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月神殿出來,季子文只覺一身清爽,月女神的意思是隻要明白了心魔和業火紅蓮的意圖,季子文善加利用,未必不能成爲自己一大助力。
“嗚嗷……”白狼通紅着雙目仰頭朝月神殿上的女神像哮嘯着。
梓潼連忙拉着它朝桂樹林走去,季子文不禁搖了搖頭,他心中忽然一陣悸動,擡頭望向天空。
呼嘯的威壓來得迅猛,只見桂樹林中參天一道斧光,竟將那漫天威壓一劈成二,天空中一聲驚呼,威壓頓時消散無蹤。
季子文等人匆忙趕了過來,只見四周一片平靜,只有吳剛斷斷續續的伐桂聲在林中傳來。
季子文明白剛纔有人想強闖月神殿,卻是被吳剛一斧擊走。季子文無法看穿吳剛的實力,想來既然是神話裡的人物,肯定不會弱於其他神魔。
這麼一想,季子文又對吳剛充滿了信心,必須想辦法拉他下水,爲自己助力封印狂天。
這個點,也許在翠萱身上。當然,現在想也沒用,實力不濟,吳剛也看不起自己。
季子文連忙問道:“前輩,剛纔來人是誰?”
吳剛一斧揮下,道:“一條小蚯蚓而已。”
季子文一陣疑惑,蚯蚓?蚯蚓能有這麼強的威勢?他不由想到一個人來,現世妖族最強妖帝燭龍,在吳剛眼中居然只是一條小蚯蚓,季子文無由來的一陣憋屈。
告別吳剛,幾人又去了一趟月亮泉,和月族長老雪豹蒼月又聊了一會大荒妖王攪渾楚國亂局之事。
纔來到傳送陣,往太泉而去。
惠恆雖然遊歷東土多年,但卻是第一次經過這種傳送。雖然月亮城的傳送陣只能傳送到太泉,相比太泉的那個多功能傳送陣來說,還是差了很多,但卻讓惠恆目瞪口呆。
惠恆不由道:“這傳送陣每天得消耗多少靈氣?”
季子文微微一笑,道:“一人的傳送費用就足以兌換足夠的晶石供應陣法,傳送陣穩賺不虧,這可是大西朝的經濟命脈。”
武陵人卻道:“除了生意人,還有誰會走這麼貴的傳送陣呢?”
季子文哈哈大笑,道:“我就走了一道,這次咱們就再走一道去太泉。”
傳送陣內卻是出現一個白髮鬱郁的老者,瘦骨嶙峋,雙眼陰鷙,聽到季子文等人的話語,眼裡不由露出一陣貪婪的光芒。
白髮老者的威壓一出,季子文馬上就感覺到不對勁,但傳送陣就快啓動,季子文不想多事,朝傳送陣的屏障入口而去,只見那老者渾然無匹的威壓強勢將從快進入傳送陣的季子文拉了出來。
陣內的人一臉驚詫地看着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陣法一陣扭曲,一道屏障門憑空產生,萬千靈氣將他們包裹,瞬間進入空間隧道之中。
季子文還沒來得及明白髮生了什麼,習慣性的拔出書生劍,渾身才氣猛的朝那白髮老者刺去。
那白髮老者去是一個人族,翰林巔峰境界,將季子文拉出來之後,口中忽然吐出一柄飛劍,這卻是翰林文位的技能,口吐飛劍,這飛劍由本命元神凝聚而成,威力比普通的書生劍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只聽晃噹一聲金屬撞擊聲響,隨即火花四濺,那老者微微一愣,自己的飛劍竟然沒將眼前這進士的書生劍斬斷而疑惑。
季子文神情冷峻,喝道:“我與你無怨無仇,卻是爲何擋我去路,還暗下殺手?”
胸中暗暗喚出擎天金筆,讓陰陽魚緩緩吐息着,只需對方一動,季子文便可形成反擊,或者趁他說話露出防禦空檔便可將他一擊斬殺。
那老者陰冷道:“死到臨頭還嘰嘰歪歪,你家大人沒教過你在月亮城實力爲尊麼?”
他說着,滂湃的威壓瞬間撲壓過來,口裡卻是吟道:“鳩曰:子將安之?”
季子文以爲他在和自己說話,卻見一隻淡淺色的灰白斑鳩從他嘴裡呼嘯而出,伴隨一聲悲鳴,直衝季子文面門,而天空的飛劍又肅起一陣綠光,閃爍着朝季子文逼射而來。
季子文大驚失色,一時間找不到應景的詩句,但飛劍斑鳩已到身前,胸中早預備好的金筆頓時在光板上龍飛舞鳳起來:
“心同流水淨,身與白雲輕。
寂寂深山暮,微聞鐘磬聲。”
高攀龍的《枕石》一出季子文的心境抵達一個新的境界,心如流水一般平靜,身體如浮雲一般輕盈,他緩緩睜開眼,只覺朝自己擊來的斑鳩和飛劍變得速度緩慢起來。
他輕易避開斑鳩和飛劍的攻擊,頓時輕輕敲擊了一下手中的書生劍,寂靜的傳送大殿之中忽然傳出一陣陣斷斷續續的鐘聲,一股隱氣若有若無,季子文猛的一衝,身形急遽,隨着猶如雷殛的鐘聲,書生劍直指白髮老者。
白髮老者心中微微驚慌起來,竟是個硬纏,他急忙掩住雙耳,嘴裡繼續吟道:“梟曰:我將東徙……鄉人皆惡我鳴……以故東徙。”
他喉舌一動,一聲怪叫從他口裡發出,一雙幽暗碧綠眸光從他口裡乍現,猛如兇禽一般朝季子文飛射而來,季子文嚇了一跳,竟是一隻貓頭鷹。
季子文心下憾然,這老者嘴裡到底藏了多少東西?
季子文一斬不中,那貓頭鷹速度極快,怪異的叫聲從鳥喙中發了出來,讓季子文一陣心煩意亂,旁邊飛劍和斑鳩卻是又躍躍欲試,猛衝攻擊之狀。
季子文腦海疾速旋轉起來,《聖道實錄》翻頁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一邊釋放才氣凝聚己身防禦,一邊強忍心海中狂天突如其來的威壓,使勁翻動着《聖道實錄》,他眼睛忽然一動,劉向的《梟逢鳩》映入季子文眼簾。
漫天水勢登時揮散而出,季子文口裡吟道:“鳩曰:子能更鳴,可矣;不能更鳴,東徙,猶惡子之聲。”
朝季子文兇狠啄來的斑鳩忽然淡淡隱去,貓頭鷹見勢不妙,恐懼的哀嚎了一聲,也消散在季子文的水勢壓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