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葉兒喃喃自語,隨後又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便追了過去:“不對呀!谷主。”葉兒的聲音在流光身後響起。
驛館,凌紫兒有些無聊的看着窗外那片溼冷的天,站在窗前的她看起來多了幾分落寞,腦海裡卻不斷的有個身影來回徘徊,一個白色的就像冬日暖陽般的男子,當他騎在馬上回眸的瞬間,她覺得自己的魂是被勾走了。
他是誰呢?家住何方?爲何會來救自己?是樑王府的人嗎?那以後是不是註定要跟他交手呢?凌紫兒陷入了沉思中,這時候屋裡突然響起一陣咳嗽聲,凌紫兒回頭一看,只見凌月天正站在自己的房間裡直直的瞪着自己。
“父親……”凌紫兒有些驚恐的開口,嘴脣微微顫抖着,凌月天手上杵着一根柺杖,坐了下來,凌紫兒趕緊迎了過去給凌月天倒了一杯茶,並遞了上去:“父親請用茶。”凌紫兒說着便讓凌月天喝茶,凌月天點了點頭。
待凌月天喝了茶後,凌紫兒才戰戰兢兢的坐在了凌月天的對面。
“你覺得爲父很可怕嗎?”凌月天擡眼看着凌紫兒,在她印象裡,凌紫兒似乎還從來沒有這樣懼怕過自己,難道說這丫頭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凌月天皺着眉頭直直的盯着凌紫兒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她所有的心思一般。
“不,父親不可怕,只是紫兒路上遇到一些事,又初到京城,難免會有所懼怕。”凌紫兒垂着眸子看着凌月天,凌月天明白趙英的武功高強,若不是凌紫兒可以用毒拖延,根本就勝不了凌月天。
“也怪爲父考慮不周,只是你既已動了手,爲何還要留着那幾個太監。”凌月天不明白凌紫兒爲什麼這麼做,如果皇上知道凌紫兒會武功,也許凌紫兒就沒法順利嫁入樑王府了。
“父親,不是孩兒動的手。”凌紫兒擡頭,鄭重的看着凌月天,眼珠子一轉,對凌月天說:“我還以爲是父親派來救孩兒的。”
聽凌紫兒這樣說,凌月天遊俠吃驚,能輕易打敗趙英的,難道說是齊朔,齊朔是慶王的人,按理說齊朔不會出手纔對,可是不是齊朔又是誰呢?木天南?難道會是木天南嗎?凌月天皺緊眉頭,隨後問凌紫兒:“你看清那人長相了嗎?”
“孩兒不曾見到。”凌紫兒說着垂下了頭,凌月天顯然不相信。
“真沒看到?”凌月天皺着眉頭,想到在沙漠中時,凌紫兒對木天南和莫蘭都有些許照顧,難道會是那兩個人,莫蘭是定然不可能的,莫蘭已經回到了藥王谷,那武功高的人應該就是木天南了。
“是木天南?”凌月天直直的看着凌紫兒詢問,凌紫兒咬脣,擔心父親會對那個救自己的人不利,便點了點頭,畢竟木天南和凌月天始終是師兄弟,兩人是有交情的,如果凌月天真的要木天南死,那早就動手了。
“女兒當時在轎中,並沒有看清楚,但卻聽到對方聲音雄渾,從縫隙裡看出去,對方是一副五大三粗的樣子,看上去,年紀確實不小了。”凌紫兒轉着眼珠似乎是在回憶似的,凌月天點了點頭。
樑王帶着寧溪走到驛站
,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王慧貞,畢竟王慧貞是一顆棋子,自己雖然無心傷害她,但有些傷害是註定會存在的,寧溪對樑王說:“殿下,還是去看看吧!來都來了。”
兩人遂上了樓,寧溪突然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這時候只見身旁有一個黑影閃過,不由得大喊了一聲:“是誰?”便追了出去,只剩下樑王一人獨自站在王慧貞的門口。
凌紫兒沒想到凌月天竟然會從前門走,她也沒想到凌月天的武功竟然這麼高,出門去,連門縫都沒有打開,用了極快的速度並使用了縮骨功,看樣子那個追出去的人也不是什麼善茬,畢竟一般人是看不到凌月天的。
外面響起敲門聲,凌紫兒慌忙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卻是等了好一會纔開門,等到樑王見到凌紫兒的時候,只覺得凌紫兒的臉有些紅紅的,嘴脣卻有些蒼白,眼神看起來有些迷離。
“王小姐可是在休息?”樑王打量着凌紫兒,輕聲詢問,凌紫兒點了點頭。
“趕路累了,路上又遇到劫匪,着實嚇得不輕,剛到這裡,便休息了,請問您是?”凌紫兒的聲音又輕又溫柔,甚至整個人看起來都是嬌滴滴的。
“我便是樑王。”樑王回答,臉色變得格外凝重,凌紫兒趕緊屈身給樑王行禮:“民女王慧貞參見樑王殿下。”
