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微微一愣,“什麼狼?”
時小非費力解釋,“就是‘狼狽爲奸’那個狼。”
於是乎,某位顧老師更加迷糊了。
時林昆皺起眉頭,因爲兒子給秦朗和唐貝取外號的事,自己知道,他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在剛剛,或許發生了什麼重大事件,所以,三個大人才會慌慌張張,孩子身上纔會有血跡。
“念念,”時小非兩隻眼睛呆呆,腦子裡全是血腥的場面,“你不知道,剛纔,狼被車……”撞了。
可惜,小傢伙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親爹一把奪過來。
“非兒,咱們該回家了。”時林昆把兒子抱在懷裡,邁開長腿,直奔大門走去,“念念,我們去車上等你。”
“哎哎哎,”顧念發怔,“你們倒是等等我啊!”這爺倆今天很奇怪的有木有,好像有什麼事瞞着自己。
待到新娘子帶着兩個伴娘趕出來的時候,時林昆已經坐上保姆車,先一步離開,偌大的停車場,空留董原一個人。
董助理恭恭敬敬地站在賓利添越旁,“太太,時總安排我送你和兩位小姐回別墅。”
顧念總覺得那裡不對勁兒,“他人呢?”
“公司有點急事,需要臨時處理,今晚可能不會回來。”
“非兒呢?”
“也一起去了。”
顧念蹙起眉心,“業務上的事,有必要帶着孩子嗎?”
董原的回答滴水不漏,“事發太突然,時總估計沒多想,直接就把非兒少爺抱走了。”
顧念掏出手機直接掛過去,對方卻沒有接聽直接掛斷,她擰着眉頭想了想,終於對身旁的兩個女人說道,“走,咱們還是先回別墅吧!”
另一方,保姆車內。
時林昆看着手機上已經掛斷的號碼,眸子沉了沉。
“事情的經過大致就是這樣,”唐倫已經將車禍詳細轉述,接着從衣兜裡掏出那個帶着血跡的禮物盒,“還有,這是秦朗讓非兒交給顧念的。”
時林昆接過手,打開看了看,見不是什麼出奇的東西,便又合上盒蓋,緊緊捏在掌中。
榮少臻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唐少,你的意思是,秦朗誤將唐箐當成花花,救錯了人,受了重傷?”
“嗯。”
“我去,他眼睛瞎嗎?高矮胖瘦差那麼多,這也太狗血了吧,簡直天雷滾滾啊!”
嚴峻卻抿着嘴脣說道:“有的時候,人在極度緊張或者悲傷時是會產生短暫的視覺錯誤,怎麼說呢,就是其實他心裡太想見到那個人了。”
“唐箐也是活該,人家結婚,她非穿一身紅色來搗亂,弄得自己跟新媳婦似得。人作有禍,天作有雨,嘚瑟,找死!”唐倫一聲咒罵,“據說她的腿傷情很重,粉碎性骨折。”
一直沉默的時林昆終於開了金口,“秦朗怎麼樣?”
“他也不輕。”唐倫繼續說道,“剛剛王院長來過電話,說病人幾次病危,好在又被救了過來,如果不是我以昆哥的名頭要求醫院必須保證人的生命安全,估計早死八百回了。”
說話間,保姆車停在冰城市第一醫院門前,幾個人陸續下來,直奔急診室。
“時總,你可算來了,”王院長的親爹來了他都沒那麼高興,“傷者剛剛甦醒,點名要見您。”說道秦朗,方纔幾度在生死關頭周旋,醫生們拼了命,才終於把人拉了回來。
但是,情況並不樂觀。
因爲秦朗的顱腦大面積受損,情況特別嚴重,短時間內肯定會留下後遺症,現在已經出現了半邊身子不能動,說話不清的現象,未來康復能不能恢復如初,將是難題。
好在,時總已經安排好了美國的一家頂級醫院進行康復治療,未來,或許會得到重生。
時林昆應了聲好,想將懷裡的兒子交到旁人手上,榮少臻和唐倫同時來接。
時小非卻喊了一聲,“唐救救!”然後,舅甥兩個親密地抱在一起。
榮少臻立刻變了臉色,“小沒良心的,忘了在美國那幾年,我是怎麼照顧你的了?居然這麼快就叛變了,現在這是有了親舅舅就忘了榮叔叔?”
時小非反駁,“榮叔叔,明明是我陪你好不好?你是個病號,一面天天去醫院看心理醫生,還要一面在家裡療養。”
榮少臻撇撇嘴,不置可否。
唐倫不信,“真的假的?”
“唐救救,我有騙過你嗎?”
“呃……我能說沒少騙嗎?”
“唐救救,你再這樣,我們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聊天結束。
與此同時,時林昆已經戴上口罩,換上了消過毒的防護服,在醫生的引領下,直奔重症監護室。
偌大的病牀上,秦朗靜靜地躺着,臉上帶着呼吸器,身上插着各種管子,旁邊的幾臺儀器屏幕上,跳躍着各種數據。
曾經陽光俊俏的男人,此刻已經被剃光了頭髮,蒼白的臉上有點點血跡,半邊臉因爲神經壓迫微微皺起,看起來和另一面不太一樣。
秦朗看見來人,費勁力氣,用左手扯掉呼吸器,喘息連連。
“時,時總,”他的氣息非常微弱,吐字也不清晰,“我太虧欠她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念念。”
“這是一定的,她是我的妻子。”
秦朗自嘲地笑了笑,“我還想拜託您一件事。”
“彆着急,慢慢說。”時林昆將一隻手搭在對方的手上。
“秦氏初具規模,如果讓我媽媽管理,恐怕沒兩天就要倒閉,麻煩你,讓顧念幫忙打理。”
秦朗白手起家,好不容易攢下如今的基業,他深知母親的目光短淺,不能勝任,不想所有的努力毀於一旦。
“好,我答應你。”時林昆明白,掛名在顧念的名下,自己也能多少幫點忙,這樣的結果對秦氏最好。
“還有,”秦朗又喘了兩口,“別讓其他人知道我的病情,對外就說我已經死了,尤其是念念和唐貝。”
這兩個女人,一個是他想見卻終不得見,一個是他避其終身都不及。
時林昆點了點頭,“可以。”
“還有,還有最後一件事,”秦朗的意識再度渾濁,“麻煩你幫忙轉告念念一句話。”
“說吧!”時林昆難得彎下腰來,主動把耳朵貼近。
耳邊是男人微乎其微的一句話,轉眼的功夫,他便昏了過去。
時林昆走出病房,直接對王院長說道,“我已經聯繫好一架私人飛機,你們馬上做好準備,第一時間送病人去美國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