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通曉《論語》,未必知道《道德經》。”朱召想到這裡,臉上露出冷冷的笑容,淡淡地瞥了一眼季子文,大聲吟道:”不上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爲盜。”說完,他緊緊盯着季子文,嘴角上揚,一副想看季子文出洋相的表情。
還未聽完,剛剛放鬆的譚深立馬豎起身子,右手緊緊握住扶手,由於過度用力,發出咔嚓的聲音,一臉不安的表情,心裡氣憤道:實在太卑鄙了,竟然出《道德經》裡面的句子。
在聖道大陸裡,《道德經》比《論語》更富才氣,因爲此書思辨更強,蘊含深邃的哲理,當初朱召獵殺一隻妖將級別的藍焰蜥和魔宗級別的巨嘴魔分別獲得《道德經》裡面的兩句名句,從而才氣驟升晉級爲進士。
而李奉和王磊一臉凝重,用無比擔憂的目光看着季子文。
季子文不假思索,隨口說道:”不見可欲,使民不亂。是以聖人之治也,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恆使民無知、無慾也。使夫知不敢、弗爲而已,則無不治矣。”
這句完美的回答,讓譚深興奮得從椅子上彈身而起,高聲說道:”好!”李奉和王磊也紛紛站起身子,一臉的喜悅。
譚深說完,轉過頭淡淡看着朱召,只見他臉色都鐵青,牙齒咬得嘎嘣響,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抽蓄着,心中十分高興。
過了一會,朱召臉色稍稍平復,陰鷙的眼睛斜掃了季子文一眼,只見他平靜無波的樣子,心裡暗暗痛恨。
”道衝,而用之有弗盈也。淵呵!似萬物之宗。銼其兌,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朱召繼續問道,語氣明顯弱了許多,甚至有些底氣不足。
季子文不再坐在一起上,雙手背剪,昂着胸膛,微仰雙眼,浩然道:”湛呵!似或存。吾不知其誰之子,象帝之先。”
譚深撫掌笑道:”十幾歲竟然熟知《論語》和《道德經》裡面的句子,真是曠古奇才。”李奉和王磊也點頭稱讚。
這四次超難度考驗,季子文對答如流,早已達到考覈的標準,已無需再問,況且如此下去只會徒增羞辱。
怒羞成怒的朱召一手重重地拍打在身後的椅子上,頓時破碎成片,他轉過身,拂袖而去,走到門口時停住腳步,說道:”臭小子不要太得意,明天有你受的。”
明天是筆試,難度本身就高,加上又是由朱召出題,可想而知其困難程度。
不過季子文臉上沒有絲毫的懼意,向譚深等人道了謝,便向客棧去了。
回到客棧,他吃過飯便走到自己房間。昨晚被拍碎的桌子已經更換了,他坐在桌邊,取出書籍,藉着從窗外透進來的明亮亮的天光,開始閱讀書籍,畢竟讀書可是獲得才氣的重要方式。
他專心致志地閱讀着,在不知不覺中,天色漸漸變暗。夜幕降臨後,他挑燈夜讀,直到夜深人靜身體疲倦,這才放下書卷寬衣睡覺,
晨曦初露,他就起牀讀書,天色變亮後,他合上書本,穿上翠萱用貂皮做得棉衣,右手輕輕的撫摸柔軟的白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便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在樓下吃過早餐就向文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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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陰沉沉的,烏雲滾滾,冰冷刺骨的寒風猛烈地颳着,夾着飄飄灑灑的雪花。穿過漫天的雪花,他來到文院。
走進文院來到大堂內,季子文看到朱召揹負雙手直直站立着,微閉的雙眼射出陰冷的寒光,從這表情他已經急不可耐了。
”既然你來,那麼就別浪費時間了,考試開始吧。”朱召緩緩說道,語氣中夾着濃濃的殺氣,同時用眼角的餘光狠狠地瞥了一眼。昨天的事讓他大失顏面,懷恨在心,今天可是最後一天的考察,他自然要用盡全力爲難他。
季子文淡淡地回視他一眼,收斂目光,走到大堂中間的木桌前,上面放着一張試卷。
坐下後,他瞄了一眼試卷,第一題的要求是寫一首詩,詩中不能有一個形容詞,又必須把所描寫的對象寫得生動活潑,全詩必須意境豐富,擁有飽滿的情感。
季子文搖搖頭,這道題目出得夠犀利的,完全不留餘地,要想寫這樣的詩,不要說是童生秀才,就連許多進士也無能爲力。
缺乏形容詞的情況下,要把所寫的對象描寫的生動活潑難度極其高,就如要寫一隻活潑可愛的兔子,卻不能用活潑可愛等詞,又要把這隻兔子寫得活靈活現,可想而知其中的難度。而且還需要全詩意境豐富,情感飽滿,任何詩詞如果能夠達到這兩點,已經可稱爲上上之作,若其他沒有瑕疵,搭配得當那就可稱爲傳世作品。
能夠很好地做到第一點的文生是鳳毛麟角,除此之外,還要求意境豐富,情感飽滿。
題目中的任何要求都是十分苛刻的,要想把所有的要求都做到,比登天還難。
季子文閉着雙眼,用意念翻動一下《聖道實錄》,金光閃動,大如磨盤的文字虛懸在紙頁上,隨即飄然而過,過了一會,紙頁依然在翻動,找不一首符合題意的詩。
看到他想不出來的樣子,朱召陰沉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聳了一下眉毛,心裡哈哈大笑道:小子,任你想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詩的,即使是我也無法做到。
其實,他故意出這樣一道極其苛刻的題目,是想讓季子文無從落筆,最終交了白卷,那時就無需向上級呈交季子文的試卷,可以直接讓他淪爲平民,那時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這時,季子文忽然睜開雙眼,眸光皎然,提起毛筆在硯池裡蘸蘸墨汁,開始揮毫潑墨。由於成竹在胸,因而寫得十分快。
看到他下筆很快,平淡的表情裡夾着一絲愉悅,朱召眉頭皺了一下,心裡狐疑道:難道他真能寫出這樣的詩?不過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很快搖搖頭,根本不相信他能做到。
季子文筆走龍蛇,沒多久就把一首詩寫完,剛剛寫完,一股雄渾的才氣噴涌而出,似滾滾江水一般重重地撞擊在朱召的胸膛上,由於他完全沒想到季子文能寫出題目要求的詩,所以沒做一絲的準備,被突如其來的才氣撞擊得有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