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闈開始。
季子文中一甲探花,劉基中一甲榜眼,一個名叫蕭玉郎的學子榮登榜首第一狀元。
倒是朱玉鈞,卻只是出現在二甲榜中,讓季子文一陣疑惑,但他卻也沒時間去關心別人,因爲三甲可以進入歐陽半聖的朝聖宮。
在皇宮經過趙逸的一番考察和鼓勵後,五位大學士齊齊發力,一條通往朝聖宮的通道在便三人面前出現,三人紛紛向皇帝拜了一拜,又朝幾位大學士施禮,方纔進入朝聖宮通道。
穿過紫氣通道,三人卻是走進一條長廊之中,季子文眼睛一凝,只見那廊壁之上,竟然又是那壁畫,這是季子文第三次見到這種壁畫,它們風格幾乎一樣,像是出自同一個大師之手。
那上面的怪獸,舉着奇形怪狀的武器,似人非人的古怪類人,各種不明意義的文字,一眼看過來,季子文不由眼花繚亂,卻見劉基和蕭玉郎彷彿能看懂似的,靜立在第一副畫之前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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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文卻是沒有那個心情,也不打擾他們,一個人朝前走着。
走過壁畫長廊,卻見一個大廳,季子文只見大廳之中飄忽着各種卷書,四周才氣瀰漫,卷書光芒閃耀。
季子文緩緩走到前頭,抓過一卷,卻見,那上面竟是最普通的《論語學而,不由便想要扔開,忽然他眼睛一凝,只見那上面的字跡竟然散發出一股激烈的才氣出來。
他驚嚇了一跳,一則最普通的“學而時習之”竟然散發出比他現在身上還多的才氣。
季子文不由想起自己最初得當祖父的金筆之時,也是這種感覺。
他忽然一想,卻似乎又有不對,自己當時吸收那件大學士遺寶,卻能感覺到那是人工注入,而這卷書卻彷然天成,並非有意注入才氣,更像吐口成詩,才氣逼人,直衝雲霄一般。
季子文凝神朝卷書的字跡看去,只見那字跡筆酣墨飽,力透紙背,顏筋柳骨。
他彷彿明白了什麼,將那捲書輕輕放到空中,又抓起一卷。
上面依舊是《論語學而,字跡卻是換了一種筆法寫出,只見“學而”兩字筆走龍蛇,“時習之”卻突然龍飛鳳舞起來,鐵畫銀鉤,劍拔弩張。
僅僅是因爲字跡的緣故,竟然可以將《論語學而篇用於緊張的戰鬥時刻,頓時豪氣乍生,使人勇氣之氣猛生,氣衝牛斗,一股勝券在握的信心凝於心底。
季子文忽又抓起一卷,依舊是《論語學而,上面字跡鳶飄風泊,行雲流水,彷然美女簪花,卷書之上才氣綿綿,婉約如水。
季子文彷然大悟,明白了其中之意,將數卷重新一一看看,筆法銘記於心,閉目沉思。
許久,他胸中擎天金筆翻騰,這次他卻是將擎天筆祭於手中,取過一卷空白卷書,才氣凝聚,緊握金筆,凝神即寫: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粹然無疵瑕,豈復須人爲。
君看古彝器,巧拙兩無施。
漢最近先秦,固已殊淳漓。
胡部何爲者,豪竹雜哀絲。
後夔不復作,千載誰與期?”
季子文一筆寫作,一揮而就,入木三分,春蚓秋蛇。再不管詩意如何,僅字跡中頗得一股頗有魏晉飄逸灑脫之風,淡淡的才氣竟從卷書中溢出,緩緩將卷書升騰至空中。
文章本就是天然而成的,是技藝高超的人在偶然間所得到的,純白沒有瑕疵的玉石,並不需要人力去刻意追求,後夔美妙的音樂僅僅用管絃與絲竹彈奏而出,後世卻沒人能比得上。
然而,字跡的筆法,玉石的種類,音樂的彈奏方法卻有不同,都會給人感官造成不一樣的印象。
這便是筆法的魅力,季子文大悟其意,又抓過一卷空白卷書,再不顧忌自己寫的是什麼,以娟秀婉約的筆力重新將剛纔的詩再寫一遍,卻是一股淡淡的柔氣乍然而生。
季子文終於發現,若筆力穹勁寫字,不管自己寫的什麼,都可以達到氣勢豪邁的詩文一樣的效果,使才氣同樣才產生出豪氣。
若以端莊正楷書寫,即可產生迫氣,以威壓控人心神。
若以輕筆如女子娟秀寫字,筆調柔和,也可以達到婉約詩詞的柔氣迷幻效果。
而以恬靜緩筆寫就,同樣可以達到淡薄詩詞的隱氣刺殺效果。
明白了這些,終於告別單一的戰鬥方式,他微微朝後面兩人看了一眼,卻發現他們依舊沉寂壁畫之中,季子文卻是繼續朝前而去。
季子文走進一個空蕩蕩的大殿之中,在他進入那刻,忽然,整個大殿旋轉起來,半響,又忽然停止。
他卻發現四面八方都是一樣,同樣的門立在八面,形成一個八面陣,然而季子文在剛纔的旋轉之時並未記得所進之門是哪扇,上面已被封頂,連才氣都無法穿越,更別說去感受星辰來判斷方位了。
季子文忽然閉上眼,《易典自動從《聖道實錄中幻化而出,一道八卦在腦海閃現出來,陰陽魚吐息着紫氣,在其中,忽而,八門方位立即顯示出來。
“開、休、生、傷、杜、景、死、驚。”
一般來說,開、休、生三吉,死、驚、傷三兇,杜門、景門中平。
季子文從開門而入,卻是不能再從那裡出去。
開門居西北乾宮,季子文面對開門,往左一便是休門,往左二便是生門,他毫不猶豫走入生門之中。
天地忽然一陣扭曲,季子文進入一個黑暗的世界之中,一道光影閃過一道字跡射入季子文的腦海:
“道之大原出於天!”
漫天才氣中漂浮着三卷書籍,只見上面書寫着幾個大字:“天人三策”!
季子文彷然大悟,原來季國是尊崇董仲舒的國家,難怪這麼強橫的打擊妖魔,尊王攘夷,又只尊儒家,竟然是因爲朝聖宮之中此“天人三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