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無名開始就後悔,自己對有點看不起自己,爲什麼會這樣的對待一個不惜一切的爲他的女人。他心中滿滿的全是欠意,甚至不敢擡起頭來看她一眼。
張金花原以爲他是一個與衆不同的男子,他有寬闊的胸襟來包容自己的缺撼,沒想到一切還是那種。世界的男子真得都一樣,哪怕口口聲聲說着愛自己的人。若是有朝一日你不漂亮了,他們也會離你而去,甚致比一般人更絕情。她看見孤獨無名也是一樣,膽小,懦弱,連看清自己的容貌的勇氣都沒有。原本只是想嚇他一嚇,沒想到這一張臉面的容顏,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真的很重要,很俗氣。什麼真情,什麼誓言都可以拋之不顧。
張金花垂頭而泣,並不是痛失無名,返而爲自己。這麼久的付出,切遇上一個無情無義之人,她爲自己不值,爲這個世界不公。爲那些長的醜陋的女子鳴不平,難道長的醜的女人就得不到別人的真愛嗎?她想到很多,只有用眼淚來代替,或許這樣才痛快,才直白。易容可以變成美麗的外表,切掩視不了自己的憂傷。
孤獨金葉趁勢收場道:“好了,即是老叫花子出不起價值錢,那麼這出‘江山美人’之戲就沒有必要演下去了。不如就這樣散了,咱們各走各的,橋歸橋,路歸路,到時候哪裡有演出再通知你們。”
武則天看着她們就想這樣離開,那是不可能的。四周早已經四十萬朝庭大軍重重包圍着,如果她們離開的話,那麼整盤棋將提早結束。她還沒有調足江湖人士的口味,怎麼能就讓她們溜走了呢?她留足了戲碼,與衆人周旋到底。
“站住。”武則天阻止了她的去路說道:“你還沒有說我是誰呢?你不知道我是誰吧。”
孤獨葉金早就猜中了她是誰,不慌不忙的反問道:“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又知道我是誰。”
白寶蓮作爲她的耳目,替武則天回答道:“她就是泰山派無門老子門下的大弟子孤獨金葉,常在江湖之中四處遊俠之人。”
衆人聽說這樣,這個回答也不怎麼吸引別人的眼睛。反是孤獨金葉自報家門道:“沒錯,你以上說的很對,可是你沒有想過,我孤獨金葉與孤獨彪有什麼關係嗎?”
“與我。”武則天吃了一驚的說道。
“不是你。”孤獨金葉揭穿她的廬山真面目道:“連自己女兒都不認識的孤獨彪,還能牢牢的駕馭保龍族高手。你是何人,何不是真顏相見。”
衆人聽說她不是孤獨彪,猜想一定比孤獨彪更爲強大之人。舞臺上之人無不退避三舍,不敢親近她的左右。武林各派之人,也想看看這真亦假來假亦真的戲中之戲,倒底是怎麼個演法。孤獨金葉無異於兵行險招,只不過想把這一盤死局苟言殘喘。只是破罐子破摔罷了,反將武則天一軍。
武則天早就調兵佈陣完畢,直待她一聲令下。這裡就會立刻屍橫遍野,血染長江。武則天就在萬衆期待當中,低首擡頭之間變成了武則天的摸樣。身體搖身一晃,外套撕裂紛飛,龍袍加身,與張金花一般的模樣。
衆人擦亮了眼睛,舞臺中間的這個女皇纔是武則天。她就在衆人驚詫的時候,怒氣沖天的道:“把這個假冒皇上給我拿下,誰若敢阻攔便是欺君之罪,誅九族。”
保龍族聽到旨意蜂擁而來,丐幫之人見勢躲開。如今這情勢君要臣死,臣得不死。個個逃之不及,哪還敢上前保護。
鐵棒王上前就向張金花攻擊而來,孤獨金葉看見他的鐵手銳不可擋。反向鐵棒王一劍刺來,這一招圍魏救趙之法,雖然幫得張金花,反使得自己陷入了兩難之境。鐵棒王反手一勾,鐵手就抓住了她手中的劍,扭着麻花一般的形態。楊紫菀箭上弦一箭射向鐵棒王,正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一陽道人一陽指一射,擊破半空之中射出的穿雲箭。
雖然一陽道人幫了鐵棒王一把,可是這一下沒有幫徹底,不知道他是有易爲之,還是真沒有這個能耐阻止飛箭的襲擊。箭身雖斷,可是箭頭擊中了鐵棒王,使他疼痛的放開鐵手落在地上。若不是如此,只怕孤獨金葉早死於衆人的亂刀劍之下。
白骨娘娘隔空一爪向楊紫菀襲來,夜百合上前一步,用木柝一擊。原以爲她擊毀了那一掌,沒想到她把九陰白骨爪練到了爐火純青。如同幽靈之手,向夜百合一爪。使得她跌倒在地上,露出本來的臉目。
紫霞仙子一劍向楊紫菀劈來,映山紅手握三支百花飛刀向她襲來。紫霞仙子飛花渡蹀,反應過人,左右抵住兩支飛刀,口含一支飛刀。落到她們面前,映山紅想趁她還未站穩之際,飛刀橫掃向紫霞仙子飛刺而來。只是她低頭轉身躲過,反身一劍,刺穿了映山紅。
楊紫菀用長弓向她猛的抽了一下,把紫霞打倒一旁,那臉上流下一道血印。她引以爲豪的美貌容顏,就這樣被別人毀了,痛疼的大叫起來。
銀蛇郎君要爲紫霞仙子報這一箭之仇,向楊紫菀襲來,她奮力一躍躲過他的飛刺一劍,轉身三箭齊發分別射向銀蛇郎君,白骨娘娘,還有一箭穿過人羣的包圍圈,不偏不倚的射中了武則天。只是武則天順手一抓,用這支射飛打向張金花。
張金花正與龍少保對戰,被突如其來的一箭射中。她捂住了傷口,用力的撥出那飛箭。正要再與龍少保火拼的時候,她袖子裡雙股勾一出,交叉一擊。龍少保跳身橫向頭部橫掃一腳,頓時,無聲無息的趟在地上,在這個紛雜的人羣之中。她要看看孤獨無名是怎麼樣的反應,即便是死瞑目了。
她透過人羣的視野,看見孤獨無名忍不住的要上前來出手相助。只是付寶貝苦苦的拉住孤獨無名道:“無名哥哥,是我們對不起她,我求求你放棄她。我們是惹不起皇上的,這將給大家帶來災頂之禍。你終究現在不是一個人,沒有你生命還有什麼意義。”
付無涯也攔住了衝動的無名說道:“你想造反嗎?她們大逆不道冒沖天子,若不處死何以謝天下。”
“可是,她們這麼做都是爲了丐幫,都是爲了我。難道我們就這樣無動於衷嗎?師父您的俠義心腸,您的勢血丹心呢?”孤獨無名想突破他們的阻繞。
付無涯閉目以當視而不見,他故不了許多。武則天在步步緊逼,蠶食着協助丐幫的力量。明知道如此,他也束手無策。
付寶貝知道這僅僅是他的一個藉口,她拖住無名跪向張金花道:“你不能去,就算這一切爲了我,可以嗎?”
