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某大聲罵着,那般淒厲。樑雨宸不以爲然,轉身便走。可他揹帶走,從她眼前走過的那一刻,她卻看見他兩行真實的眼淚,“我對不起,我傷害過她,我背叛過她,她都原諒了我。在我手術快死的時候,是她照顧我,沒日沒夜,累了一身病。我想改,我想重新對她好,可她……我沒殺人,我想她早點安息,我想贖罪……”
那一刻,她的心,突然有些沉重。打贏了,卻似乎壓力更大。走出法庭,意外地來了一羣記者。將她包圍起來,對她進行深入報道……
好脫身出來,便看見姚宛和徐宇威正有說有笑。“謝謝你,姚檢!”徐宇威謝的是宛兒,卻不是她。
“不客氣,你該謝的人是樑律師。”
“謝謝了樑律師,你讓我多了份遺產,tnk、you……”
樑雨宸心‘咯噔’一下,某根弦拉的疼痛……
“心情怎麼樣,是不是很奇怪?”姚宛兒一身貴氣,清雅的臉蛋濃妝豔抹,湊近她耳旁低聲諷刺,“謝謝你精彩的辯論,我想那位陳先生,會跟我當初的感覺一樣。冤枉,很冤枉,恨,很恨,可惜,沒人會救他了……”
“你……”
“還沒看清楚嗎?這只是,爲你準備的一場戲!我的被告,不是他,而是你!我想讓你嚐嚐,把無辜的人送進地獄,每晚做噩夢的滋味!那位陳先生還真可憐,剛想回心轉意,就被樑律師打的死無葬身之地。我想他到死都想不到,他只是替死鬼吧?”
“這就是你的報復?”
她淡定地,擡起了頭……
“哈哈哈,你的線索,你的證人,你的證物,多麼完美……”姚宛兒在笑,笑的瘋狂,笑的不顧一切,“難受吧?樑雨宸,難受吧?如果還不夠,就等着他槍決那天,去收他的骨灰看看……”
“姚宛兒!!!”
“你也有今天,哈哈……”她大笑着,脣角笑裂,滲着鮮紅的血。可姚宛兒還是一路笑下臺階,笑的‘她’的耳朵聽不見聲音……
“樑律師,請問喬先生什麼時候纔會出院?”
“這次官司打的這麼漂亮,是不是也有喬先生的大力支持呢?”
……
漂亮?金牌律師?這些字眼,重重砸在她心上,讓她不停想起那個男人的眼淚……她,終於還是得到了報應……
以爲無往不利,纔會輕易掉進陷阱。以爲足夠能力,所以纔會跌的這麼狠,這麼狼狽。以爲她可以掌控一切,原來,她成了別人栽贓的棋子……
樑雨宸,你都幹了些什麼?
樑雨宸,你爲什麼這麼笨?
自詡聰明,所以枉送了一條人命……回頭張望,眼圈在閃光燈中殷溼。這一次,她敗的徹徹底底……
我想改,我想對她好,我沒殺人……
一遍遍迴旋的聲音,令她不堪重負。艱難地走下臺階,她如孤魂野鬼般的遊蕩,不配說出對不起……
手機的鈴聲響起,喬晟燁溫柔的話飄來,“老婆,官司打完了嗎?”
她低喃,“我輸了……”
對面沉寂了片刻,傳來他疼惜的問話,“怎麼了?”
“我害了人,我冤枉了人,我是不是……不該活着?”她的聲音悲傷極了,從沒有過的頹敗。好似枯萎的花,一片片地凋零,一寸寸撥着皮……
“老婆……”
喬晟燁沉默了許久,才戲謔出口,“跟我的一仗,打了七年,你才準我碰碰腳趾頭。怎麼,才七個小時,就讓你認輸了?”
他磁性治癒的嗓音,微妙的調侃,恰倒好處地抵達她耳畔。“把我玩弄這麼慘的女人,因爲一點絕望,就不想活了?那你怎麼解釋,躺在病牀上的我,還活的津津有味?”
“老公……”
“爲了官司,不吃不喝,累暈累倒,累到皮包骨頭的人。我相信她,也有能力力挽狂瀾。跌倒了,爬起來,要豪邁地笑,不是你教我的嗎?”
“老公……”
“乾的好!不管是對是錯,你都是我心中最努力的老婆。不管闖了多大的禍,別怕,有我呢!”
“恩……”
她點了點頭,鼻頭有點發酸。明明很遠,卻好象他就在她身旁輕拍她腦袋說,“,有我呢!”
“等我傷好,煮麪給你吃。”
“恩……”
“所以要乖,過馬路記得看車!”
“恩……”
撂下了手機,鼻頭再一次酸澀。只是簡單的幾句,卻輕易治癒了她的心傷。這份溫暖,無論何時都不會改變。
她想,她是徹底愛上他了。
所以不想讓他看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不想他每次,都爲她的喜而喜,爲她的悲而悲。他,還有傷,那麼重的傷……
獨自走進酒吧,點了杯白酒。坐在吧檯邊,靜靜地喝着。這一重打擊,令她鬱郁不歡,無法釋懷。濃烈的酒,穿腸而過,冰冰冷冷地在胃中翻攪。感覺一道熾熱無比的目光,她才微微擡頭,發現北辰冥,就在不遠處……
看見他身邊有*作陪,她輕輕一笑。
見到樑雨宸,北辰冥驀地吻住身旁的女人,似在強調,他也不是孤家寡人。她去結她的婚,他等他的人,他不,不離開,就這麼執著到底。
“唔……”
女人反環住他,極度配合。
他的眼,卻從一直就只停在她落魄的小臉上。決定不看,卻還在看。答應,卻還偷偷在愛。吻着另一個女人,她卻連問都不問,他除了冷笑,只有冷笑。
“失陪了……”
不想打擾他的纏綿,她起身走開。可經過他身旁時,他卻一把抓住她手腕。杯子一個又一個被袖口掃落,噼裡啪啦地相繼撞破。酒液如血,淌了一地。觸目的紅,驚的搭訕*花容失色,頓?*鶘硤永胝飫鎩?br/
“已經瓜熟蒂落了?連利用,都不想利用我了?坐下,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三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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