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付鬼的意識,只是停留在用糯米上,當然,還知道了銅錢,不過現在這兩個東西都沒有在手邊。
那張人臉卡在我的手臂上後,那條黑不溜秋的舌頭開始纏住我的胳膊,我打不中王太太,但是王太太的舌頭還有那張臉我卻能感受的到,一個極其矛盾場景出現在了我身上。
忽然間,我靈機一動,張開嘴巴,衝着那王太太就哈過氣去,你妹,老子今天是沒有吃大蒜,要是吃了,老子要薰死你!
可是上次差點讓王太太掛掉的口氣今天好像是不行了,王太太身子一飄,那人臉直接到了我的面前,那條血腥的,溼噠噠的分叉舌頭,嗖的一聲鑽進了我肚子。
我……靠,那種感覺就像是再吃一條怎麼都咬不爛的寬粉,又像是被深喉了,我眼圈微溼,我,不純潔了!
我身後傳來癩皮狗尖銳的聲音:“你傻啊,你舌頭底下的那東西是鎮屍的,不是降鬼的,上次是她有屍氣,現在她只是一個穢氣,陰氣,你張嘴幹嘛,不是明顯勾引她,讓她吸你陽氣麼!”
用不用這麼多話,能不能先救我!?
我屈辱的使勁把身子往後退去,想要跟着王太太拉開距離,但是,現在的王太太已經和我舌吻上了……
我當時的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成了一個傲嬌的小受,正在被一個五大三粗的像是如花一般的女人衝我強吻着,當時我兩行清淚直接流了出來,雙手像是怨婦一般推着面前那能看見,但是觸摸不到的王太太。
啪的一聲,由於王太太離開了那靈車,靈車上的燈自己又亮了,在這宛若白晝的燈光下,王太太抱着我,整個身子吊在我的脖子上,瘋狂的轉動着自己的頭顱,她絳紫的嘴脣和我死死的粘着,不透一絲空氣。
小湖邊,夜風微拂,王太太身上衣袂飄飄,滿頭青絲飛舞,一旁車燈照耀,只有這些元素,應該是很浪漫,但是親我的是王太太,所以,你懂得!
王太太那分叉的舌頭已經衝到了我的胃裡,在車燈的照耀下,我看見癩皮狗和趕屍匠都已經走了過來,只不過兩人都是看好戲的樣子,沒有過來幫忙的意思。
尤其是癩皮狗,那戲謔中的眼神中居然還有絲絲羨慕,你是想起了那香豔的靈異錄像了吧!
求人不如自救,我感覺自己身上似乎是由暖流順着王太太的舌頭往上竄,失去這些暖流,我感覺自己自己眼皮有些沉,身子發冷。
我努力的頂起舌尖,想要頂住上頜,但努力了一下,只是弄了自己一嘴的血腥味,我牙齒用力一咬,這次倒不是空氣了,滑不溜秋的,像是泥鰍,很勁道。我模糊的在嘴裡嘟囔出九子真言:“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難爲死我了,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吐出這麼標準的腔調。
或許是這次心中被噁心到了,那九子真言格外給力,我最先感受到的就是口腔裡面的舌頭顫抖扭曲起來,我見到有效,在念九字真言的時候,擺出了陽繞脈的行功法門,那股已經熟悉的熱氣在我腳底升起,升騰到脖子處。
我身體裡面的王太太舌頭遇到了我身體裡那股不知名的氣息,居然像是被打中了七寸一般,嗖嗖的從我嗓子中抽了出來。
她抽出來之後,我正好說完最後一遍九子真言,隨着我身體裡那那股氣息,我這次喊出的九字真言,簡直就是字字珠璣,舌燦蓮花,那九字就像是晨鐘暮鼓一般清冷,震人心魄。
反正我說完那九個字之後,自己都呆了,身前的那王太太像是一個紙人一般,被我大氣一吹,朝着那湖水中飄去。
這時候,一直站在一旁的趕屍匠手上寒光一閃,一枚銅錢朝着王太太那有些暗淡的影子打去,嗤啦,那銅錢打過王太太的身子,像是菸頭燒到了紙一般,王太太身上多出了一個紅色依舊燒灼着的貫通傷口。
不過這次傷口也直接將王太太打進了湖水中,落水之後的王太太在水裡發出一陣淒厲的叫聲,隨即淹沒在乍起的夜風當中。
癩皮狗圍着我轉了兩圈,衝我淫笑了兩聲,道:“感覺腫麼樣?是不是很刺激?”
