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歷史上其他風流帝王一樣,李煜除了寵愛蛾皇姐妹之外,對其他色藝雙全的妃嬪、宮娥也多加的寵愛。有一個宮蛾中叫流珠,年輕而貌美,像蛾皇一樣擅長彈奏琵琶。她爲了引起李煜的注意,她先設法取得了蛾皇的好感。她苦心鑽研了蛾皇創造的《邀醉舞破》和《恨來遲破》二曲,經過苦心的鑽研,演奏起來頗能表達娥皇的意願,所以被娥皇引爲知音,並且順利成爲娥皇生前唯一不受妒忌的漂亮嬪妃。在娥皇死後,教坊久不排練,這兩首曲子逐漸已經被人慢慢淡忘。而此時流珠發現李煜對娥皇感情很深,久久不能忘情,便私下裡反覆的排練,使自己的技巧達到了爐火純青之境。李煜聽到她的演奏之後不禁想起與娥皇共度的那個難忘的歲月,所以對流珠產生了特殊的一種好感,便常常揹着小周後臨幸流珠。
另外有一個少年的宮女名叫秋水,她從御花園堞飛蜂舞的花叢中受到了啓示。秋水除了頻繁的更換衣裙和翻新發型之外,便是每天在鬢角插上一朵或一支馥郁襲人的鮮花,她所到之處,都有蝴蝶圍繞着她上下飛舞。這一獨特的現象和景觀很快便引起了李煜的注意,於是秋水也有了親近李煜的機會。
不這在李煜的後宮裡最爲引人注目的應該是李煜對宮娥窅娘的寵愛。這是一個出身於江南水鄉的採蓮女,她具有江南少女的獨特風韻:身材高挑,纖腰豐臀,手臂柔軟;同時又有勞動婦女特有的健美,舉手投足之間表現出李煜從未見過的一種矯健的氣魄。窅娘身上的所有的氣質都是宮廷裡常見的那種大家閨秀身上所沒有的,所以也就給李煜的印象特別深。入宮之後,窅娘專門從事歌舞表演。由於她的長期採蓮生涯,所以特別擅長演繹根據唐代詩人王昌齡《採蓮曲》改編的採蓮舞。一次,她的絕妙舞姿使李煜彷彿置身於江南水鄉的
荷花與蓮葉之間,所以就不由自主的當衆朗讀起王昌齡的這首詩的名句來:“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混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由這首詩使得李煜想起了南朝齊廢帝蕭寶卷與其潘妃之間的故事:崇尚佛教的蕭寶卷讓工匠金錠壓成了金片,再剪成了朵朵的蓮花,並且以規則的佈局貼在後宮的地面上,讓能歌善舞的潘妃身穿長裙足蹋金蓮翩翩起舞,稱爲“步步生蓮花”取義爲佛教潔淨無塵。
爲了超過蕭寶卷,李煜經過冥思苦想,終於想了一相奇招,他下旨工部限期鑄造一朵六尺高的黃金蓮花,讓窅娘準備在蓮花舞上的採蓮舞。這個時候爲了得到李煜的寵愛,窅娘也是頗下了一番心思,終於設計了演出的方案。由於李煜給她的舞臺特別的狹小,所以這舞步也自然以小爲宜。爲了晝使得舞步變小,她嘗試着用足尖着地,可是她發現只用足尖着地特別容易傾斜和搖擺。爲了使足尖平穩、有力,窅娘決定用素帛緊纏雙足,從腳趾、踝骨一直纏到了小腿,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苦練,由易入難,由簡到繁,她終於達到了在咫尺之地隨意起舞的地步。到了演出的這一天,金蓮花四周被珠寶與纓絡裝飾一新,金蓮花在其中閃爍着耀眼的金光,所有的文武大臣、嬪妃宮娥和太監們環坐在四周,李煜與小周後坐在正上面,衆人翹首以待窅娘的精彩表演。過了一會兒,窅娘終於出場了,她穿着最爲名貴的長裙,被扶上了金光閃閃的金蓮花,一個亮想使得人們對從未見過的新月一般的一雙纖足便大吃一驚,不由自主的就叫出聲來,可是在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窅娘便已經在蓮座上大顯身手了,時而回旋,時而翻身,衆人眼見她在這狹小的蓮座上起舞好像比在舞臺上還要輕鬆自如一些。那纖細的雙足彷彿有如千鈞之力,承擔了無數個新奇舞姿的造
型,直看得臺下的衆人無不瞠目結舌,一時忘記了這個像仙女一樣的神奇的宮女竟然就是他們所熟悉的窅娘,一直到表演結束了好一會兒,人們纔像從夢中驚醒一樣,才突然歡呼起來,而李煜看到這裡也是龍心大悅,重重賞賜了窅娘,自然也對其更是寵愛有加了。
有道是上有所好,下必效仿,也就是在這場表演之後,南唐宮廷裡的後宮嬪妃們競相效仿,紛紛纏足。一直從宮廷內流傳到了民間,颳起了纏足之風,竟然形成了以小腳爲美的惡俗。對於李煜在強敵當前的形勢下,不顧國事而瘋狂的追求享樂的行爲,並不是所有的大臣們都擁護,有那忠心的對這種情況相當不滿。其中就有一個大臣寫下了一首《金步蓮詩》來諷刺這件事,詩云:金陵佳麗不虛傳,浦上荷花水上仙,未會與民同樂意,卻於宮裡看金蓮。李煜後來看到了這首詩,憑着他的才智自然會知道里面的意思,只是此時他已經麻木不仁了,根本就不去理會其中的意思。想以李煜的經歷,先做太子,後做皇帝,只是一心一意的以詩詞和聲律爲要務,讓他做皇帝頗有一些先天不足;在他做皇帝之後,面對趙匡胤的大宋王朝,本來就應該心存壓力,發奮圖強,苦心的鑽研禦敵之策,可是這李煜卻只是一味的沉溺於聲色之間,把大部分的精力都用於與大小周後的尋歡作樂上了,並且上行下效的在國內煽起了一股奢糜享樂之風,置國家的危亡於不顧,這有什麼後果,那自然是可想而知了。做爲中國歷史上有了名的昏君,李煜的昏庸不但表現在即位之後的沉湎酒色之上,還表現在他做了皇帝之後,根本就沒有以主要的精力來研討如何富國強兵,抵禦強敵,卻在追求聲色之外,對文學藝術表現了少見的濃厚興趣,耗費了太多不應該耗費的精力,而對他極爲缺乏和需要的治國之道卻很少問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