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府,大氣皇朝超一品親王府,此時卻是一片雞飛狗跳。
此時雖是大白日,可花園之中卻是燈火通明,不少小廝拿着火把在四處揮舞。而先前受了驚嚇的小姐們,此時也被成王府的丫鬟一一尋了回來。
成王妃看着面前女兒臉上的兩處紅包,立即氣的罵道:“這幫奴才終究是怎麼伺候的,竟是讓郡主被蜇了,等滅了這園子裡的蜜蜂,一個個都給我去領板子。”
此時不少貴女都驚慌地坐在水榭之中,丫鬟怕蜜蜂再過來,便將水榭四周的窗戶都關了起來。
而被蜇的姑娘並不只有端敏郡主一人,除了最嚴重的楊善秀之外,其他的謝明雪、謝明嵐以及林雅嫺等幾位姑娘都被蜜蜂或多或少蜇了幾下。
林雅嫺此時哭着喊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旁邊有方纔沒去園子裡而留在水榭的姑娘,這會也安慰她,可是這姑娘家臉面最是重要的。雖說是被蜜蜂蜇了一下,到底是暫時損毀了臉面。
旁邊謝明雪也是板着一張臉,不停安慰旁邊的謝明嵐。方纔蜜蜂來的時候,謝明嵐爲了護着她,倒是自己被蜇了好幾下呢。
雖說有丫鬟拿了藥膏過來,可這會成王妃卻只關心自己女兒的傷勢,只口不提其他幾位同樣被蜇姑娘的傷勢,難免讓這幾位姑娘心生不滿。
所以林雅嫺這會嚷嚷着要回家,衆多姑娘難免也有這樣的想法。她們也不是頭一回參加宴會,可是這麼驚心動魄的卻是頭一回。
“也不知善秀姐姐如何了?我聽說她是咱們當中最危險的呢,”旁邊同樣被蜇的一個姑娘,突然低低地說了一句。
這話猶如打開了姑娘們的話匣子一般,其中有個姑娘誇張地說道:“方纔我只聽見一聲撲通的水聲,從這水榭的窗口看過去,就看見那水面上全都是蜜蜂呢。”
“可不就是,我長這般大,都未見過這麼多的蜜蜂呢,”另外一個姑娘附和一聲,還拍了拍胸脯。
不過也是,尋常富貴人家誰家會養這樣多的蜜蜂在家裡頭,真是託了這位不着調的成親王的福氣,她們才見識了這樣熱鬧的場景。
這會這些在水榭中未出去的姑娘,反而是逃過一劫。所以這會倒也有功夫在這處閒聊了。
方纔成親王世子抱着楊善秀跳下水的一面,可是所有人都瞧見了。特別是兩人衣衫溼透摟在一起,哎喲喲,這些未出閣的姑娘這會再想起來都面紅耳臊呢。
最後成王世子讓人從岸上扔了件披風下來,給楊善秀在水裡裹上之後,便抱着她起來,這會說是送到後院去救治了。
“六妹妹呢,”謝明嵐這會環顧了周圍一圈,沒瞧見謝清溪人,便立即驚訝地問道。
旁邊的謝明雪也瞧了一圈,不僅謝清溪不在,就連蕭熙也不在。當時蜜蜂雲過來的時候,謝清溪拉着蕭熙就跑了,誰都沒她們兩跑的快。
所以謝明雪沒好氣地說道:“估計是躲在哪裡了吧,咱們這個六妹妹最是聰敏伶俐的,這有事就屬她跑得最快了。”
“三姐姐,還是別說這樣的話,得趕緊請了王妃將清溪找回來啊,”謝明嵐壓低聲音說道。倒不是她對謝清溪有什麼同胞之情,只是她相信,要是謝清溪今個在成王府出了一丁點意外,她這輩子就真的別想出頭了。
謝明嵐知道自己的命運還捏在蕭氏的手上,又經過了那樣的教訓之後,如今也不敢輕舉妄動。
謝明雪雖心裡有些不忿,倒也真怕謝清溪出事,於是便趕緊同成王妃稟明。
“什麼?還有兩位姑娘未回來,”成王妃原先就夠煩的了,這樣一羣金尊玉貴的姑娘都自家家中做客,還出了這等事情。
特別是知道自己兒子同那楊閣老家的姑娘,竟在大庭廣衆之下,有了那樣的肌膚之親。
“母妃,得趕緊派人去找啊,”端敏郡主趕緊提醒道。
因謝清溪過來成王妃做客,就並未帶丫鬟過來。蕭熙倒是帶了,只是那兩個丫鬟當時反應慢了,光顧着揮手擋蜜蜂,等再找自家姑娘的時候,早已經沒了蹤影。所以這兩人這會也還在外頭待着呢。
