”
“好滴,我知道了。”
時林昆打開車門,單腿上車,忽而似乎想起些什麼,“顧念,你恨他嗎?”
“誰?”顧念反問。
“唐振華!”時林昆頓了頓,“你這幾天沒出門都是因爲那個人吧,不想再遇到他。”
顧念怔住,“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是她的秘密,本打算一直埋在心底,一輩子也不對任何人吐露。
時林昆淡聲,“咱媽告訴我的。”
顧念擡頭望着蔚藍的天空,“談不上恨,只是覺得他腦子有病。這個年代的男人有個小三小四司空見慣,但是爲了外面的女人,拋妻棄女的真心不多,可見,他們是真愛吧!”
男人凝神看她,“要我出手幫忙嗎?”
“不必,他畢竟是我的親生父親。”
“好,咱們暫時不弄他,”時林昆邪笑,“不過,其他欠了你債的人,我會讓她們一個個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