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槍聲響成了一片,星星點點的曳光彈交織飛舞在昏黃照亮的夜空之中。聯軍的40毫米榴彈‘嗵——嗵’的砸了下來,整片整片的把致命的金屬破片潑灑在炙熱的空氣裡。嗖嗖嘯過的子彈噗噗的打在建築的牆體外,砂石碎落而下。
嶽海波自己也不清楚這隊日本傘兵是怎樣滲透進來的,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異常活躍的狙擊手已經讓聯軍意識到了如果無法肅清這些死神那麼奪取這個中國軍隊的核心防禦陣地只是一句空談。
如果不是臨近陣地的機槍手在發現這些藉助着夜幕的掩護悄然滲透而入的日本傘兵後果斷的發出告警的話,情勢也許會比現在這樣更爲糟糕。幸虧着機槍陣地上那一梭子的告警,及時提醒了嶽海波。
從敵人的戰術動作和短促的步槍點擊聲中可以判斷出這支日本傘兵絕非等閒之輩,右斜角的那座茶館的三樓上佈置的班用機槍纔打了兩梭子就被人家給端掉了,這讓嶽海波多少有些驚訝,因爲那個位置上的機槍陣地隱蔽的相當好,且是在一個接近射擊死角的位置上。
很顯然對方的主要目標是自己所掩護的蔣聆,從背後房間內不斷沉悶響起的槍聲中就可以知道那丫頭現在正大開殺戒呢。
‘啪啪’的兩槍近在咫尺的打在距離嶽海波不遠的牆壁上,一大塊的石灰唰唰的脫落下來,嘩嘩斑駁散落。子彈劃過耳邊時那淒厲的颼颼怪叫聲讓嶽海波一陣的頭皮發麻,誰知道什麼時候不走運,一顆子彈便會洞穿芳綸防護頭盔,讓自己光榮了。
“,該死的小鬼子”嶽海波恨恨的罵到。
秋夜裡的晚風總是很涼,雖然硝煙戰火已經褪去了秋夜裡幾分的寒意,但還是讓人感覺到一陣陣的冰涼,不過這個時候的嶽海波卻一點也感覺不到那份涼意,甚至的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鼻尖已然滲出點點的汗水和脊背上隱隱而出的冷汗。來襲的敵人不可小覷,而這附近的戰友卻無法能夠在第一時間內給予自己想要的增援。
透過此起彼伏的爆炸的巨響,嶽海波似乎能夠真切的感覺到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慢慢的移動着,一定是隱蔽在樓梯下拐角處的立柱後面吧,那裡恰好的是個射擊的死角,黑森森的槍口此刻一定是對着自己的方向吧,嶽海波思付着。
對…對…對…儘管進攻者的腳步竭力的放的很輕,儘管進攻者小心翼翼的放緩邁動的步伐,但作戰靴的底部輕輕踩上樓梯的第一級的時候,嶽海波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些。不過他卻並不能探頭而出,因爲他知道樓下數支5.56毫米口徑自動步槍正對着自己的方向。
緩慢而上的腳步聲越來越輕了,幾乎的即將消失在那隆隆做響的爆炸聲和炒豆般的槍聲中。嶽海波拉開一枚手雷的保險,延時數秒後,向着右側的樓梯口扔了過去。
橢圓形的手雷順着樓梯臺階滾落而下的聲音聽起來就如同那小孩子的玻璃彈珠順着盤子滾動一般,骨碌碌——骨碌碌的掉墜滾落下去。
伴隨而起的是樓梯下的頓時雜亂起來,和原本輕緩拾階而上的腳步聲變爲拖沓做響,還有就是那驚慌失措的日語叫喊聲。即便不懂得一句日語,但不用去想嶽海波也知道那幾句日語是什麼意思。
“轟——”的一聲,大團的火光幾乎照亮下面那昏暗的樓梯入口,短暫巨大的爆炸聲中摻雜着傷亡人員的慘呼聲,陣陣硝煙氣浪翻滾而起,幾乎的刺痛着嶽海波的鼻黏膜。
趁着短暫的爆炸,嶽海波快速的貓腰探身而出,手裡的95式5.8毫米自動步槍在‘哐——哐’的射擊中噴吐着致命的金屬彈丸,黃燦燦的彈殼掉落滿地。
很近的距離裡,那個縮身在樓梯轉角處躲避手雷爆炸殺傷的日本傘兵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就被急速而來的5.8毫米彈雨給撩倒在地,垂死的身軀無力的發出陣陣抽搐。
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日本人立即的報以密集的彈雨,89式5.56毫米步槍和MINIMI通用機槍怪叫着在轉角的牆壁密密麻麻的佈滿上大大小小的彈孔。
