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文繼續說了下去:“如果我的推斷正確的話,阿姨現在應該沒事,如意樓以道門自稱,若失卻這一身份,他們在齊國的影響力就會大打折扣。”
季子文這樣推斷,其實只是想給自己一個理由,畢竟他現在實力不足,現在只是進士文位,雖然翰林水勢大成之境,但卻連一個天使都打不過。
季子文心裡又想起狂天,那道威壓無時無刻被《聖道實錄》壓迫着,狂天似乎沉睡了一般,平靜彷彿如暴風雨的前夜,或許是等待暴風雨的到來,漫天典籍同樣是絲毫沒有放鬆過。
季子文再不猶豫,道:“趁皇上還沒下旨意召我回京之前,我們從楚國進入劍閣,出大荒!”
惠恆道:“走蜀道難如登天,爲何不走不水路,沿着大江進入凝水,或者從南海直接進入海霧,都比比走劍閣這條路好很多。”
季子文拍了一下腦袋,總以爲劍閣離大荒內陸近卻忘記了蜀道難這個事實,不由道:“若走海霧,我們還可以選擇從景國東海入海,楚國現在被燭龍搗得一塌糊塗,路上難免會有關卡阻隔,那我們去景國吧,況且惠老對景國最熟悉。”
衆人一致贊同,季子文在雙峰縣又呆了幾天時間,好好陪翠萱度過了幾天甜蜜的時光,便又從新啓程。
這一行人除了季子文,王翠萱,梓潼,惠恆和武陵人外,還跟了一個大理寺總捕頭。
漆明達左等右等,卻是不見皇上的旨意下來,看見季子文等人像是出季國的樣子,不由心急如焚,卻也沒有任何辦法,季子文畢竟是皇上親口御封的納賢使,出關對他來說如同家常便飯,邊關絕對不會因爲他大理寺總捕頭的一席話語而幫忙攔住納賢使。
一直跟隨他們抵達曲江,漆明達終於忍受不了,擋在他們前面,道:“季大使,你是要去岐山道還是要往景國?”
季子文道:“自然是往景國,漆總捕頭莫非是想攔路不成?”
漆明達心裡一陣憋屈,他堂堂一個翰林,卻被一個剛入進士文位的學子爲難住了,怒氣不由升騰起來,道:“季大使,我要向你挑戰。”
惠恆微微一笑,攔住想要說話的季子文,朝漆明達道:“漆捕頭,你身爲大理寺總捕頭,又是翰林之身,向一個小輩挑戰,你不覺得臉紅麼?”
季子文卻是想着剛好磨練一下自己,畢竟越級挑戰對自己掌握水勢有很大幫助,況且還可以在漆明達身上學到一些翰林戰鬥技巧,不由道:“我接受。”
兩人找了一片無人的荒野,各自散出才氣,才氣相交,頓時一陣激盪,揚起一陣暴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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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文胸中金筆翻揚,氣勢恢弘,戰意激騰,光板忽然凝現,墨點灑處,筆走游龍,瀟灑至極。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世人見我恆殊調,聞餘大言皆冷笑。
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大鵬總有一天會和風飛起,憑藉風力直上九天雲外。如果風停了,大鵬飛下來,還能揚起江海里的水。
孔聖還說過“後生可畏也,焉知來之不如今也”,大丈夫不可輕視少年人。
詩意卻是直面大理寺總捕頭漆明達,又因書法得當,一股渾然天成的豪氣忽然從詩中涌現出來。
季子文持劍毫不猶豫朝漆明達刺去,去勢極快,眼看就要從漆明達胸口透過,但畢竟漆明達翰林文位,當下手中書令一擋,忽然空氣中被掀起一層水樣的漣漪波浪,口裡忽而吟道:“行小忠,則大忠之賊也!”
書令忽然飛於天際,翻騰旋轉了一番,一道制裁之力瞬間降了下來。
季子文心中一驚,發現漆明達身上的才氣與自己似乎有些不同,差點被那制裁之力限制身形。
他將才氣凝於身上,水勢一起,疾速朝漆明達攻去,出劍之際,卻是將業火紅蓮祭出,一道八卦圖案從紅蓮中出現,忽騰出一陣火焰,朝漆明達雙向攻去。
漆明達凌然而立,始終控制書令飛旋攻擊季子文,嘴裡又是吟出一句:“行僻自用,無禮諸候,則亡身之至也!”
季子文躲過一擊,只見紅蓮火焰擊中漆明達之時,漆明達忽然微微一擡手指,將那火焰彈了開來,他手掌立時被擊得發黑,頓時才氣都集聚在他手中之上,白氣縈繞。
他詫異地看了季子文手中的業火紅蓮一眼,卻是見那火焰又數十道朝自己擊來,心中一驚,跳開幾步,躲過攻擊,書令越發激盪起來。
季子文微微一笑,見業火紅蓮對他有效,便是乘勝追擊,將紅蓮扔在天空,散發強烈的威芒,蓮盤忽然綻放,一朵嬌豔的紅蓮吐舌而出,卻是帶出一道勁光,乍射往漆明達。
漆明達心中一驚,這詭異的蓮子竟有如此威勢,他稍一凜神,只見一道強光朝自己擊來,而季子文又凝劍而出,才氣衝頂,豪氣凝身,飄逸朝自己而來。
漆明達哪裡還敢保存實力,冷哼了一聲,忽然迅速吟道:“飭令,則法不遷;法平,則吏無奸。法已定矣,不以善言售法。任功,則民少言;任善,則民多言。行法曲斷,以五里斷者王,以九里斷者強,宿治者削”
一道驚雷從書令中乍響,一間巨大的囚牢彷彿從天而降,直接將季子文包裹在其中。
季子文哪裡知道這是什麼鬼,突起一劍直刺,只見囚牢中白骨叢生,頓時陰森無比,彷彿那裡面死過的亡魂都被他召喚了出來。
季子文一陣詫異,停止攻擊,忽然道:“飭令?”
漆明達一愣,頗疑惑地道:“你從何處得知?”
季子文卻是道:“我乃文曲星,又如何不知道韓非子的十方閻羅令!”
漆明達忽然怔住,激盪在天空的書令忽然射出一道光芒,天際之中,一顆明星忽然閃閃亮了出來,與書令遙遙相接,一道紫氣突然射入漆明達腦海之中。
漆明達一陣迷惑茫然,半響,才嘆了一口氣,看了季子文一眼道:“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