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豫和童淑雲在書房談話,忽然見林亦凡闖了進來。
“爸,你說的是舊街17號賣場嗎?絕對不可以!”
二老面有難色,童淑雲寬慰的拍拍林豫的肩膀,起身回房去了,示意林豫跟林亦凡單獨商量。
“爸,那是你和媽媽白手起家開的第一家賣場,哪個被收購都可以,就是這一家不行!”
林豫摘下眼鏡,擺擺手,“亦凡,過來。”
林亦凡坐在他旁邊,她沒有這麼近看過爸爸,忽然發現他鬢角有些發白,眼睛起了皺紋。她一直以爲爸爸身體還很硬朗,她不是不懂事的女兒,但也沒想過自己這個年齡需要分擔爸爸的事業。
雖然童淑雲不是親媽,但對她也視如己出,她在宵門逍遙慣了,在家裡也習慣過自己的生活,以前對公司的事關心的很少。
在鰲路上班好幾個月,林亦凡知道做企業不易,回林家後也漸漸跟爸爸學習經營,嘗試着替爸爸分憂解難。
林豫語重心長:“亦凡,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爸爸何嘗不想留住這個項目?那是我和你媽一手打造起來的,從裝修設計,到貨架擺放,都有你媽.的想法在裡面。”
舊街17號賣場當年的客羣都是公務員企事業單位的退休職工,翁可嵐以她的職業敏感,提出在賣場引進藥房和醫療館的想法,這在當時是大膽創新的,幾個月後的經營效果也證明媽媽的創意給賣場盈虧帶來很大作用。
現在舊街17號賣場裝修設備已經老舊,老市區的居民大多搬遷,賣場收益日益下降。改造一方面需要耗費大筆資產,一方面還需商圈帶動,就這兩個方面,這個項目都沒有起色的苗頭。
林豫拖延這個項目的收購已經很久了,現在有一家日資企業出價1億,林豫算了算,如果這筆資金能進賬,大可用來調整升級其他項目,甚至在二線城市拓展新地產。
翁可嵐離開林家已經17年,這個家早已沒有她的影子,唯一還值得紀念的就是舊街17號賣場,賣場的檔案還有媽媽和當時扭虧的員工的合照。聽那裡的職工說,媽媽那時懷着她,跟醫院休了產假,卻比上班還要忙。她挺着大肚子,跟爸爸一起畫圖紙,審圖,看裝修材料,渾然一個大肚將軍!
媽媽做完月子還有一個月的假期,就坐鎮賣場的醫療館,轉給顧客做療養諮詢,賣場靠着養療館的招牌,吸納了不少VIP顧客。
林亦凡堅決的搖搖頭:“爸,其他場的項目,我們可以不要,但舊街17號,對林氏太重要了,是林氏的標榜啊!我們想想辦法,籌這1億,但也要留住這個場,好不好?”
“亦凡,事到如今,公司的決策不是爸一個人說了算。這是董事會的決定。”
林氏的管理團隊成員大都是跟爸爸一起打拼出來的,現在公司發展已經到了衰退期,管理層倦怠現象非常嚴重,大多數決策偏保守。林亦凡上班的這段時間也察覺到,董事會許多成員抱着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的心態,企盼退休前能分一點紅是一點紅。董事會裡也有跟爸爸齊心協力的,只是限於財力和行業發展空間,不出賣這個項目,暫時也沒有辦法扭虧,爭執了幾個月下來,話語權就減弱了。
林亦凡蹭的從椅子上跳起來,“爸,我一定會想辦法,留住舊街17號的!”
眼看舊街17號項目收購案提上日程,林亦凡每天在公司加班加點,這天又收到燁言用日常手機跟她發微信:“你寶貝兒子生日要到啦。”
林亦凡不耐放的把手機摔桌面,“我戴罪身退,你倒是樂得清閒!”然後繼續埋頭跟財務報表幹起架!
陸池城跑來找華宋下棋,這幾天手氣頗不好,屢戰屢敗。但他還堅持屢敗屢戰,說明平靜的外表下隱藏了極大的焦躁。
華宋最後一盤收官,把棋盤也收了起來,“再玩就煞神了,不玩了!”
陸池城黑着臉,掏出手機,悶聲道:“我找莊榮!”
華宋一邊收起棋子,一邊用輕鬆無比的語氣說:“上次她離家是三十幾天來着?這次離開了兩個月。追女人慾擒故縱得有個度啊,小心人家一去不回!”
陸池城一手握成拳抵在性感的脣邊,一手手指頻繁的打在桌上發出“嘚嘚嘚”的響聲,眉頭微皺!
林亦凡剛搬出陸家,莊榮就好奇的問陸池城:“你這次怎麼不追了?”
“我說過同居後會給她自由回孃家的時間!她捨得回去,我就不信她捨得一輩子不回來!”
眼看一週一週過去,莊榮忍不住提醒他:“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不是鬧鬧情緒回孃家撒完氣就行,那丫頭片子臉皮那麼薄,偷東西被你逮個正着,你說她以什麼臉面再回來?”