嶽海波不時的探出槍身,對着樓梯下就是‘哐——哐——哐’的一梭子,佔據着有利的地理位置至少讓嶽海波的防守還不是那樣的吃力。尤其是投擲手雷,根本不需要冒着危險擔着被流彈擊中的可能探身而出。只需要拉下保險拉環,延遲數秒後讓手雷順着樓梯滾落下去,就可以了。而樓下進攻的聯軍就沒有這份地利了,仰攻而上以及有着樓梯轉角的阻隔,他們投擲手雷只會掉落在自己的頭頂之上。
不過當嶽海波一個人孤零零的面對數十名聯軍的攻擊時還是感受到了陣陣的壓力,尤其是換彈匣的時候,狡詐的日本人會藉助着槍聲驟停的這個時間段來發起攻擊。甚至的已經有幾次幾乎都是在樓梯口處,來不及更換彈匣的嶽海波只得用自衛的手槍近在咫尺的射殺攻上來的日本傘兵。
不知什麼時候拎着88式狙擊步槍的蔣聆出現在嶽海波的身邊,身後那激烈的交火讓她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以至於不得不放棄狙擊陣地,而會同正獨自苦苦抵擋着聯軍進攻的嶽海波共同阻擊這支滲透而入的日本傘兵小隊。
不管敵人的目標是什麼,只要能夠拖住他們、消滅他們,讓敵人無法達到自己預定戰術目的就是勝利。即便沒有其他戰友的支援,哪怕只是孤零零的兩人,作爲中國軍人都得無所畏懼的面對。去根據自己的判斷,隨時隨地的完成任何的突發任務。保家衛國的軍人在哪裡都是戰鬥。
短促點射的槍聲中夾雜着88式狙擊步槍沉悶的射擊聲。這種樓內狹窄空間內的短兵相接,狙擊步槍所起到的作用不是很大,自衛用的92式自動手槍相比似乎更是一種好的近戰武器。依託着樓道彎口牆壁的掩護,嶽海波和蔣聆一左一右的交叉封鎖着整個的樓梯。
進攻受阻的聯軍有些老羞成怒,40毫米榴彈發射器‘嗵——嗵’的向着樓內潑灑着彈幕,爆炸聲不絕於耳,大片大片的牆體被炸的支離破碎、煙土飛揚。依託着優勢的火力支持,藉助着單兵微光夜視儀,交錯掩護着的日本傘兵再一次的突入了進來。槍聲大作,雨點樣灑落而出的5.56毫米彈在整個樓梯上方構築起一張密集交織在一起的火網。
被聯軍瘋狂傾瀉過來的彈雨給牢牢封死在樓道彎口牆壁後的嶽海波和蔣聆不得不一點點的聽着聯軍大兵的作戰靴步步而近的踩上每一級的臺階。不斷的有子彈噼裡啪啦的打在了牆壁的拐角邊,大塊小塊的混凝土、石灰塊脫落而下。
身邊的最後一枚手雷也已經化成了夜幕中的那抹跳動的火光,難道就這樣的坐等着鬼子傘兵一步步的攻上來射殺自己。但此時他們卻已經是無路可退了。
‘砰’的一聲沉悶的迴響,血肉橫飛,最前面的聯軍撲通一下載倒,骨碌碌的順着樓梯滾落了下去,胸前碗口般大小的血窟窿,整個的胸部都一片稀爛。這是12.7毫米大口徑狙擊重彈的傑作。
接着又是一聲槍響中,另一名急速後撤的日本人整個的腦袋都被打的稀爛,昏暗中幾乎的看不出哪是鮮血哪是白花花的腦漿。
嶽海波看了下彈道,是從對面街道那邊的建築物內射出的子彈,毋庸質疑那是自己人的狙擊手,跳躍的火光中一個熟悉的身影似乎的再向自己點點頭。
“是大柳”
“真噁心,用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槍,搞的像個屠夫一般”架好88式狙擊步槍的蔣聆接過話語。
退縮到樓下隱蔽的日本傘兵絕望的發現自己顯然落入了一個屠宰場,一箇中國人的狙擊手最好的練靶場。不會有任何的俘虜,因爲死神化身的狙擊手是不需要俘虜的,也從來沒有收容過俘虜。
槍炮聲越來越近了,整個師部裡能夠戰鬥的雜勤人員都已經去了前沿,甚至連賀平大校自己也不止一次的帶着人衝出隱蔽去和進攻的聯軍對射了。
小城內的血戰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防禦者隨着都可能崩潰,而同樣的進攻的聯軍也成爲了疲憊之態,但賀平大校自己也不得不承認戰況隨時都會發生着改變,在援軍沒有到來之前,聯軍一旦奪取了小城的控制權,所有一切對於共和國軍隊有利的一面都將全面顛覆。但援軍現在還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