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逸走下樓,手一揮,紫氣消散,登雲梯消失不見。
他趾高氣昂地走向那老者,衆學子怒目而視,正待撲上去將他轟出去之時。
只見那老者身體微微一顫,躬身朝趙逸道:“講師無名見過主任!”
衆學子一下愣住,這小屁孩是主任?主任又是什麼玩意兒,居然比講師的職位還高?
趙逸見那老者主動見禮,卻不想放過他,這老傢伙可是讓他難堪了。
趙逸微微一笑,道:“講師剛纔講到聖人言‘周而不比’,卻似乎還沒有答本主任的問題!”
衆人一下不敢大聲語,只盼講師將這無禮小子給收拾一頓,最好是轟出去。
卻不想那老者道:“主任講的是,如今季國朋黨相爭,以新法爭執不下,正是有違聖人之言,而要做到‘周而不比’,理論上是可通的,但每人人心不同,導致現實才難以施行,所以,‘周而不比’正如主任所預見,是不存在的,於是便可以將其視爲羣體攻擊的戰鬥文篇!”
衆學子一聽,彷然大悟,他們雖然也知曉一些經典古詩文,卻總不懂其意,無法將他們用作才氣備用的戰鬥手法。
趙逸卻是不明白,道:“你這答本主任還是聽不懂!”
劉基只見衆人又將目光聚集在太子殿下身上,一臉無語,拉着趙逸的袖子。
趙逸連忙晃過神來,彷彿一副明瞭的模樣道:“講師說的好啊,聖人語對治國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本主任還有一個問題要考考你。”
衆學子只想砍死這個大言不慚的主任,卻聽講師老者道:“主任但講無妨!”
趙逸道:“其法亦起五德終始,推其極則無不至,何意?”
季子文老早便知道趙逸會問陰陽家的問題,《易典在手,卻是並無此句,想來便知是先秦鄒衍的殘文筆錄。
季子文忽然想起月女神的大預言術,不由道:“任何事物的運行法則都離不開天地,天地起於五行,又終於五行,用五行去推算一件事物的出生和結果,都是可以行得通的。”
趙逸忽然眼睛一亮,卻是道:“如何用五行去推算?”
季子文幻化的老者微微一笑,道:“《尚書雲:五行曰水,火,木,金,土。五行相生,五行相剋。這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我卻是不懂如何使用五行推算之法。”
趙逸原本以爲他又有什麼高論,聽完他的話不由一陣失望,道:“原來也不過如此。”
衆學子哪裡忍受得了,只聽那文斌兄道:“兀那主任,雖然曾有聖人言童言無忌,然你身爲風華池主任,居然用九流三教之法來故意刁難講師,難道不是仗勢欺人麼?”
頓時,大廳又亂做一團,忽然,一道威嚴的聲音出現在衆人耳裡:“風華池不得喧譁,難道都忘記圖書館管理規章十三條了麼?”
卻正是休息了一晚的龍玉,再次祭出元神到風華池。
衆學子腦袋一翁,再不敢大聲說話,這個神仙般的女人一向是他們心中的禁忌,整個大廳頓時一片寂靜。
趙逸稍微感覺不對,只見一個朦朧的麗影出現在大廳之中,卻是看不清她的臉容,仗着自己辦公室主任的身份,卻是不懼,喝道:“來者何人。”
沉寂的大殿裡響着趙逸的喝聲,龍玉柳眉輕蹙,聞聲看去,嘴裡吐出:“何人在此喧譁?”
趙逸冷哼了一聲,學那老者的語氣道:“吾便是風華池辦公室主任!”
龍玉淡淡一笑,道:“原來是太子殿下駕到!”
衆學子這才疑惑的朝趙逸看去,原來這人是太子殿下,難怪脾氣這麼暴躁,心裡不由打起鼓來,剛剛他們可是得罪了這個太子身份的辦公室主任。
趙逸見那人竟然不懼自己身份,又看不穿對方實力,心裡不由緊張起來,卻激起了他年少輕狂的本質來,道:“你又是誰?又如何知道本宮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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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基連忙在趙逸耳邊道:“這個仙子可是圖書館管理員,實力比那講師還高,殿下小心些。”
龍玉微微一笑,道:“殿下想要知道我是誰還不簡單,向你周圍的學子一問便知,至於我是如何知道你身份的嘛!”
她明眸眼珠忽然一轉,道:“殿下剛纔不是說,其法亦起五德終始,推其極則無不至麼?”
趙逸有些驚恐地看着龍玉,道:“你是月女神?”
衆學子頓時一片譁然,卻聽龍玉道:“非也,我最近卻在研究《南華子等道家典籍,對你那所謂五德略有了解。”
趙逸這才擺了擺手,道:“那你瞭解到哪個程度了?”
趙逸知道是她來自如意樓的道門高人,此際卻是做了風華池的管理員,難怪昨天這季子文特地跑來東宮看她的星域軌跡。
龍玉笑道:“卻是能算出殿下今晚之事!”
龍玉心裡去是想,趙逸既然接了星君的辦公室主任一職,想來,他那皇帝的父親怎麼可能放過他。
趙逸不由好奇問道:“怎麼說?”
龍玉道:“殿下宮後,必有皮肉之災!”
龍玉說完,不給趙逸再問的機會,卻是憑空消失虛幻之中,彷彿從來就沒存在過。
衆學子心神卻一直沒過來,龍玉給他們的威嚴神聖不容抗拒,卻只聽趙逸道:“本宮就不信了,劉復,劉基,走,咱宮!”
季子文幻化的老者也是偷笑不已,半響又是苦嘆一聲,暗自道:“皇上,這是你逼我的。”
東宮。
中年皇帝立於太子的書房裡,趙逸便跪在他的身後。
皇帝的威壓蕩然無存,像一隻老態龍鍾的老虎,口裡的牙齒都被他的權臣給拔光了。
他只能朝自己的兒子咆哮:“你還知道你的身份麼?身爲太子,卻去受別人的秩序之力的約束,你還像個什麼太子,你要知道,你將來是要坐九五之位的!”
趙逸默然不語,心裡恨季子文恨得牙關都咬緊了,明擺着算計他,他卻還朝那坑裡鑽,當時竟然一點反抗想法都沒有,只想着教訓那老者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