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留在艇上和他們交火的不過是黑習堯和姓金的替死鬼,原來他們也早有準備。
之前他將計就計,黑習堯要他帶着五千萬美金的幾個大箱子上游艇,他故意把快艇速度陡然加速,撞上了遊艇,自己再借兩艇衝撞的勁掉到海里,製造混亂,吸引艇上所有人的注意。
然後讓事先埋伏在島上老六和老八把直升機開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行突襲。
一切的計劃照他進行,等到把艇上的人殺得差不多了,火力壓得他們只剩一小部分人縮在船艙內,他們再進行反撲。
這一次空襲計劃,他設計的時候就是抓住黑習堯過於自負的弱點,真沒想到,還是被黑習堯給逃了。
鷹一般銳利的眼睛環視莊遲的藏身之處,黑司曜低問,“候肅呢?”
一提到候肅,鍾未昔聽見自己細細的抽泣聲,“他死了,捱了黑習堯一槍,屍體被他們扔到了江裡。”
黑、習、堯!黑司曜的表情和動作充滿了森然的殺氣,鍾未昔心悸於候肅的中彈身亡,堅持要他穿上防彈衣。
他下意識地將她的手攥住,沒有碰防彈衣,“不要怕,昔昔,我會活着,一直到我們老的那一天。”
鍾未昔明白了,他可以寵她愛她,甚至爲她犧牲,可是男人的尊嚴他不能不要。
黑司曜把她拉到懷裡,低頭親暱地望着她苦笑,“相信我,我沒那麼容易死。候肅從小就跟着我,這些年我們以主僕相稱,其實在我心裡他和老三他們沒有分別,都是我的好兄弟。他死了,這個仇我不能不報,我不能讓他白白犧牲,懂嗎?”
鍾未昔推開了這個滿腔仇恨的男人,咬脣猶豫半晌,“曜哥哥,小心,記得你答應過我的,要活着回來。”
“嗯。”他摸摸她的臉蛋,把她往角落裡藏好,“我和老五會把甲板上的人解決掉,你在這裡不要動,一會老六會開直升機過來接你。”
她點點頭,捂住耳朵,縮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們說話的時候,莊遲用火力壓住甲板上的餘孽,漸漸的,那頭的火力遠沒有當初那麼猛了,說明解決得差不多了。
黑司曜端起槍,朝莊遲打了個手勢,兩個人一起站起來,一面開火一面向船艙那頭逼近。
一陣硝煙過後恢復了平靜,鍾未昔按照黑司曜的叮囑躲在那裡不敢動,好象聽到了快艇的聲音,良久,她才聽到頭頂有直升機螺旋槳發出的嗡嗡響聲。
打開的艙門上,全副武裝的秦嘯扔下了軟梯,正往下打手勢,讓她趕緊上去。
鍾未昔站起身,往甲板上張望,到處都是中彈的黑衣大漢,鮮紅的血把整個甲板染成了紅色世界,血腥味充斥着鼻腔,讓人想作嘔。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攀上梯子的,陽光很烈,彷彿火球燃燒的太陽把甲板上的血液往上空蒸發,聞得她頭暈。
隨着直升機的漸漸上升,那載滿了死屍的遊艇在腳下猶如一葉小舟,孤零零地在汪洋大海上飄浮。
不敢再往下看,風在耳邊吹,她緊緊抓住梯子閉上眼睛,隨着直升機的前進逐漸來到了島上。
螺旋漿帶出的風吹得身上的衣服快要掀起來,鍾未昔爬起來,腳下是海灘。
機艙裡的秦嘯朝她伸出戴着黑皮手套的手,“上來!”
鍾未昔上去後很快發現何尤笛躺在裡面,血看去止住了,人倒是昏迷着。
本來在機裡的鄒逸不見了,換成了莊遲,看來是鄒逸和黑司曜開着快艇去追黑習堯和姓金的。
“笛子還好嗎?”鍾未昔問。
莊遲點點頭,擦擦何尤笛臉上冒出的汗,“沒有傷及大腿動脈,暫時沒有大礙,回去把子彈取出來就可以了。”
“曜哥哥呢?”儘管知道黑司曜去幹什麼,鍾未昔仍想聽到確鑿的消息。
“開着快艇去追黑習堯。”秦嘯穿着一身皮衣,手裡架着衝鋒槍,他人雖坐在機艙裡,警覺性卻極高,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四處的動靜,以防狡猾的黑習堯來個反撲,再把鍾未昔抓去做人質。
隨着秦嘯的一聲命下,坐在駕駛室裡的手下開始操縱直升機,他們逐漸上升到島的上空,駛向海面,方向卻與黑習堯他們逃來的方向相反,看來是想避開他們。
“秦嘯,我想去看看,可以嗎?”鍾未昔抱着試一試的心情乞求着,實在不放心曜哥哥的安危。
秦嘯的目光沉沉,“這是大哥的命令,我必須執行。”
鍾未昔面露焦急,把求救的目光轉向莊遲。
莊遲也說,“開過去看看,我也不放心,相信老六你也同樣擔心大哥和老八的安危。”
秦嘯終於點了點頭,直升機馬上改變方向,向另一頭飛去。
鍾未昔心急如焚,直升機開的速度飛快,很快下面的海域出現了他們想要找尋的身影。
三隻快艇兩前一後在你追我逐,黑習堯和金爺所開的兩條艇齊頭並進,鄒逸開着快艇緊隨其後,黑司曜站在艇頭,端着機關槍朝前面掃射。
可能是由於風大,也可能是速度的原因,射出的子彈始終沒有打中,黑習堯和金爺的快艇依然開得飛快,
風中能得到他們囂張挑釁的笑聲。
看着下面三條艇乘風破浪,鍾未昔有如置身於其中,脖子的呼吸緊得發疼,全身的神經因緊張而繃得直直的,眼睛一眨不眨。
直升機亦趨亦隨緊跟着下面的三條快艇,鍾未昔一直緊盯着下面的情況,陡然注意到在他們前方還有兩架直升機,於是想起了之前三架並行在遊艇上方掃射的場景。
是友非敵。
“開上去。”秦嘯也看到了,一聲令下,直升機開到那兩架平行的位置上去。
鍾未昔透過艙門看到有兩張熟悉的面孔,一個是鄭卓,一個向愷默,看來曜哥哥最好的兩個死黨也加入了這場戰鬥。
同樣黑色皮裝,黑色皮手套,鄭卓和向愷默分別向他們打了個手勢,秦嘯回了一個,這是男人間的打招呼方式,只有身臨其境的人才能體會這種豪邁的男人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