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一行剛剛進入京城,三三就吵着要去寺廟吃齋菜。沈英說:“家裡還吃不了一大堆呀?還是先回去吧,老爺還望着我們呢。”她現在真心喜歡上了聰明、單純的三三,把她視做自己的親妹妹。
三三笑道:“他兩個月都望過了,難道還在乎多等這一餐飯啊?”
沈英只好說:“好吧,好吧,吃了就得走啊,可不許再玩什麼新鮮花樣!”
“放心吧,不過是吃一餐飯。你的老爺丟不了的!”三三笑着跳下了車。羞紅了臉的沈英跟在後面作勢要打她。
正當二人嬉鬧時,披頭散髮的劉紫玉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撲倒在沈英膝下,拖着哭腔叫了聲:“二嫂!”
沈英二人大吃一驚。沈英扶着劉紫玉,焦急地追問:“三妹妹,你這是怎麼了?”
三三想:莫非又是陳旭飛在外面玩女人了?卻聽劉紫玉抽抽答答地回答:“二哥得勝後,在京城大肆清除朱宇昂的黨羽,不但殺了陳旭飛,就是我剛滿三個月的兒子,他都不肯放過……”她放聲大哭,再也說不下去了。今天一大早,劉清檯就派伺衛接她回相府。她萬念俱灰,一路哭鬧掙扎,走了半天才走到這裡,不想碰到了沈英他們。
三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劉青臺怎麼可以這樣?她的眼淚撲哧撲哧地流了下來,哭得比劉紫玉更傷心。沈英一時束手無策,只好一手拖着一個妹妹轉道回相府。
一到相府,三三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徑直往自己房裡衝。沈英拉住她問:“妹妹要吃什麼?我讓廚子去弄。”
三三悶聲悶氣地答:“我不餓,就是很累,想先去休息。”掙開沈英跑掉了。
沈英嘆了口氣,轉頭又去安慰劉紫玉去了。
直到暮色低垂,三三還一個人坐在房裡發呆。胭脂兩次送飯進來,她都沒有動筷子。
門忽然開了,劉青臺走了進來。看到三三,他心裡一陣狂喜。這兩個月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她:她的笑臉,她的眼淚,她舉手投足的姿態。今天一到家,他聽說她回來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趕着來見她了。
“三三,怎麼不點燈?”他柔聲問她,一眼瞥見桌上的飯菜,“飯怎麼也不吃?”
她沒有反映。
他走到她身邊,輕輕擁住她,她的身體卻是僵硬的。“你這是怎麼了?”他疑惑地問。
三三揚起臉問:“你把陳旭飛怎麼了?”儘管已經知道真相,她仍渴望聽到他的解釋,希望他能給她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
劉青臺心中不悅,將三三放開,閃爍其詞地答道:“我把他交給刑部處置了。”
三三盯着劉青臺道:“他是你的妹夫。”
劉青臺冷冷地說:“先帝、太后,還有那些被殺戮的大臣,那30幾個枉死的秀女,他們就應該白白地丟掉性命麼?”
三三愣了一下,又道:“那他的兒子呢?他還是個嬰兒,又有什麼錯?你自己曾經歷失子之痛,你怎麼忍心再讓你妹妹受這樣的苦?”
劉青臺說了聲:“婦人之仁!”怒氣衝衝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