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幻想過和卓堯訂婚的場景,我說在小漁村的海邊辦個自助餐,把我在小漁村的那些村民和遠親都請來,他說那樣太簡單了,他要在豪華遊輪上舉辦,婚禮現場各界名流,有英格蘭歌手唱歌和表演踢踏舞,夜遊上海黃浦江,在最美的夜景裡讓我做他的新娘。
我向往的,是平凡樸素的生活,一生一次的婚禮,他可能是怕我受委屈了,現在看看,不管是在小漁村,還是在黃浦江豪華遊輪,都不重要了。
“咦,這有一封信。”阿春走過來,手裡拿着一封信。
“沒有郵戳,我也沒從信箱裡取過,這信是哪裡來的?”阿春遞交給我,自言自語。
定是卓堯留下的信。
我拆開信封,裡面除了一張寫滿字跡的信紙,還有一張紙條。
那個紙條我太熟悉不過了。
紙條上寫着:小漫畫,如果巴黎不快樂,不如回到我身邊,只要我還活着,那我此生都不再離開你,不再把你一個人丟下。
這張紙條,放在小漁村,沒想到,他從小漁村來上海時,竟隨身帶着,他從未忘記過我們曾經相愛的艱難和不易,看到這張紙條,我想,他做什麼事哪怕對不起我,我也能原諒他。
打開信,信是如此寫的——
小漫畫:
是在哭嗎?不要哭,你哭的樣子不好看。
這些天,我一直陷入後悔與自責當中,不論是面對你,面對我母親,還有葉潔白。當初我不該答應用一場訂婚來做交易,即使訂婚了,我也不會娶她,這樣一段毫無感情的婚約,存在着只會傷了我們三個人的心。
比事業重要的,是你和黎回。
之前我因擔心禍及家人,所以選擇給戴靖傑最有力的還擊,只要佟氏起死回生,我就有信心讓他潰敗。
而現在,我考慮清楚了,戴靖傑畢竟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我不該不擇手段去對付他,該還的總是要還,我也不能爲了順應母親和二姐,去做對不起你的事。我和二姐談過了,佟家的事應該是佟家自己人來解決,戴靖傑也是佟家人,我不該利用葉潔白,更不能有負於你。
離開小漁村,這張紙條一直夾在我錢夾的內側,在我下決定宣佈取消訂婚前,我看着這張紙條,我用生命愛着的女人,我怎麼可以辜負她,更何況,我們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
生是夫妻,死是夫妻,寧可一起面對風浪,也不可,從愛情裡逃離苟且偷生。
我甚至想象過,我的小漫畫會不會很霸氣地開着車來婚禮現場搶婚,但你的絕然告訴我,你不會,那麼,讓我來做決定。我說過,發生任何事都不要怕,你要明白,有我在,我會處理。
訂婚的這天,我將當衆宣佈取消婚禮,
我什麼都可不顧不思,你呢,小漫畫,你敢不敢做一個隨時破產並且拖家帶口逃亡天涯的男人的妻子?
讓阿春多準備些飯菜,晚上我來找你,別哭了,晚上見。落款:你的疼先生
信中的內容,讓我在感動之餘愈發緊張,他不能這麼做,想了想,我應該去阻止他,我換了一雙鞋,讓阿春抱着黎回跟我一起去希爾頓酒店,我要當面告訴卓堯,他要是那麼做,我就帶着黎回離開他。
{即使再見面,也不過是成熟的表演}
打車到了酒店,我印象太深刻的地方,在快到的十字路口,我望着窗外,彷彿看到了初遇卓堯的那個炎炎夏日,他的車停在我身邊,他的側臉淡漠倨傲,眼神專注看着前方,他最迷人的神情,就是眼神專注凝視着一個地方思考。
酒店門口,圍滿了記者和工作人員,擔心引起記者的注意力,我和阿春在隔着二十多米的地方下車,看記者都堵在門口,說明卓堯還沒有過來,我讓阿春帶着黎回去附近轉轉,我在這裡等卓堯。
他的車若遠遠駛來,就一定會看見我,只要他停車,我就上車與他勸說,好在,有個小建築物擋着記者從酒店門口看過來的視線。
