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還活着,那我就跟她比醫術,哈哈哈……”凌月天大笑着出了門。
莫蘭和木天南面面相覷,莫蘭眼裡全是困惑:“爲什麼?爲什麼他要這樣?”
木天南的眼中凝視着無限的思緒,記憶回到從前,回三十年前那純淨的歲月,那有着世上最美麗的彩虹,山澗和春光的藥王谷,那個爬山採藥,煉藥,從來就不辭辛苦的甯越。
“師兄太要強了……”木天南凝神看着空洞洞的遠方,繼續說:“在他的世界裡,最驕傲的便是武功和醫術,他無法容忍別人超越他。”
“太可怕了,他的武功太可怕,我擔心……”莫蘭一臉憂愁的看着遠方,腦海裡全是流光的身影。
京城,慶王回到了慶王府,一切依舊,只是就如同皇上的旨意一樣,他沒法出去,沒法去見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能夠來這府中見他,他知道皇上對自己的懷疑。
慶王府的門課已全被遣散,甚至有幾人還被斬首,那都是慶王最得力的助手,慶王獨自坐在堂屋中的椅子上,靜靜的看着遠方,眼神空洞中帶着狠厲,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他有些困惑了,他怎麼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竟然是被那最無能的樑王打敗。慶王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狠狠的說着:“閔非語……閔非語……”他從沒想過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誤決定帶來的,他總是那樣的習慣怨天尤人。
慶王府的門口,皇上的衛兵站在門口守着,盤查着所有在慶王府經過的人,遠處街角的一個巷子裡,寧妃坐在轎中,珠簾被掀開,她的視線落在門口那六個人身上,口裡喃喃:“皇上終究是懷疑這個兒子了。”
“王妃,要不要找個武林高手進入將王爺接出來……”一個太監詢問,寧妃瞪了他一眼。
“別說這種沒頭沒腦的話,回宮。”寧妃說完,一個太監將宮簾放下,轎子被四個人擡了起來,一行人顛顛簸簸的朝皇宮的方向駛去。
閔府,流光手中拿着一根針,面前是一副將完未完的白鳥朝鳳圖,葉兒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一陣風過,樹葉嘩嘩落在那寬大的錦布上,葉兒伸手想要將那些樹葉弄走,流光卻伸出手抓住了葉兒的手。
“不用……”流光開口,隨後站了起來,俯身在上面吹着,將樹葉吹掉。
“用力太猛,會留下痕跡。”流光說着坐了下來,繼續一針一線的刺着,葉兒在一旁看着流光,心中卻有了一些情緒。
“谷主,您就一點都不擔心他們嗎?”葉兒所說的他們指的是莫蘭和木天南一行人,流光似乎並沒有受什麼影響,反而繼續着自己的工作。
“只能看上天的安排。”流光淡淡的說着,隨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靜靜的看着葉兒,並對葉兒說:“總有一天我會死,也許那時候你還年輕,到時候你或許會悲傷,但不需要悲傷太久,因爲這是我的命。”
流光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悲傷,葉兒看到的只有豁達和無畏,葉兒轉頭看着流光,突然開口詢問:“谷主真的不悲傷嗎?”
流光擡頭看了葉兒一眼,知道葉兒的意思,於是笑了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葉兒不解而又執拗的看着流光,流光拉着葉兒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我悲傷是因爲不公,不合理,不正義……”額流光頓了頓,繼續說:“如果我死了,肯定是因爲生病,所以你不用悲傷太久,我想好了,明年就將你嫁出去。”
葉兒呆呆的看着流光,久久沒有說話,心中卻有些悲傷,也許流光說得對,自己不能一輩子陪着他。
皇宮,皇上靜靜的坐着,手中把玩着皮影,旁邊坐着的人是李公公。
“哇呀呀呀……你這小賊,哪裡走?”皇上喊着,幕布上的黑色人影舉着長劍便刺去。
“我……我……我其實是……是您……”李公公說着手中拿着的皮影倒地,這時候皇上手中握着的皮影上前一步。
“待我看看,這是何許人也?”說完,那個皮影人物上下動着。
“啊……啊……怎麼是他?怎麼竟是我最心愛的人兒,她美麗的容顏失了光澤,她靚麗的皮膚變得蒼白,這一切都是我的罪過……”皇上說着竟然哭出了聲音。
李公公在一旁呆呆的看着皇上,趕緊拿手帕給皇上擦了眼淚。
“皇上……爲何演這一出《生離死別》?”李公公不解的看着皇上,心中充滿了困惑。
“人世間有一種苦叫做生離死別,而朕在這個位置上,就沒法像普通人一樣過上最幸福的生活,一家人其樂融融,朕不能,也沒有辦法,多少年了,朕身邊的人走了一個又一個,留下的只有朕一個……”皇上頗爲感傷的說。
李公公靜靜的聽着,這時候只見皇上站了起來,揹着手在屋裡走着:“你知道爲什麼皇帝都自稱‘寡人’嗎?”李公公皺了皺眉,一臉的困惑。
