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樑雨宸的墓前。一身優雅的男人,放下手中菊花,默默跪在那裡。望着碑上的遺照,一跪,就是一天。那些等候多時的記者們,*到的永遠是他流着淚的側臉。一年如一日,他一直守着這塊碑活着。
喬晟燁緩緩站起身,今天沒有像往常一樣到深夜,而是快速走出了墓地。嘴角噙起抹殘陽如血的笑,那麼,那麼決絕。已經一年了,他足足等了她一年,來年的忌日,他要跟她一起過……
樑雨宸,你這個狠心鬼!說好在一起,說好不分開,說好要陪他一輩子。爲什麼你要先走,要讓他一個人這麼痛苦?
爲什麼兩個人的牀,要留給他一個人睡?
爲什麼兩個人的承諾,要由他一個人遵守?
爲什麼他要活着?
爲什麼,他要讓她走的那麼輕鬆……
喬晟燁大步走出了墓地,把車開出去很遠。雙手緊握着方向盤,決絕地盯着高架橋的盡頭,腳猛地壓了下去——
樑雨宸,不管你去哪,我都會找到你。不管你是人還是鬼,我都不會放過你。這一次,我不會再把你弄丟了,絕不會……
喬晟燁的車瘋狂地開着。
高架橋的路,似地獄兩岸的風景,堆滿了蒼白和殘骸,還有曼珠沙華的美麗。
這條路的盡頭,是海。
深邃無垠的海,容納着無數人的骨灰,而他,會成爲最後的一撮……
美若浮壁畫的男人,嘴角噙着最妖冶的笑容,明豔如血。
看着載沉的風波,變成一張張她的臉,他動容地、舒展開了濃密緊皺的眉宇……
她說,她不喜歡他皺眉的樣子。
她說,她不喜歡他滿眼憂愁的樣子。
她說,她不喜歡他總是在她背後爲她哭……
他不哭,他不哭,他要滿載笑容去找她,跟她一起過來年的忌日……
一個大浪翻過來,車疾馳而去
背後,突然傳來裂肺的喊聲,“老爸——”
“老爸,不要!”
喬小杰小小的身體,一直在車後跑。一路跑,一路哭,哭的泣不成聲。“老爸,等等我,等等我,不要走——”
“小少爺——”
後面,是段雨筠的車。無奈地跟着,看着小不點死死地跟着喬晟燁的車,滿腳都是血,還是不敢停下來嚎啕大哭。那一聲聲的‘老爸’,聽的肝腸寸斷,聽的人心都要碎了……
終於,車子停了下來,喬晟燁滾到了高架邊緣……
“老爸!”喬小杰小手用力抓住他,淚,如雨下,“老爸起來,你起來,快點起來,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聽着兒子的哭聲,喬晟燁的心被撕裂般的痛……
“老爸,不要丟下我,小杰已經沒有媽媽了,不能再沒有老爸了……”喬小杰顫抖地撲進他懷裡,一遍求着——
“老爸,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等我長大,等我長大了,媽媽就會回來。她答應我了,她答應過小杰,她會回來,她不會離開我……老爸,求你啦,等我長大,等我再長大一點好不好?”
突然間,5歲的孩子,懂事的讓人心疼。看着他一直抱着自己哭,哭的心如刀割,哭的他的眼淚潸然落下……
“老爸——”
“小杰——”
他伸開雙手,把兒子攬入懷,淚水止不住地流。,對不起,還要等,他還不能走。要等兒子長大,要完成她的、最後一個承諾……
遠遠地看着那對父子,段雨筠掩面而泣,“Boss,你是不是還活着?”
&nbss,不會那麼輕易死。
只是,化骨揚灰,碑已立,這只是一個瘋子的第六感罷了!!!
、、、
拉斯維加斯,入夜。
籠罩於夜幕下的世界之都,渡金的城市線蜿蜒起伏,美麗的霓虹燈璀璨奪目。豪華的米高梅酒店,熱鬧的拉斯維加斯,雄偉的埃菲爾鐵塔模型,完美的沙漠綠洲景觀和堪比蒙特卡羅般氣派的賭城,都彰顯着las vegas的繁華……
不夜城內,鱗次櫛比的酒店,退卻了白日的喧囂,偷取少許清靜。
賭場內,閃爍不熄的雪茄,濃烈刺鼻的氣味,還有暗潮涌動。
高溫的天氣下,賭桌旁,一羣賭客正把賭注押向了那個捲髮的東方美人。對面的泰國人,明顯的動了脾氣……
&nb先生,你輸了!”
半響,女人撂下底牌,勾起優美的脣弧。一件黑色花苞禮裙,一雙銀底綁帶高跟鞋,一頭海藻般烏黑耀眼的長髮和冷豔奪人的氣質,讓她與一年前t市名律師樑雨宸慢慢地重疊在一起。
她挑起細長蔥嫩的手指,一枚鑽戒雍容地戴在她中指上。“按照約定,你要從這裡、有禮貌地走出去。”
“再賭一次!”
男人拎出偌大的箱子,推開,裡面是滿滿的美圓。他似乎是下了狠茬,傾家蕩產,跟她過不去。
可她卻只是冷冷一瞥,風清雲淡。“抱歉,我只賭一次。一個人的運氣,也許就只有一次。下次,我會輸給你。不過在此之前,請lo先認賭服輸。”
“你……”
男人氣的咬牙切齒,卻也無話可說。賭客們都忘了繼續,沉浸在那幽雅的儀態中,被那個迷人的女人深深吸引……
“請吧!”她狐媚一笑,客氣說請。
&nb毫無賭品地拿出槍,突然對着她腳邊開了一槍。然後抵在她頭上,陰冷萬分地命令,“帶我去見少爺!!!”
“你是說冥嗎?”
“沒錯,就是少爺!帶我去見他,別等我打爆你的頭……”
“他沒空。”
“你!!!你以爲我不敢開槍?”
“你敢……”她聳了聳肩,魅惑依舊。他敢,他當然敢,北辰的人都有權力把她碎屍萬段。但她還是那麼淡定,那麼從容,只是桃花眸底慢慢犀利起來,“可你不能!”
“是誰欺負你了,老婆?”此時,一個男人緩緩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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