我臉一拉,道:“你只色狗,爲什麼不幫我!?”癩皮狗作勢要咬我,我趕緊投降,道:“行了,行了,我不說了,狗哥,我錯了!”
癩皮狗尖聲道:“溫室裡面的花朵,經不起風雨,你骨骼清奇,怎麼也得對得起這幅皮囊,你想一輩子生活在誰的庇佑之下嗎?”
癩皮狗說的深沉,再配合上它的邋遢形象,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之前很火的電影《功夫》裡面的周星馳就是這麼被騙的吧?!
癩皮狗看我若有所思的樣子轉過了身子,不知道,要是他知道我現在內心的真實想法,會怎麼樣呢?
時間越來越接近凌晨三點了,王太太已經出現了,那剩下的三個穢氣也應該快要來了,最主要的是,那尖嘴猴腮男人,也快要來了。
只是希望楚恆還有吳玲沒有事纔好。
賴皮狗道:“小九追那個女娃爲什麼還沒有回來?他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啊!就算是那女娃死了,也不能讓殍地裡面的東西成了氣候啊!”
我道:“現在這東西已經被我們抓到了一魂了,還能成氣候?”
癩皮狗道:“大成不會,但是說不定就會出來一個殘次品。”嘩啦啦,小湖邊的雜草叢中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人還沒走近,就聽見九爺標誌性的大嗓子門:“你說說這小娘們晚上瞎跑什麼,跟丟了一個女學生,卻找到了一個女警察!”
我心中一激動,張嘴道:“吳玲?!”顯然,我關心吳玲勝過劉濤。
“恩。”黑暗中,吳玲回答,九爺,你真是一個活神仙,怎麼找到的吳玲?!
等着九爺和吳玲兩人出現在我們身邊的時候,我吃了一驚,吳玲身上警服大片大片的已經被撕開了,部分地方露出了白花花的皮膚,吳玲之前是軍人,所以皮膚跟普通的女生不大一樣,白中帶着緊緻,一看就充滿了驚心動魄的彈性!
而一旁的癩皮狗立馬露出了自己的色狗本性,顛顛的走過去,搖頭晃腦,還腦殘的裝模作樣的在吳玲身邊跑的摔倒一次,只不過吳玲不是程以二,不會對這隻癩皮狗感興趣,現在的癩皮狗已經很久沒洗澡了,又恢復了那最初的狀態。
癩皮狗見到吳玲不搭理自己,乾脆在地上打起滾來,滾來滾去,滾來滾去,滾到了吳玲的腳邊,只見吳玲擡起腳,一下將癩皮狗踢飛,嘴裡冷哼道:“哪裡來的賴皮狗?”
