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瑞雪兆豐年》,作者:花期遲遲
(本來這一章是明早發的,但是朋友說書評區鬧開了,我在考慮結局部分的情節,沒敢去看啊。所以,提前把這章發上來吧,不知大家能不能滿意,如果還是不滿意,我也無奈了,很多情節,我都有自己的考慮,也許是文筆不好,或者交代不清楚,惹得大家都冒泡了,哈哈,也算是意外收穫。晚安。)
瑞雪盯着那地上已經失了熱氣的屍體,良久無聲,就在趙老爺疑惑她是否被嚇傻的時候,她猛然擡起頭,冷聲說道,“趙老爺,當年你與婆母相愛而不得成親,被家族逼迫娶這老婦的時候,心裡難道沒憤怒過嗎?那你爲什麼如今還要逼迫你兒子娶不愛的女子?
你口口生生說喜愛婆母,那爲什麼還娶了這老婦,讓她怨恨了幾十年,以致下毒差點兒害死了你兒子,難道你從來沒有反省過嗎,沒有想過,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你的錯…”
“放肆,”趙老爺子沒想到她還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梗着脖子怒罵出聲,“你以爲你在同誰說話,一個賤婢有何資格指手畫腳?”
瑞雪嘴角扯了一個冷漠鄙夷的弧度,擡眼看向惱怒的趙老爺,嘲諷道,“怎麼,我戳到趙老爺的痛處了?怕是你心裡也發虛吧。你若是真心喜愛婆母就該同家裡爭取,正大光明娶她進府,把她放在外面金屋藏嬌,見不得天日,算是什麼男人,沒擔當沒本事!
還有這趙夫人,你既然貪圖她孃家的助益,娶她爲妻,就該一心一意待她,可你卻在外與別的女子不清不楚,甚至帶了別人的孩子回來硬安到她頭上,就是狼心狗肺,忘恩負義!
你糟蹋兩個女子的一生,甚至差點兒害死了自己的兒子,如今還要裝得這般有德長輩模樣,難道不覺得噁心嗎?
你自己的人生尚且過得這般失敗,還要再替你兒子安排人生,趁他不在,逼我離開,你就不怕你兒子恨你,不怕這些慘事重演?”
瑞雪的話就像利刃一般,一道道劃在趙老爺子的心上,恨得他眼珠子都紅了,瘋狂拍着桌子罵着,“賤婢,你給我閉嘴,閉嘴!”
“呦,老爺子生氣了?這可不行啊,你身子不好,別在氣得一命嗚呼。不過那也不錯,你兒子必定會恨我,我們就絕對不會在一起了,老爺子也算稱心如意了。”
瑞雪嗤笑出聲,慢慢走出椅後,站在大廳中間,極力不去看那死屍,雙眼炯炯瞪像已是臉色鐵青的趙老爺,“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都要把話說明白,我進趙家們,不是貪圖你趙家富貴,我是爲了你兒子,爲了他那家和萬事興的心願,我願意洗手做羹湯,願意忍受委屈,我不想他因爲我的關係,同你吵架,夾在我們中間爲難。
我自問盡了一個兒媳,一個妻子的本分,但是,你!絕對不配做他的父親!
你只會替自己着想,替家族着想,卻口口聲聲說是爲了他好,你不臉紅嗎?
今日,就是你不攆我,我也要離開趙家,不是怕了你,不是放棄我的夫主,我孩子的爹,是我嫌棄這院子骯髒,嫌棄這裡沒有半點兒親情!
當然這更遂了你的心願,給你那中意的新兒媳,給那能爲你臉上貼金的新兒媳騰地方!不過,老爺子你可要想好了,媳婦兒娶進來,你兒子卻要棄你而去了…”
趙老爺被罵得臉色漲紅,握拳奮力捶了兩下胸口,終是緩過那口氣,大罵出聲,“你個賤婢,居然…居然敢辱罵我,你當我趙家是什麼,還要帶走我孫兒孫女,做夢!你就是死也要把我孫兒留下!”
趙老爺也是氣瘋了,高聲喊道,“王貴兒進來!”
兩扇廳門應聲而開,王貴兒老邁佝僂的身軀,這一刻居然極是靈活的閃身竄了進來,趙老爺一指瑞雪,“把她給我綁起來!”
王貴兒應了一聲,半點兒也沒猶豫,直接就奔着瑞雪來了。
瑞雪眼見他就要到了跟前,大急之下,搬起手旁的椅子就砸了過去。
王貴兒年輕時候不過只學過一兩年功夫,三流兒武者都及不上,本來以爲欺負個弱女子就是手到擒來,不想居然碰到瑞雪外表柔弱,卻氣力奇大的,一個愣神的功夫,躲閃得就慢了,被椅子腿狠狠砸到了肩膀,疼得他們悶哼一聲,惱怒至極,還要再上前,瑞雪已是全力提着裙子往門口跑,高聲大喊,“劍舞,琴心!”
老嬤嬤幾人抱着兩個孩子,一直在東廂房裡坐着閒話兒,蘭花幾次上前要抱抱孝哥兒,老嬤嬤都是扯了藉口不允,蘭花臉色也掛不住了,正是雙方都是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劍舞猛然站起身,一把把怡然塞給琴心,喊了一句,“護好小主子!”