“奴才愚昧,奴才不知。”李公公低眉順眼的跟在皇上身邊走着,皇上笑了笑。
“寡人,孤家寡人雖然皇上有着三宮六院,後宮三千,可要想遇到一個懂你的人簡直就是癡心妄想,朕的皇子公主們,整天跟着她們的母親爭奪權力……”皇上說着,臉上有些無奈與悲傷。
“生在帝王家,這輩子都將會受到權力的詛咒,朕和朕的兄弟們一樣,朕的子孫們也一樣……所以皇上不是孤家寡人又是什麼?我的親人們要的只是權力和榮光,我的女人要的不是一個丈夫,孩子要的不是一個父親……”
皇上說着眼眶突然紅了,李公公靜靜的看着皇上的背影,心中想起了曾經的昌平公主,那時候她是唯一能讓皇上舒心的人,在皇上眼裡,她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可她最後竟然成了要謀殺皇上的人。
“朕這一生,從未想過要傷害任何人,可卻爲了成爲皇帝,害了這麼多人……”皇上感嘆着,李公公默默的聽着,從來沒有想過皇上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懺悔。
也許人的年紀大了便是這樣,開始喜歡回憶,喜歡反思,喜歡去想過去做過的那些事情的對與錯,可是無論對錯都是無法更改的了。
將軍府,齊朔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看着外面,似乎在等待着什麼,然而,夜幕降臨,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林晚正在後院練武,齊朔慢慢走近,林晚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然而齊朔卻看得清清楚楚,這不是?這……剛纔這是變臉。
齊朔走過去抓住了林晚,狠狠的看着林晚,心中有了幾分惶恐:“這是誰教你的?”
林晚有些驚慌的看着齊朔,不斷的搖着頭,齊朔突然開口:“他是不是姓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林晚大喊着,他確實是不知道,他從來都不知道師父的名字叫什麼,林晚想起了師父的叮囑,心中越發害怕,於是問齊朔:“你會殺了我嗎?”
齊朔驚得往後退了一步,鬆開了緊握着對方領子的手,情緒慢慢平復下來,林晚不過是個孩子,自己這樣做恐怕是嚇到他了。
“對不起,我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好奇。”齊朔很坦誠的跟林晚說着,在力量上林晚只是個孩子,但這是一個聰敏的孩子,他能夠敏銳的洞察一切事務,他遠遠超過了曾經的自己。
“將軍,我……”林晚咬了咬脣,隨後又搖了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誰,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能說,這是男子漢必須踐行的諾言。”齊朔滿意的點了點頭。
“好了,你去休息吧!”齊朔對林晚說着便轉身離開了,看着齊朔離去的背影,林晚捏緊了拳頭,這個人爲什麼要找師父?他會是自己的殺父仇人嗎》
遠郊外的一座小茅屋,杜清輝一身農婦打扮,剛做好了飯,粗糙而簡陋的桌子被她擦得乾乾淨淨,轉眼間,在這個地方已經呆了七年,七年的時間,自己不知道還要等多久,這種漫長的等待讓她有些抓狂。
可她又是冷靜的,也許杜家的人都是冷靜的,這時候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杜清輝知道,他來了,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來的他來了。
齊朔伸手推開門,對着杜清輝笑了笑:“我運氣真好,剛好趕上飯點。”
“是,你運氣真好。”杜清輝面無表情,冷冷的回答,隨後從桌子的一旁拿了一個碗和一雙筷子遞給了齊朔,齊朔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
“有流光的下落嗎?”杜清輝始終覺得自己的妹妹沒有死,這也許是一種女人的直覺,也許是那流淌在身體中的血液的牽扯,那種所謂的心有靈犀。
齊朔搖了搖頭,杜清輝嘆了一口氣,隨後拉下了臉:“這次來是有什麼事嗎?”杜清輝有些不悅的看着齊朔,齊朔和段嚀溫成親時,那從京城大街上走過的馬車剛好被買東西的杜清輝看到了。
那時候,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齊朔會背叛自己的妹妹,但事實是齊朔再次背叛了自己的妹妹,他確實結婚了,迎娶的正是貌美如花的南陵三公主。
“來跟你說說話。”齊朔平靜的回答讓杜清輝心中有些窩火,杜清輝瞪了齊朔一眼,隨後彎下頭自顧自的夾菜,吃飯,完全沒有一點要理睬齊朔的意思,齊朔並不覺得有什麼,畢竟自己和杜家的恩怨就算是再了不起的人也說不清。
“你有話跟你枕邊的嬌妻說便是了,來找我算怎麼回事?”杜清輝擡起頭看了一眼齊朔,七年的時間,她跟過去沒什麼兩樣,只是眼裡多了幾分怨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