沒一會,蕭熙倒是被王府的丫鬟尋了回來,她只臉色古怪地說自己跑到一處躲起來了。不過謝明嵐問她謝清溪此刻在哪時,她只說當時兩人跑的急,跑散了。
“表姐,這樣的話你不能說啊,當時咱們可都瞧見,我妹妹是拉着你一起跑的啊,”謝明嵐立即帶着哭腔問道,那模樣好像蕭熙害了謝清溪一般。
蕭熙本就擔心謝清溪,這會見她還質問自己,便立即回斥道:“你這是何意,難不成還是我害了六妹妹不成,我也擔心地很,只是我們真的跑散了。”
“王妃娘娘,求求你一定要找找我妹妹,求求你,”謝明嵐立即跪在成王妃面前,哭着說道。
成王妃面色尷尬,立即便說道:“好姑娘,你放心,六姑娘只要在咱們成王妃,定是不會出事的。”
蕭熙突然冷哼一聲,雖然不知她究竟是哼什麼,不過成王妃還是老臉一紅。此時這種情況,她說這種話無異於自打臉啊。
就在這裡鬧哄哄的時候,就見門口的大門又被打開了,只見一個淺褐色的高大身影進來,而身後則是一個小巧地身影。
原本衆人一見竟有陌生男子進來,剛要拿起帕子擋臉,可是在看見那男子的樣貌時,只聽不少人已是呆住了。
玉面王爺,這可是京城之中最赫赫有名的人物。而他被成爲玉面,並不僅僅是他面如冠玉,而是私底下不少人評論這位王爺,不近女色就如那玉人一般純潔無暇。
他一進來,就連成王妃都忍不住站了起來。
“三嫂,打擾了,”陸庭舟彬彬有禮地對成王妃說,目光專注並不朝兩邊看,他笑着說道:“我應三哥之邀來府上拜訪,只是方纔在園子中遇見這位迷路的謝姑娘。於是便將她領了回來。”
此時跟在身後的謝清溪淚眼汪汪的,也不知道陸庭舟終究給她嗅了什麼,只聞了一下,眼淚到現在都沒停下來。
蕭熙一見表妹此時哭成淚人一般,趕緊跑過啦,拉着她的手就問道:“清溪兒,你和我走散之後,究竟去哪裡了啊?”
“我在園子裡迷了路,園子好大,我好害怕,連一個人都沒有,”說着她就用帕子擦着眼淚,那可憐的小模樣,讓人看了就覺得心疼。
蕭熙自然也不例外,剛纔謝清溪逃跑的時候還一路拉着她,她們如今也算是有了過命的交情。於是她拍着謝清溪的肩膀安慰道:“別怕,別怕,表姐在這裡呢。”
“三嫂,我見這處倒是熱鬧地很呢,”陸庭舟不經意地提到。
“不過是些小事罷了,倒是有勞六弟關心了,”成王妃避重就輕地說道。
所以謝清溪的聲音適時地響起,她哭着說道:“表姐,那樣多的蜜蜂,我好害怕,好害怕啊。”
謝清溪分明看見那丫鬟,將什麼東西灑在了楊善秀的身上。方纔她回來時,就聽說姓楊的小姐是當中被蜇的最嚴重的。
肯定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腳,這才引得這樣的蜜蜂狂潮。
“不怕,不怕,成王妃自會給咱們主持公道的,”蕭熙一邊安慰謝清溪,一邊說道。
成王妃一直努力維持地淡然表情,總算是維持不住了,她看着蕭熙,突然假笑一下,問道:“蕭姑娘這是說的何話,主持什麼公道,我竟是聽不懂。”
“王妃娘娘,咱們這樣多的姑娘,在你的府上被蜜蜂蜇了,難不成您連原因都不調查一番嗎?”林雅嫺這會也忍不住怒問道,這會她又看見陸庭舟這個表舅在,自是更不怕了,她道:“若是王妃娘娘覺得,同咱們這些姑娘說不上話。那咱們這便各自回去,請了家中父母,還讓他們同王妃好生說說才行。”
此時水榭之中一片安靜,沒被蜇的姑娘,這會是閉嘴不言,生怕被牽累到。而那些被蜇的姑娘,此時倒是贊同林雅嫺的話,反正今日能被請來做客的,不是公府侯府的貴女,就是一品朝臣的嫡女。
“不過這點事而已,”成王妃這會還堅持說道。
此時陸庭舟突然開口:“我看此事可並不是三嫂所說的一點小事,在場的姑娘都是京中有頭有臉人家的姑娘。人家好好的姑娘來府裡做客,如今這滿頭包回去,難不成三嫂還覺得家中長輩不會問起不成?”