我清楚的聽到被踹出去的賴皮狗低聲罵了一句娘,隨即在空中翻滾了幾下,搓了好遠,我和九爺同時抽了抽嘴角。
吳玲告訴我她所經歷的事情經過。
我走後,吳玲監視猴腮男人,等了半個小時之後,猴腮男人拿着一個黑塑料袋從樓上走了出來,由於這起碎屍案,所以吳玲對於這個黑塑料袋有些敏感,而且,要是僅憑外表看的話,那黑塑料袋中圓滾滾的,還真像是一個人頭。
吳玲跟上,但是沒有想到自己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居然被猴腮人發現,吳玲想要跑的時候,但是身子左右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住了一般,不能掙脫,嘴巴同樣不能叫喚。
吳玲手機都是藏在袖子裡面,她將袖子裡的手機滑出,編好信息,然後給我發過來,扔掉手機,被猴腮男人用車帶到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很奇怪,吳玲根本沒有見過,在那裡,吳玲見到了一個壯漢,猴腮男人用壯漢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隨即,他看了看吳玲。
之後發生的事情有些讓吳玲接受不了,那個男子噗的一下跪了下來,求着吳玲和自己,邊求邊扇自己,還一邊學着狗叫,吳玲爲求脫身之計,佯從。
猴腮男人雖然跪下做奴隸,但是下手絲毫不手軟,見到吳玲答應,開始說撕扯吳玲的衣服,或許吳玲的順服讓其失去了防禦心理,吳玲一腳命中其襠下,自己逃脫。
也就是吳玲這種非人類的冷靜才救了自己,常人絕對沒辦法做到。
隨後吳玲一直走,一直走,從那個沒有見過的地方走了出來,出來之後天都黑了,就碰見了追劉濤而去的九爺。
吳玲看到的那個壯漢肯定就是楚恆,算算時間,吳玲逃跑的時候,正是他抽空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不過吳玲說那個地方沒有去過,這點很詭異,什麼地方居然一個警察都沒有見過,而且從哪裡跑到這裡,居然用了好幾個小時!?
九爺聽了吳玲的說法之後,眼睛一瞪,大聲道:“你咋不早說?早說帶着我抓那個人去啊!”吳玲冷冷的道:“你又沒問!另外,你不是他的對手!”
九爺直接被氣笑了。
現在在過去找那個地方,已經來不及了,因爲現在凌晨兩點多了,我明顯感覺到周圍環境慢慢的變冷,而那湖面之上,升騰起一層灰黑色的霧氣,在那柳樹周圍,也就是殍地陰氣最重的地方,那灰黑色的霧氣越發濃重,你若是仔細看,那裡霧氣最深處,一張張慘白的人臉不時幻化而出。
確認了楚恆暫時安全,我心中也暫時的送了一口氣,我問道吳玲:“你在那個猴腮男人身邊有沒有看見過一個外表端莊的女孩?”
吳玲搖頭。九爺對吳玲很不感冒,他大聲道:“小姑娘,現在天晚了,趕緊回家吧!”我忙附和道:“吳玲,你先回家,湖裡的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麼。”
吳玲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什麼該幹,什麼不該幹,衝我點點頭後,繞過靈車,朝着大路走去。
吳玲消失,一旁在地上裝死的癩皮狗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我幹你孃啊!這臭娘們!”
我們三個大笑。
湖面起了一陣風,將那黑霧飄飄的衝着我們吹來,這黑霧不像是尋常的水汽,粘在身上又黏又腥,癩皮狗打了一個噴嚏,嘟囔道:“這怨氣好重啊!”
九爺突然尖聲道:“小趙,你,你別動!”聲音竟然有些顫抖,我擡起頭來,看見他們三個齊刷刷的盯着我的身後,一臉驚恐。
我不敢亂動,想要催發身體裡面那不知名的氣息,喝出九字真言,但是我身體裡面的那股氣就像是段譽的六脈神劍一般,時好時壞,現在一緊張出不來了!
我腦門後面涼嗖嗖的,趕屍匠將背上的鬼棺取下,就要打開,賴皮狗尖聲道:“不要亂動,讓它們進去。”
我腳下是那九爺裝東西的盒子,上面的灰已經蹭乾淨,藉着那上面亮光,我看見自己身後飄着三張人臉,分別是紅黑綠,皮包骨頭,狀似骷髏。
三張人臉似乎意識到我看見了他們,張開嘴巴,衝我咧嘴一笑,然後直接衝入湖水之中。
人臉走後,九爺頹聲道:“完了,這次三張主魂進去了,那殍地中的怪物就要出世了。”
人臉是以我爲人質,好讓自己能飄到湖水當中。我心裡有些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