“不回來?”陸池城輕輕挑眉,“那我就住進林家去!”
如今等待的時間似乎太長了些,陸池城正式考慮以什麼理由住進岳父岳母家。華宋見他皺眉凝思,猜到他又因爲林亦凡的事惆悵呢,遞過去一個文件。
“愛瑪最近在林氏上班,這是她爸媽一起打造的第一個賣場項目,很快就要被T公司收購了。據說愛瑪爸爸跟董事會的人抗衡了很久,最後不得已做的這個決定。”華宋說,“愛瑪最弱的肋骨就是她媽媽,這個項目要收購,她肯定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你要能搭把手幫她一把……”
華宋還沒說完,陸池城已經抓起文件翻了兩翻,大步跨了出去。華宋自嘆自己真是操控人心的魔術師啊!
舊街17號收購洽談會定在老市區的賣場辦公大樓開,因爲離家有點遠,林亦凡提前一天到老市區,找了離洽談地點近的酒店住下。要知道她要對付的是吃的鹽比她吃的米還多的董事會老成員,林亦凡接手管理工作才一個多月,財務報表才學了幾天,她一刻都不許自己放鬆!
剛坐下來就打開電腦,翻開看了幾百遍都快看吐了的大表小表,拿起計算器開始算,計算紙一張蓋過一張,比她學宵門課業,推算狙擊的最佳角度和距離,用到物理數學各種公式要寫的紙還多!
突然房間斷電,林亦凡打電話問服務檯,才知道電路出了問題,正在維修。林亦凡打開應急燈繼續算,電腦電池只能支撐兩個小時,一會兒就自動關機了。
林亦凡又打過去問,服務檯說還要再修半個小時。
“那哪兒還有電啊?”林亦凡問。
“只有五樓的休閒會所有。您要不到那邊休息一下?”
林亦凡算的腦袋暈暈乎乎,正想出去透透氣,問了休閒會所有什麼,知道有游泳池,就乘電梯下去了。
正值盛夏,夜晚的風都是熱的,林亦凡剛到五樓,就有服務員熱情的招呼她從電梯出來,美女服務生領着她到會所去。會所明亮乾淨,裝潢跟殿堂似的,一進來就有女僕裝扮的人帶她挑泳衣,遞浴巾。
林亦凡受寵若驚,這規格堪比高檔度假村啊!說老市區的配套設施不夠新進,那一點都不對啊,這酒店一定是剛建成的新項目,引進的都是先進資源和服務。要這一帶能全面翻新改建,爸媽的賣場一定也能重新盤活。
進了會所林亦凡就覺悟出爲什麼這裡不旺了,因爲客流太少!偌大個游泳池只有她一個客人,想來住店的人少得可憐。
也好,拿着普通會員的錢做VIP包場的事,也挺划算!林亦凡在池邊用淋浴噴頭衝了沖涼,踢掉拖鞋往泳池跳了下去。
水溫剛好,水質也很乾淨,林亦凡自在的在裡面劃啊劃,忽然瞥見附近多了個黑影,看來客人開始多起來了。
那人朝她的泳道划過來,林亦凡也不爭執,這麼大的泳池換條道劃,沒想那人又靠了過來。林亦凡看他速度猛快,躲得更遠,要遇上個剛學游泳,不懂遵守泳道規矩的,撞到她虧的可是自己。
林亦凡越避開,那人追得越快,不一下就觸碰到林亦凡,把她的胳膊拽住了。
林亦凡生氣了!在水底踹了他一腳,原來不是不守規矩,是來找茬的!那人摘下泳鏡,林亦凡一下就傻眼了!
她愣了一愣,推開他,往水面劃去,陸池城長手向她蹬開的方向劃,在浮出水面的地方抱住了她。
林亦凡還想逃,小身子就被他翻轉過來,臉正正的對着他!她嚇得眼睛瞪大,因爲泡過水,臉色有些白,肌膚晶瑩剔透,在月光下更加嫵媚。
“你想躲我到什麼時候?”
陸池城摟住她,半眯着眼睛,嗓音低沉而性感,尾音還帶着微微的喘息,這聲音離她那麼近,好像昨天還在她耳邊響起。他一用這種語氣對自己說話,林亦凡就按耐不住,鼻子一酸,只怕眼淚要掉下來。
“你……放開我!”林亦凡趁自己要哭出來之前,轉身要逃,陸池城雙腿將她箍住,抱她在水裡打着轉,讓她掙脫不得。
她失去重心,被他帶得輕飄飄的,着急的說:“你放開我,我要掉下去了!”
他抱着她游到靠岸的地方,腳跟夠得着底,“到這兒,看你還怎麼掉下去?”
“哼!”林亦凡推開他,兩手撐着池臺要上岸,只穿泳褲的小臀翹翹的對着陸池城的腦袋,陸池城擡臉一看,這小妖精倒很會拿角度!
“啊!”林亦凡大腿被他拖住,身子往後倒,被他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