“不必多禮。”樑王回答,兩人進了屋中,門是開着的,凌紫兒和樑王都不斷的朝外面看着,兩人各有所思。
“王小姐可還習慣這邊的天氣?”樑王詢問,手上端着一杯涼茶,凌紫兒則垂着頭,似乎是不敢言語。
“王小姐。”樑王轉頭看着凌紫兒,凌紫兒擡頭,一臉詫異的看着樑王。
“殿下,京城實在有些涼了,民女出生於江南,風景秀麗,溫度四季如春,這還是第一次過這樣寒冷的秋天。”凌紫兒回答,心想還好王慧貞是江南人,還好自己提前去了江南見了王慧貞。
“王小姐和畫像有些不同。”樑王笑着說。
“畫像出於工匠之手,工匠手藝有高有低,又豈是人人都能比得上宮中畫師的?”凌紫兒巧妙的回答着,樑王點了點頭,這個人不驕縱也不愚笨,只是這短短几句話卻不能看出心思深淺。
這時候,寧溪已經返回,在看到凌紫兒的時候臉色不禁變得有些難看,不知爲何,他總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而且剛纔那個人影分明就是從這屋裡出來的,甚至這個女人是懂武功的,而且武功並不弱。
“參見殿下,娘娘!”寧溪拱手行禮,雖然凌紫兒還沒正式嫁入樑王府,但衆所周知,她是一定會嫁給樑王的,所以一入京,所有人對她的稱呼都轉變了。
“寧溪,剛纔那個人追到了嗎?”樑王詢問,寧溪皺了皺眉。
“屬下並未追到,此人來去如風,形如鬼魅,屬下辦事不利,還請殿下責罰。”寧溪始終彎着腰,頭也沒擡。
“罰你做什麼?這世上有這樣那樣的高人,你追不到也很正常,好了,你回去告訴劉總管,讓他做些新衣裳和新棉被送過來給王姑娘。”樑王說着轉頭微
笑着看了凌紫兒一眼,在他心裡,這畢竟是個無辜的女子。
“可是,殿下,您的安危?”寧溪擔憂的看着樑王,擔心那個人會再出現,或者這個女子會動樑王動手。
“去吧!若是有人要本王的命,你在也不一定保護得了,去吧!”樑王微笑着揮了揮手,寧溪便拱手作別退了出去。
“殿下心胸寬廣,無人能及。”凌紫兒笑着說,樑王微笑着搖了搖頭。
“不是心胸寬廣,是沒心沒肺。”樑王說着挑了眉看着凌紫兒,凌紫兒只覺得全身毛毛的,想着若是真的入了樑王府,卻是不忍心傷害樑王。
尤其是洞房花燭夜,自己斷然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父親說過自己練的功夫只有處子之身才能練到最高境界,自己斷然不會爲了這麼一個破計劃而毀了自己一身的武功。
“殿下……”凌紫兒突然跪倒在樑王腳下,樑王驚奇的看着凌紫兒。
“王小姐,你這是做什麼?”樑王好奇的看着凌紫兒,便要去拉凌紫兒起來,凌紫兒卻不願意起來。
“殿下,今日得見您心胸寬廣,高風亮節,民女有一事相求,若殿下不答應,民女便不起來。”凌紫兒算是豁出去了賭一把,反正自己是不會死的,畢竟寧妃在上頭頂着。
而且她會順利嫁入樑王府,不過是進入府中和樑王的關係變得僵硬罷了,如果提前說開,沒準和樑王還能和平相處。
“你說。”樑王實在有些不忍心。
“啓稟殿下,民女王慧貞,實際上已經許配有人家,只因皇權高高在上,民女思及一家老小安危,故此來到京中,與殿下成親,慧貞知道對不起殿下,但這關乎家中父母性命,故此,還請殿下恕罪。”凌紫兒說着雙手從上往下搭了下來。
樑王有些震驚,想不到自己廉潔了一輩子,雖然是個皇子,府中卻一點像樣的東西都沒有,最後竟然還做出了強搶民女這樣的事情,樑王只覺得心口堵得慌,隨後站了起來,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王小姐,我這就入宮,請求父皇取消這門親事,你從哪兒來,便回到哪兒去,本王絕對不會讓人動令尊令堂的。”樑王氣勢沖沖的朝門口走去,凌紫兒有些驚愕,沒想到樑王竟然這般正義。
“殿下,稍等……”凌紫兒站了起來,厲聲喊道,樑王停下了腳步,凌紫兒緊走幾步將門關上,隨後整個人堵在門上。
“殿下可知,您這一去,是將慧貞一家往火坑裡推,也是將殿下自己往火坑裡推。”凌紫兒富有感情的說着,樑王怔怔的看着她。
“今日路上有人劫殺民女不就是爲了嫁禍給殿下嗎?如今若是殿下進宮告訴皇上您不願意和我成親,那不是證明殺手就是您派的嗎?再有,您認爲您推了這門親,民女就可以安然回江南嗎?”凌紫兒搖着頭,異常的激動。
自然,凌紫兒一直以爲樑王是個老謀深算的人,卻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如此有風骨的人,也不知道父親到底想要什麼,若是能夠不傷害這個人,便儘量不去傷害他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