不多久,豪華龐大的車隊排列成整齊的隊形駛來,我有些措手不及,怎麼沒想到,會有這樣的陣勢,我豎起衣領,擋着臉,觀察過去的每一輛車,都沒有看到卓堯。
卻看見了葉潔白,只是一個側影,她坐在車裡,在微笑說着什麼,洋溢着滿滿的幸福,並非是結婚典禮都安排的如此隆重,那要是結婚,豈不轟動全城。
我傻傻看着,這些幸福,與我無關。
卓堯的車突然開到我身邊,他搖下車窗對我微笑。
我一剎那便欣喜了,在這種情景下重逢,我說:“你寫的信我看過了,你要是那麼做,你就永遠別想見到我。”興許我說這句話的表情不夠絕然,倒像是有賭氣使性子的話。
他雙手放在方向盤上,下巴落在手背上,側望着我,微笑挑釁:“你威脅我的話,我從未當真。”
我手機響,低頭看,是一條未讀短信。
多多發來的:曼君,我看到劉頌了,你馬上過來M-BOX酒吧,越快越好。
我得馬上過去。
“我還有事,不和你說了,你別以爲我說着玩,不信你試試看,你敢不順利訂婚,我就人間蒸發給你看!”我說着,趕緊攔出租車。
“去哪兒,我開車送你。”他說。
我想發現劉頌的消息還是先不要告訴卓堯,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會跟我一起去,萬一沒找到劉頌,他訂婚又被攪亂了,總不能兩頭皆失。我只要在訂婚典禮前找到劉頌,追回那筆鉅額公司財產,一切就來得及
。
“不用你送我,我自己打車。”我拒絕,心裡想,卓堯,你等我,等我把劉頌找到。
我攔了輛車,報了酒吧名,好在兩個地方很近,只有十分鐘的車程。
打電話讓阿春帶着黎回先回家,我晚些會回來。
多多站在門口等着我。
“怎麼在外面站着,劉頌呢,別讓他跑了。”我急忙問。
“在裡面呢,我找了四個姐妹纏着他,他哪裡跑得掉,我們怎麼抓他啊,他可能是認得出來你的吧。”多多說。
我對劉頌沒有任何印象,卓堯的這位前任二姐夫,也算間接破壞我和卓堯的始作俑者,抓到他,與公與私我都要狠狠扁他一頓。
“我們先進去,觀望觀望。”我說,和多多一起走進酒吧。
一個正被四位漂亮女孩纏着喝酒的中年男人,地中海髮型,肚子微凸。桌上的酒,瓶瓶都是名酒,他這樣的揮霍無度,我真擔心他把那些錢都揮霍一空了。我想暫不能打草驚蛇,要先找一個男人過來制服劉頌。劉頌的情況還沒有摸清楚,先不能驚動卓堯,我能想到的只有季東和林慕琛,考慮了下,我打通了林慕琛的電話。
他說他正在希爾頓酒店,我讓他抓緊過來,有萬分緊急的事,但千萬不要驚動卓堯。
“美女們,我該走了,這是賞你們的,拿去買衣服。”劉頌醉醺醺,從錢夾裡拿出一疊錢放在桌上。
“多多,你想個辦法,拖住劉頌,只要十分鐘就夠了。”我說。
多多走過去,嬌嗔道:“劉總,怎麼才喝這點酒就要走,你可還沒有和我喝一杯,今天不和我喝,你不許走。”
劉頌見多多是極美豔的,立即走不動了,伸手摸了摸多多的手背,恬笑:“那我就陪你喝三杯,要是我醉了,你送我回家。”
“劉總,哪有你這樣欺負人的,只有男人送女人回家,哪有讓女人送男人回家的。”多多拍了拍劉頌的肩膀。
劉頌心領神會似的,笑道:“好好,我疼你,我送你回家。”
多多拖住劉頌,我在酒店門外等林慕琛。
手機響,阿春打來的。
一接電話,就聽到阿春的哭聲,那哭聲,讓我頓感不妙,一定是黎回出事了。
“太太......黎回被搶走了......我開門的時候,黎回站在我身邊......忽然衝出來一個戴口罩的男人,敲了我的頭一下,就把黎回抱走了......怎麼辦,太太,你快回來......”阿春斷斷續續哭喊說。
我手中的手機,順着手心滑落在地上,晴天霹靂,便是如此。
林慕琛的從車裡下來,他見我這樣,拾起手機,問:“曼君,發生什麼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