話音未落,她就踢開門竄了出去,衆人都是大驚,琴心反應最快,扯下身旁的帳幔就把怡然綁在了背上,然後抄起牆角的高腳凳護着老嬤嬤和小翠兒就往外走。
老嬤嬤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是見得她們姐妹這般,也明白定然是小姐那裡起衝突了,心急之下,幾乎是小跑一般衝了出去。
蘭花也是醒過神來,上前想要阻攔,被琴心一凳子砸得頭破血流,慘叫一聲,仰倒在地。
再說劍舞,一跳出廂房門,正見瑞雪被王貴兒扯了頭髮往屋裡拽,立時紅了眼睛,幾個箭步就竄了過去,也顧不上找武器,揚起拳頭就往王貴胳膊上砸。
王貴兒還想拼着硬抗一記,也要把瑞雪控制在手裡。卻不想劍舞那白白嫩嫩的小拳頭如同帶着千斤之力一般,只聽“喀嚓”一聲輕響,他的手臂就軟軟落了下去,未等他痛叫出聲,瑞雪已是看準時機,抱起門口的花瓶猛力砸到了他的頭上,王貴愣了愣,然後就隨着碎裂的瓷片,軟軟倒了下去。
瑞雪還覺不解恨,上前又在他胸口踹了好幾腳,這才扭頭狠狠盯着已是有些嚇傻的趙老爺子,高聲罵道,“你居然連最後一層面皮也要撕破!好,真是好!以後再也沒有迴旋餘地了,你可不要後悔!”
趙老爺子這一刻最後悔的就是,這些日子爲何沒有重新聘些護衛回來,先前那些護衛都很得趙豐年信重,他一出事,立刻就被趙德找藉口打發了,若是留的一兩個在,也不能讓王貴這三腳貓出手,反倒讓兩個女子佔了上風。
他想大聲呵斥,想怒罵,但是到底精明的商人本性還在,死死忍着怒火,不想惹惱兩女,吃得眼前虧。
瑞雪瞧得他那模樣,臉上輕蔑之色更甚,轉身帶了劍舞就走,未等邁出兩步,她又停了下來,仔細整理好衣裙和散落的鬢髮,挺直脊背,扭頭微微一笑,“趙老爺,這些時日,因爲你兒子固執的相信,他的父親,比起門第家世,更注重他的選擇,更像他驕傲的那般,他的父親不是趨炎附勢之人。可惜,他註定要失望了。
而我,也不想再爲了他失敗的驕傲隱瞞下去。
你給我聽好了,我是安南侯府的嫡女,陳霜月,不是你口中的賤婢,我就是嫁到你趙家,也是下嫁!”
趙老爺驚得是膛目結舌,老邁的腦筋根本就反應不過來,明明就是一個婢女,怎麼就突然變成了安南侯府嫡女!
瑞雪也不再理會她,轉身帶着劍舞下了臺階,走至院中匯合了琴心和嬤嬤等人,還沒等再奔院門。‘
正好蘭花扶着痛極的腦袋爬起,瞧得她們要走,情急之下,就喊了那七八個聞訊趕來的小廝,“快抓住她們,她們傷了老爺,有賞銀…一百兩!”
她也是真氣急了,不但假傳主子的話,還一開口就是百兩銀,小廝們不知主子之間是出了何事?但是一百兩銀足夠他們娶妻生子,三五年衣食無憂了,於是各個都衝上前來阻攔。
院子裡那幾棵常青樹下,許是花匠怕冷風太硬,用木棍做了支架,正好方便了劍舞和琴心,兩人一人扯了一根在手,見得小廝們涌上來,哪裡還會客氣,手起棍落,乒乒乓乓,就砸了個痛快。
很快,小廝們都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翻滾了。
蘭花嚇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一見瑞雪瞪向自己,趕緊往後一倒裝暈,瑞雪哪裡會上當,一偏頭吩咐劍舞,“把她的牙敲下來,省得再開口挑撥是非。”
劍舞早就看這賤婢不順眼,幾步上前,抓了她的頭髮,執棍往她嘴裡一搗,從門牙到槽牙,就一個不剩,統統下崗了。
瑞雪長長呼出一口,掃了一眼轉了輪椅到的屋門口的趙老爺,冷哼一聲,帶了衆人順順利利的回了快意園。
蘭花疼得就差滿地打滾兒了,半遮門檻子爬了個半個身子出去,大哭道,“襖爺啊,饒給諾比咒主啊…”
她的牙齒半顆沒剩,開口兜不住風,哪裡能說的清楚,趙老爺正是不知如何應對,惱怒萬分的時候,一腔怒火都撒到了她的身上,“賤婢,都是你挑撥的,你還有臉哭!”
妞妞和彩雲彩月正趁了姐姐出門,沒人管束,在院子裡瘋跑玩雪兒,突然瞧得姐姐一行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且各個臉色不好,姐姐更是頭髮散亂,立時就跳了起來,怒道,“誰欺負我姐姐了?”
瑞雪趕緊拉了她進屋,平息了一會兒,才說道,“劍舞去客棧,找莫掌櫃和德勝,要他們趕車來拉行李。”
劍舞點頭應下,囑咐道,“夫人千萬別出屋子,琴心守着門口,足以等到奴婢帶人回來。”
“去吧,別惦記,我剛纔已是亮明身份,趙家就是再藏狂,也不敢真傷了我。”瑞雪看着進屋出門,就吩咐衆人,“收拾咱們的行禮,趙家的東西一樣兒也不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