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漆明達的跟隨,衆人乘船便快了,不到一天時間便抵達景國國都建康。
建康除了密佈的水道網,城中道路也極爲便利,主道寬餘十來丈,這還是因爲兩旁商戶太多,無法擴建,才保留這種規模。
道路兩側車水馬龍,來往繁忙,卻秩序井然。
常說景國風流,率性而爲,絲竹之音倒是隨處可聞,街道兩旁妓院青樓林立,爲景國增添了另一道風采。
衆人終於從滿大街的青樓妓院裡選出一家客棧來,卻見門口居然還坐着兩個風姿招展的女郎。
季子文朝惠恆道:“難道這建康城就沒一間像樣點的客棧?”
惠恆一臉尷尬地朝那衣衫半露擋在客棧門口的站街女看了一眼,道:“這些妓女只是些野戶,與客棧無關的。”
季子文越看越覺得像是前世酒店的迎賓女,瞬間覺得這間客棧高檔起來,不由微微一笑,道:“那我們就住這一家吧!”
一路行走,雖是水途,衆人卻是累得不行,點了房間便各自回房入睡。
翌日。
天高雲淡,雖是春雨連綿的季節,景國卻已經有微熱的跡象。
王翠萱見天氣適合遊玩,便道:“季哥,我們初到建康,不如我們到處走走吧?”
季子文知道旅途艱辛,也想找點時間陪陪王翠萱,兩人不由和惠恆說了一聲,和三人暫時分別,各自尋找景點遊玩。
季子文王翠萱兩人出了城,卻是正見一座山峰立於城外,季子文道:“萱妹,我們可以去那山峰看看。”
王翠萱立即點頭。
旭日之下,只見一處道觀出現在兩人眼前,季子文一驚,道:“想不到這建康城居然還有道觀呢!”
王翠萱也十分好奇,畢竟除了如意樓,她卻是沒見過真正的道觀,不由道:“季哥,我們過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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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靠近道觀之時,忽然一陣夜幕籠罩過來,幾隻從破敗不堪的屋檐上飛起,“嘎嘎”地叫了幾聲飛入觀旁的樹林中。
季子文拉着王翠萱的手,詫異道:“萱妹,是幻境!”
王翠萱心裡一想,忽然吟道:“命色者非命形也!”
名術一出,卻是毫無效果,朝季子文看了一眼,道:“季哥,似乎不像幻境?”
季子文不由朝四周觀察起來,發現那夜幕竟是天然成型,玄真觀立於夜幕之下,三側都是荒林,沒有任何人聲,季子文心神一震恍惚,朝王翠萱道:“萱妹,你有沒發現,其他人似乎不能看到這道觀!”
王翠萱不懂其意,但從附近毫無人聲可以得出,這裡是隔世的世界。
整個道觀早已頹敗不堪,臺階上的青石板縫中青草蔓生,似乎很久沒人來過,已經傾頹的大門兩側刻着“世上煙雲任變化,此子甲子自春秋”。
兩人好奇心一動,走進觀內。
只見門內立着一口半人高的石香爐,裡面呈了半爐雨水,上面生着浮萍。主殿倒還算完整,一尊道君石像站立殿中,石壁粉石爆裂,風姿飄逸的體魄,神態安然,從它微微聳起的胸脯處看,便知這是一尊女道像。
王翠萱凝神瞧着那道君像半響,突然呼道:“季哥,姐姐誒!”
季子文這才仔細朝那尊女道像看去,心下一驚,那道像神態竟真有幾分阿姨的風采,除了偏顯清瘦外。
季子文對龍玉的身體瞭如己掌,當然不會相信這乾瘦的石像是阿姨,卻是朝王翠萱道:“有些像而已,並不是阿姨。”
王翠萱又看了幾眼,纔不舍的被季子文拉着走進殿內。
兩人只聽遠處一聲呼哨,殿外兩個人影並肩而來。
季子文連忙拉着王翠萱凝氣才氣掠到內堂梁木上,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急忙按住手指淡然在梁木上寫出“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
陰陽魚紫氣幻化出一道隱氣才氣頓時凝起一道似有似無的屏障來。
季子文如此做,只因其中一人正是那日抓走阿姨的天使,月炎千櫻。
只見那兩人掠入正殿,一個黑袍道人左右觀察了一番,然後在那石像前停下。
月炎千櫻頗有意味的看了着那尊石像。
黑袍道人恭敬地朝月炎千櫻道:“女大人,今日你老人家出手,那逆賊定然難逃此劫。”
月炎千櫻冷哼了一聲,道:“吳教御,你天元宗掌教傷勢如何?”
那吳教御慘然道:“凝出塵被那逆賊一劍刺中肺腑,目下性命垂危!”
月炎千櫻淡淡道:“你必須儘快將天元宗全部掌握在手中,只要將天元宗道氣信仰奉獻給小女,景國大儒也拿你無法,懂了麼?”
季子文不知道這天使又想在景國弄什麼陰謀,忽見殿外夜幕一動,一個道姑打扮的女子憑空出現在觀中。
季子文驚訝地看着來人,差點驚叫出來,他急忙掩住王翠萱的嘴。
季子文屏住呼吸,用眼角的餘光小心觀察,那道姑與龍玉容貌相似,容貌嬌美,看上去也同龍玉一般年紀,烏黑的長髮挽着一個道士髻,露出頸後瑩白的肌膚,
她穿着一襲淡青色的道袍,腰間卻懸着一柄書生劍,按在劍上的手掌猶如明玉。
她下巴微微挑起,紅脣抿緊,容貌雖然和龍玉相似,神情卻冷淡無比,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毫無龍玉桃花杏眼裡那股魅惑意境。
季子文從這點即看出來人非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阿姨。
那道姑凝視月炎千櫻,道:“你爲何在此?”
月炎千櫻揹負雙手,一點沒無吃驚的模樣,淡淡道:“龍莎大人,你爲何不在聖女殿?”
季子文心中一驚,這道姑竟然是阿姨的孃親,如意樓的聖女。
忽然,樑頂一陣顫粟,季子文和王翠萱只覺一陣莫名其妙的心慌。
月炎千櫻朝季子文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朝吳教御語氣冰冷道:“吳教御不是說,這裡不會有人跡麼?”
吳教御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見他身後的石像忽然睜開雙眼,斑駁的石灰忽然凝聚起來,玉石般的光輝從石像中凝現,宛如神靈降臨。
道觀也忽然煥然一新,塵跡全無,香爐之中淡淡煙霧盈溢出來,石階橫綠頓時消失不見,光滑迎面。
至此,整座道觀再無破敗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