成王妃雖在心底埋怨陸庭舟多管閒事,可是卻又不敢駁斥他說的話。所以她只得笑道:“此事我已讓人去問了養蜂之人,相信很快便有了結果。”
這會就聽外頭又是一陣腳步聲,等門一打開,成王妃就看見多日不見的丈夫,此時正着急忙慌地進來。
成王爺一看見陸庭舟在此處,便立即過來笑着問道:“六弟,你先前不是在書房裡頭嗎?怎麼又到這裡來了?”
“我見三哥親自去拿酒,卻遲遲不回便出來,只是剛到園子裡,正碰上一位迷路的姑娘,便將她送了回來,”陸庭舟背手在身後,看着成王爺說道。
成王爺笑了:“說來也奇怪,這園子今日竟是這樣的熱鬧。”
這位在府上素來大事不管小事不問的王爺,此話一說,便聽見不知從何處傳來的一聲嗤笑。
“想來三哥還不知府上出的熱鬧事吧,就讓三嫂替你好生解釋一下吧,”陸庭舟並不多說,只怕球又踢給了成王妃。
成王妃本就埋怨成王無事在家中養了那樣多的蜜蜂,這會臉上厭惡的表情險些掩藏不住。不過她早已經習慣了人前帶上一張假面,這會看着成王爺的表情依舊是溫和,她慢條斯理地將此事說了一遍。
誰知成王卻是大怒:“一幫狗奴才,不過讓他們照顧蜜蜂,竟是將這樣多的貴女都蜇傷了,此事一定要嚴查,徹查。”
謝清溪擡眼看了眼成王妃的表情,見她果真是臉上滑過一絲慌亂,可見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在成王府能有能力將蜜蜂放出來的,只怕也就只有那寥寥幾人吧。如今成王妃這般百般拖延,就是不說徹查的事情,只怕就是想將這幫小姑娘哄回去,然後再拖出幾個養蜂的下人頂罪,將這幕後真相徹底掩了過去。
不過這個成王只怕也並非什麼不懂,只是如今陸庭舟在場,他若是也跟成王妃一般不聞不問,到時候陸庭舟在皇上面前參他一本,或是進言兩句,只怕他日後的日子都不會好過啊。
於是在死貧道和死道友之間,成王妃選擇死貧道,而成王則是選擇了死道友。
於是陸庭舟坐在一處,讓人擡了屏風過來擋在身前,而成王則和成王妃坐在上首,只是這些姑娘們此時有些已經羞的擡不起頭,可是眼角地餘光卻還是往屏風那頭瞟着。
這樣的俊美無儔的人,又有着這樣貴重的身份,這些正值青春最年少的姑娘便是再自持的,都忍不住小臉紅撲撲的。
而謝清溪則被蕭熙護着坐下,她安慰道:“別怕,恪王爺定會給咱們主持公道的。”
謝清溪心底輕笑,卻又忍不住想起剛纔他說的話。
他說:咱們拉鉤了,你可就再不能後悔了。
是的,咱們拉鉤了。
謝清溪想起方纔陸庭舟一聽自己說,是有人故意要陷害自己,就急匆匆地過來給她找場子,便忍不住無聲笑了下。不過她也是帕子掩在臉前,纔敢偷偷的笑。
“去將那養蜂之人帶過來,”成王立即問道。
不過此時陸庭舟卻突然開口說道:“有人既然能開了蜂箱,放了這樣多的蜜蜂出來,只怕問了養蜂之人也不過是徒勞。”
成王忍不住看了旁邊一眼,突然呵呵朗聲一聲,問道:“那依六弟之見,該從何處着手呢?”