孤獨無名分明看到她閃爍的淚光,身體一軟也向人羣之中的張金花跪下,淚水奪眶而出。他想起了從前他們在一起快樂的時光,他想起了曾對這個女人許下的山盟海誓。雖然當初把張金花誤認爲付寶貝,雖然他們沒有過上一天的好日子。不過在風雨漂泊的江湖他們還是覺得很快樂,還是很回憶。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淚處。眼看着張金花爲了救自己,反而使得自己不敢,不能,不得,不願意捨身去救她。
他在心底反問自己道:“我還是男人嗎?這樣見死不救,自己活的快樂,這一輩子能心安嗎?”
雖說衆江湖英雄都在丐幫大會上看着這一幕的發生,不過他們都是武則天請來的,只爲了剿滅丐幫。他們自然不會輕易的出手相助,只是孰視無睹,默不關心的樣子。
孤獨無名看見她處於危險之中而不懼,反而對着自己微笑着。付清風來到孤獨無名的耳邊嘀咕兩句說道:“聽紅姑說你們兩個人感情發展的挺好,難道你就這樣看着她死去嗎?若是換了寶貝的話,有一個人這樣的求你不去管,那麼你還真不去管了嗎?”
付無涯一把抓住付清風說道:“你想幹什麼。”
付清風物有所指道:“我只不過把做人基本的道理跟他說說罷了,大哥,何必這麼緊張呢?她又不是你孫女付寶貝,無名是不會救她的。”
孤獨無名被他煽動一下,爬了起來,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衝了過去。可是沒走幾步,路過武則天身邊的時候被她的尾巴掃了一下,跌倒在跟前。武則天看着孤獨無名居然敢上前去救那個假冒自己的張金花,笑道:“傻小子,你想救她嗎?你不想當這個新幫主了嗎?你想與天下英雄爲敵嗎?你想與我爲敵嗎?”
“我不想,但我又不得不爲之。”孤獨無名被武則天踩在腳下說道:“若是一個人不懂的知恩圖報,只是委曲求全,苟延殘喘的話,那麼生不如死。生又何樂,死又何悲。求你放她一條生路,哪怕是用我的生命也不惜。”
“看來你還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武則天仰天大笑道:“好吧,只要你從我胯下鑽過去,就給你這一次機會。”
衆人在臺下看到這一幕,議論紛紛。有說孤獨無名不會爲了這個醜八怪而犧牲自己,只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有人說他會鑽過去,只不過他也無力從保龍族手中救得醜女。也有人說他會死在武則天腳下、又有人說他只是恩報把了,人之常情盡力而爲,白白的搭上自己的性命就不值得。這一聲聲,一句句都聽到孤獨無名的耳朵裡。
玩皮老看見這般情況,心以渡心,以情渡情,高呼道:“爬過去,爬過去,爬過去。”
衆人紛紛跟從的叫喊道:“爬過去,爬過去,爬過去。”
這時付寶貝與付無涯也有不能阻止他幹出任何事情,只能呆呆相望。付寶貝喃喃自言道:“無名,說好了你今天奪得新丐幫娶我的,你怎麼可以爲別的女人而枉顧自己的性命呢?回來,快給我回來。”
付無涯見這孤獨無名一意孤行,正落入武則天設下的圈套當中說道:“無名你怎麼能這麼自私自利,而不故丐幫千千萬萬條生命呢?”
付清風則在他耳邊吹風道:“都說知恩圖報,她爲你歷盡苦難,你怎麼能始亂終棄呢?鑽過去,用你的孤獨九劍,打敗那邊保龍殺手,這樣你就可以救得張金花,也不免被天下之人唾棄。”
孤獨無名看着她腳下露出狐狸尾巴出來了,若是這樣鑽過去,只怕被她的尾巴給纏死。這分明就是一個陷阱,這分明就是她有意爲之,阻攔自己。此刻,明知她胯下是陷阱,也得從其中鑽過。孤獨無名低下頭,猛得向她胯下撞過去。原來武則天在龍袍之下早已用尾巴捲來石墩,沒想到他這麼用力一撞,把石墩撞破,通過了她的胯下,頭破血流,仍然不放棄努力的向前爬行着。
張金花顧不了許多,看着孤獨無名這般一無反顧,拼死也要與他再牽手一次,哪怕這麼一次死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