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窯瓷盤傳奇》東北往事之一107

虎子把米粉肉放在窗外凍着,然後虎子坐在父親田長青旁邊,還點了根菸。

田長青埋怨道:“啥這女人,這女人,要叫陸姨。她叫陸敏。”

“嗯吶,陸姨,陸姨。”虎子笑着使勁點頭,心想這是看上了啊。

田長青說:“苦出身,啥都會幹,中午還幫你舅媽洗碗呢。”

虎子抽着煙,也跟着高興,說:“第一次來咱家就幹活,不錯,她兒子來了嗎?”

田長青:“沒,她自己來的。聽你王大爺說,她兒子和兒媳婦都想來。是她沒讓來,人家爲了跟我相親,給他兒子在家辦了婚禮,就怕以後麻煩咱家。”

虎子:“人家懂事,您也別小氣。”

田長青:“我沒小氣,給她三十呢,她說一年也掙不了三十,太多了,就是不要。後來你王大爺幫着說,她纔拿了。她說下次帶他兒子和兒媳婦過來。”

虎子:“您高興我就踏實了。陸敏大姨她們要是來,那就是三口,他兒子可以先住我那屋。”

田長青:“嗯呢。虎子,我一直想問你,你又不是甲長、保長,見天的忙啥呢?惹事的盤子不是賣了嗎?”

虎子:“爹,你就別問了,我乾的事心裡有譜。您呀,管好自己,少讓我操心就行了。”

田長青哭笑不得:“我讓你操啥心了,你不讓我操心,我就多活十年了。”

“我還有事,我得走了。”虎子掐滅了煙。

田長青:“快走,快走吧,都快子時了,你再不回家在外面嚇跑,紅玉該發飆了,看你咋辦。”

虎子眼睛一瞪,說道:“她敢發飆,我還沒發飆呢。”

“你們倆就是冤家。”田長青笑笑。

虎子晚上還真有個重要的事要做,今晚本來都要睡覺了,沒想到老孫頭打發二愣子到朱家,讓他和朱永和速去劉家,因爲劉金增回來了,有要事相商。

虎子讓朱永和先去,自己跑着回家看看田長青。

朱永和剛一進老孫頭的屋,後腳虎子一溜小跑就到了。

朱永和迫不及待地問劉金增啥事這麼急?不是說過幾天才回來嗎?

劉金增緊張的說:”出大事了!“

下午,在佳木斯,一個剛從日本回來的生意朋友和劉金增吃飯,這個朋友的家族在日本也算是有地位的,消息比較靈通。

他大驚小怪的告訴劉金增,今天早上在東京聽說了一件有關唐元的事,一個日本人,在唐元買了一個“頂頂高級”的瓷盤獻給天皇,結果被查出是假的,後來這個人實在忍受不了天皇的鄙夷,同行的指責,昨晚切腹自殺了,現在朝野震動!

朱永和頓覺五雷轟頂,癱坐在老孫頭的炕上。

虎子也是傻了,低聲說:“老天爺,原來他們搶這盤子,根本就不是賣掉掙錢,是"貢品”啊!”

老孫頭長長的嘆了口氣,輕輕地說:“這種事,在咱們這也是欺君之罪啊。”

朱永和:“假的咋就跑到天皇跟前了,這一道道的關,就沒人能看出來?”

虎子:“要不,我明天找楊懷好好問問?”

老孫頭點上煙:“去了也沒用,事情到這份上,他不會跟你說實話的。現在應該想想,他們會不會來找老朱報復,用什麼手段。還有,出面的會是誰?”

虎子對朱永和說:“爹。咱得多準備現錢。”

朱永和低下頭說:“賠錢能解決問題,就好了。”

老孫頭幽幽地說:“很明顯,女賊掉包成功了,把假的放回原處,結果誰都不知道就給賣了。”

劉金增着急地說:“我這一路就尋思,女賊掉包成功,真的必須拿走啊。可是,咋就沒了?“

老孫頭也是臉色煞白,不斷地咳嗽,三角眼時而閉着,時而思考着。

劉金增對老孫頭說:“叔,您的擔心真應驗了。”

朱永和突然問劉金增:“擔心?擔心啥?”

劉金增嘆了口氣,老孫頭長緩緩地說:“我那天就感覺那個盤子不對勁,咳,還是出事了。”

朱永和眼睛都紅了:“孫叔,您,感覺不對勁,咋不對勁?”

老孫頭喝了口水,說:“手感,還有顏色,好像都跟你第一次讓我看的那個不太一樣,那天的天氣也陰,當時我也不敢肯定。”

虎子看氣氛太壓抑,便說:“可是李掌櫃和程老闆咋就沒看出來?要不是真的,搶盤子的人爲啥還下手殺人,死的那個小鼻子,就不找人看看是真是假,再上報皇上,他咋那麼傻?”

朱永和:“說實話,李掌櫃他們當時時間緊,也沒仔細看。”

劉金增接着說:“而且他們自認爲是行家,也沒帶一個懂汝窯瓷器的人來。”

老孫頭說:“就是仔細看,我看也未必能看出來,這麼高級的、少量稀有東西,不常接觸的人一眼很難辨出真假。”

劉金增:“我敢肯定,小鼻子殺了人,盤子搶到手了,就想着趕緊跑,哪還顧上找專家辨認一下,直接就回了國,然後爲了表功也沒讓別人看,想當然的自己就直接上供了。”

朱永和:“這就順了。可是,王掌櫃認識啊,他見過真的。難道他是故意害這個人?”

劉金增:“他們這裡邊的事,就說不好了。”

老孫頭半閉着眼,吃着他的紅薯幹,慢慢地說:“老朱,我看你明天啥也別幹了,關上門,把你家裡裡外外,犄角旮旯找個遍,找到後,趕緊離開屯子。這場禍你惹不起,躲吧。”

朱永和:“那您和劉大哥咋辦?你們是保人,我跑了,他們會找你倆。”

老孫頭:“我不怕,身子骨已經這樣了,這事我頂着。金增,你帶着小六、虎子和紅玉走遠點,去哈爾濱吧,找金勇玩幾天。最好明天就走。”

朱永和:“可是說好十五請客的。”

老孫頭:“保命吧,他們留在唐元的人也應該知道這個事了。咱們是明處,房子搬不走,家裡幾個人也都是有數的,到屯子來一打聽就能知道,可他們現在有幾個人,是什麼組織,啥時來,採取什麼行動都不知道啊。”

朱永和:“我打了半輩子仗,關鍵時刻也沒您老鎮定。服了,虎子學着點。”

其實寫着這個消息的電報,上午就到了“迎客來”客棧,通知到了王掌櫃,電報不僅告訴他越南熊毅自殺,還命令他儘快回國,王掌櫃看着電報,一時也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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