“我想問一下方纔幾位一同去賞花的姑娘幾個問題,不知諸多姑娘可否事無鉅細地告訴本王?”陸庭舟的聲音從屏風之後傳來,此時衆人看不見他的臉,只聽見那有些低沉地聲音,聽着人只覺得酥酥麻麻的。
林雅嫺自覺同陸庭舟是親戚,立即跳出來說道:“表舅只管問便是,咱們定會知無不言的。”
“那便有勞林姑娘了,”陸庭舟不鹹不淡地說道。
這會連蕭熙都忍不住笑了一下,在謝清溪耳畔壓低聲音得意說道:“還想同六王爺攀親,也不瞧瞧自家那丟臉的模樣。”
好在她的聲音小,坐在對面的林雅嫺也並未察覺。
“那我便從林姑娘開始先問吧,”陸庭舟語氣是那種不緊不慢地雍容,而此時心中有事的人卻忍不住扯帕子了。
“那不知在去花園的路上,你們可有遇見不對勁的事情,”陸庭舟循循善誘道。
林雅嫺歪頭想了下,還是旁邊的姑娘提醒,她才恍然說道:“我被謝家六姑娘踩了一腳,不知這可算是不對勁的事情?”
此話一出,不少人都紛紛看着謝清溪,蕭熙正要替她出頭解釋,卻被謝清溪輕輕扯住。
而陸庭舟明顯在屏風之後沉默了一下,待過了一會,他又接着問道:“那爲何謝姑娘要踩你呢?”
“還不是突然有個丫鬟從旁邊衝了出來,她便拉着她表姐一起往後退了一步,那丫鬟沒撞到她身上,反而撞到了楊姑娘身上了。而她就踩了我一腳,”林雅嫺回憶了當時的場景就說道。
而關鍵點已經出來了,謝清溪忍不住捏着手掌,就聽陸庭舟又問:“你說那丫鬟撞了楊姑娘一下,那這位楊姑娘是否就是方纔落進湖中的那位楊姑娘?”
“就是她,就是她,楊姐姐就可憐了,身上圍滿了蜜蜂,要不是成王世子抱着她跳進湖裡,只怕這全身都要被蜇一遍,也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吧,”林雅嫺似假非真地說。
要說這大戶出來的姑娘,就算再傻再愣,說話間都自帶挑撥離間見縫插針這種技能。
所以陸庭舟又對成王說道:“三哥,看來這丫鬟十分可疑,還請三哥派人將這丫鬟帶上來問話?”
“咱們家那樣多的丫鬟,不過是一時不察,衝撞了姑娘們罷了,難不成這也有嫌疑,”成王妃說完便笑了一聲,這給那丫鬟開脫的意思卻是明晃晃的了。
謝清溪都不忍聽下去了,不過也難怪成王妃會這麼着急,那丫鬟哪會想到會出這樣大的紕漏,若是再被帶來問話,只怕不要上刑,嚇唬兩聲就能全抖落了出來。
陸庭舟不說話了。
而旁邊的成王則是朝成王妃瞪了一下,怒道:“這家裡竟是出了這等丫鬟,還不趕緊去帶過來?”
待那丫鬟被人帶上來時,她因當時離的也近,所以這會臉上也有不少紅包。她沒想到不僅王妃,就連一向不管事的王爺也在。
等她一走進,陸庭舟突然開口問:“誰給你的息合香?”
這丫鬟沒注意到屏風後面還有人,開口便否認:“奴婢不知什麼是息合香?”
“你不知?可你身上卻沾着息合香的味道,”陸庭舟沉沉說道。
成王爺見這丫鬟閃爍其詞,便立即怒道:“恪王爺問你話,還不敢老實交代了,難不成是想讓本王發賣了你一家不成?”
“王爺饒命,是奴婢偶然見別的婢子身上的香料好聞,便買來用的,奴婢並不知這香料有何不妥之處,”這丫鬟跪着便開始求饒。
可旁邊的成王妃在聽到息合香時,早已經臉色煞白,而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未出聲的端敏郡主,此時更是垂着頭。
“息合香,乃是西域龜茲國特產之香料,因香料極其名貴,一向便只有王室纔可用。正德十五年,龜茲特使前來國朝進貢,其中便有這一種香料。這些貢品的賞賜在內務府可是有記載的,你一個小小的婢女,竟敢說是託人在外面買的,”陸庭舟在屏風後的聲音冷冷傳來:“大言不慚。”
那婢女身子顫抖不已,根本想不出開脫之詞。
就在成王轉頭時,就聽陸庭舟又風輕雲淡地說道:“這種息合香乃是蜜蜂的天敵,蜜蜂一聞到此香就會攻擊人,看來此次的混亂便是息合香引起的。”
“此乃三王兄的家世,弟弟倒是不好再繼續插手了,”陸庭舟溫和地說道。
成王妃聽到這話,險些氣的吐血,你話說一半就不說了,還說不願插手自己的家事。整個成王府中能用得了貢品,特別還是香料貢品的,只怕就只有兩人,一個是成王妃,還有一個端敏郡主這個成王嫡女。
如今陸庭舟只說了一半的話,在場的衆多姑娘也不是傻的,自然也會猜測不已,而這真兇已經隱隱指往成王妃身上了。
“不過若是三哥覺得此事另外隱情,待皇兄問起此事時,我定替三哥陳情,都是這些不懂事奴才的事情,倒是同三哥三嫂無關,”陸庭舟不緊不慢地威脅。
成王最怕的就是這個,比起皇上的聖眷,十個他捆在一處都比不上陸庭舟。這便是他方纔會任由陸庭舟問話的原因。
“表姐,我想回家,”既然這案子已經破了,謝清溪可不耐煩再留在這裡當箭靶子了,她小聲卻又清楚地哭訴道。
蕭熙見她怯怯地含着眼淚的模樣,還真以爲這事將她嚇怕了呢,於是立即拍着她的背撫慰道:“好了,好了,咱們現在就回去。”
“三哥,我看這些姑娘今日受了這樣大的驚嚇,也是累壞了,還請三哥早些安排她們回去吧,”陸庭舟開口說道。
此時溫柔善良還爲她們伸張了正義的陸庭舟,此時在姑娘們的心目中早已經無限高大,又見他開口替自己說話,那一顆心真是跟小鹿一般砰砰砰地亂撞呢。
成王剛讓人安排衆位姑娘離開時,就聽外面的人匆匆進來稟告說:“王爺,園子裡聚集了好些公子,說是要帶自家妹子回家。”
“我大哥哥來了沒?”
“我二哥肯定回來接我們的。”
“太好,終於能回家了。”
於是衆多姑娘趕緊起身,匆匆衝幾位行禮告退之後,便出了門。而蕭熙則拉着謝清溪走在最前面,謝清溪想回頭看他,可是人卻已經被匆匆拽出去了。
蕭熙一邊出去一邊說道:“我大哥肯定在我們等咱們呢,六妹妹你別怕,我待會就送你回去。”
結果,謝清溪一出去就看見那個站在河岸邊上的身影,即便身邊還有好些少年,可他依舊是最引人注目的。
“大哥哥,你怎麼來了,”謝清溪提着裙襬,匆匆過去。
謝清駿一看見她便扶住她的手臂,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這才鬆了一口氣。這裡一發生混亂,蕭文翰便派人去謝家報信了,謝清駿是策馬過來的。
他們本想衝進去看看各自妹妹的安慰,可是成王府的世子爺一直攔在此處,說各位姑娘此時安全地很。
“可有被蜇着了?”謝清駿柔聲問道。
此時不少姑娘從兩人身邊走過時,雖都用帕子掩着面,卻還是用餘光往這邊瞄。也不知今日竟是什麼日子,先是恪王爺,又是這位謝恆雅,一日內居然能瞧見兩位這樣豐偉俊秀的男子。
謝清溪狠狠地點頭,擡起右手給謝清駿看:“這裡被蜇了一個包。”
謝清駿一看,竟是低頭替她吹了吹,吹完還柔聲問:“可還疼?”
她忍不住撒嬌:“疼,可疼,可疼了。”
旁邊的蕭熙見她這樣撒嬌,也有樣學樣,將左手被蜇傷的地方給自家大哥看,嬌滴滴地說:“大哥哥,你看我被蜇傷了。”
蕭文翰聽了她這語氣,忍不住抖了一下身子,接着又訓道:“你給我好好說話。”
“那人家大表哥怎麼還給六妹妹呼呼啊?”蕭熙實在想不通爲嘛自己的待遇就這麼不同。
於是蕭文翰好心替她解惑:“六妹妹年紀小,難免怕疼些。”
我也年紀小啊,蕭熙還要說話,卻被她大哥拉着離開了。
而此時站在水榭亭臺處的陸庭舟,一手負在身後,看着岸邊上那個英俊的少年柔聲安慰她的場景。
就算是大哥,靠的也有些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