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記堂和張繡山此時還在城市北邊,正驅車在外圍城鄉結合的道路上轉悠,並沒有留意到東邊過來的車隊。
“這今天倒是挺消停的啊,也就是那邊的過河的橋,喪屍的數量相對多一些,都是那天晚上從南邊城市過來的。”週記堂說着。
“我是好久沒做過這種外出的活動了,活動活動筋骨倒是還不錯。”張繡山回答。
週記堂看了看他脖子上掛的那串骨頭,前幾天都有些發烏了,但這兩天不知道張繡山自己做了些什麼處理,彷彿把骨頭的顏色又往白色漂了漂。
週記堂一直覺得張繡山斜挎着一串自己的骨頭會很礙事,但卻又不好說什麼。
“把車停下,這一片挺安全的,下去看看?”張繡山提議。
他確實是樂於到處去探險,只是手臂斷掉一隻後,確實不再方便。
“算了吧?你看上什麼了?”週記堂問,但卻配合的把車速放緩。
“前面有個醫療用品店,我......想去看看去。”張繡山說着。
週記堂瞅瞅周圍確實沒什麼隱患,藥物又確實是急需的東西,也就將車停到了醫療用品店的前面。
這用品店並不大,與週記堂想象的不同,這裡面實際上並沒有多少藥物在賣,賣的其實全都是義肢、柺杖、摺疊馬桶、輪椅這樣的東西。
張繡山走到義肢區域去,給自己挑了一隻手臂。
“我記得......之前大家在北都市找到過這種店面,你不是不願意裝義肢麼?”週記堂問。
“今非昔比......起碼看起來要正常一點兒嘛。”張繡山說着,選擇了一個做工看起來最爲精緻的裝上。
週記堂心想反正也來了,隨手抓了一堆柺杖、摺疊好的輪椅這樣的東西扔在車上。
“你拿這些幹什麼?”張繡山問。
“保不齊還會有人殘廢的嘛,我這是未雨綢繆。”週記堂口無遮攔的說着。
這雖然是實話,聽起來就是讓張繡山不太順溜。但張繡山是瞭解週記堂的個性的,對他這句話並沒有深究。
兩人回到車上,繼續向東行駛,這兩人已經外出很長時間了,此時正決定往東邊繞一圈邊返回,就在這時候,他們也留意到遠處似乎有車隊駛來。
張繡山隨身帶着一隻望遠鏡,他謹慎的讓週記堂直接停車,自己則小心的觀望。
“外來的人。”張繡山說着。
“什麼車?看起來車隊規模不少吧?”週記堂說着,此時他所停着的地方,距離那些卡車過來的主幹道,還有一點兒距離。
“卡車......和咱們之前用的那種有點兒相似。東邊過來的......不知道什麼人。”張繡山本能的持警惕態度,“留意着點兒,咱們先等這些車穿城過去了,咱們再回去。”
“不先回去報個信?”週記堂問。
“不行,現在回去,得經過主幹道,會被他們看見我們的車吧?”張繡山說着。
週記堂想想也是,於是慢慢的把車開到了路口附近停下,想要順便觀察下這羣人究竟規模多大,可能是哪兒的。
鄭介銘在高處也終於看見了週記堂的車,距離很遠,看起來就如同一個花生米大小。但畢竟在城市邊緣運動中的車就那一輛,除了週記堂還能有誰。
遠處的車隊已經非常接近了,鄭介銘讓大家把頭全都低下,同時讓路小雨下樓囑咐大家,不要把頭湊在碉樓的窗口上往外看。
“你這是在防着鬼子進村吧?”謝武資說着。
“誰知道他們是不是鬼子?最好他們經過咱們這兒繼續向西,一點兒也別生出什麼關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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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程的車現在挪到了車隊的第二位,並且稍微錯出來一個車道,以便更好的觀察前後情況。
他已經看不見後面的屍羣了,但直覺告訴他,屍羣還在一直朝着車隊的方向追着。
“有紅河的阻擋,能夠過來的屍羣,應該不會太多。”趙穎說着。
“是麼?不知道啊,你之前見過有動物變成喪屍的麼?”孫程說着,“我怎麼印象中,只有會跳的人和會叫的人呢?出現跨物種的喪屍,本身就不是什麼好事。”
前方的城鎮已經出現在孫程的視野中,那小碉樓一般的建築在進城不多遠的地方,看起來極其顯眼。
如果不是因爲後方有喪屍,這裡倒是一個不錯的地方啊!孫程心裡感嘆着,臨着紅河,無論從食物來源和安全保障上,都沒有問題。又鄰近城市,在生活上,細軟物資肯定不會太匱乏的。而且,臨着城市最大的好處,是將來可以慢慢的恢復社會秩序啊。
他只是隨便想了想,讓車隊繼續向前行駛,經過了碉樓,而沒有停下。
等避開這陣喪屍的風頭,再回來仔細看看,他心裡拿定了主意。
“這邊到了城市裡,速度得壓着點兒,城裡面沒準也會有大屍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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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記堂和張繡山小心的把腦袋趴在車窗前,一動不動的數了數車隊的情況。
“總共有個七八輛卡車吧?還有一輛小點兒的軍車,我們當時從遊樂園出來的時候是幾輛卡車?六輛?”週記堂說着。
“他們的人數比咱們多是肯定的。這些車都壓的很沉嘛。”張繡山說,肯定也是運動遷移式的求生者,沒準會在城市裡停留......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我們再等一會兒吧,等估摸着車隊走遠了,不會從後視鏡看見咱們了,再回去。”張繡山說着,打開了車窗,“我正好貓根菸,早上王鑫蕊發的。”
鄭介銘看着車隊減速通過,心裡長吁了一口氣。
“不管什麼人,總之不會形成潛在的威脅了。”他望着車隊離去的方向。
但這時候,謝武資卻輕輕拍了拍鄭介銘的手肘。
“你知道他們爲什麼不停留麼?”
鄭介銘轉頭,謝武資指了指此時的地平線。
揚塵之下,海量的“東西”似乎正朝着這邊跑過來。
這次這些是個什麼鬼......
鄭介銘將望遠鏡的視野拉近,隨後他放下望遠鏡,衝到一樓,找到之前耿直和週記堂帶回來的數碼相機。
他調出裡面的照片————
正是同一個東西!!!
他再度衝回樓頂,拿起望遠鏡再度確認了一番,立刻催促謝武資。
“暫時放棄碉樓!!!全部撤離!!!全部到船上去避難!!!”
鄭介銘衝回三樓和二樓,將他看見的景象告訴大家,幾個骨幹立刻開始組織所有人往船上去。
秦琴也在樓層的角落裡,她從窗口裡,似乎也隱約看見裡地平線的景象。
“一報之後,又有一報......這樣子下去,永遠也不會消停的,不是麼?”
儘管大家在這種有組織的撤離之下,已經表現得非常有序了,但還是有某些人不顧一些的往樓梯下面擠,這人還差點兒將方心平母子擠摔倒。
“順強,你能不能穩重點兒!!”王鑫蕊有些不滿意,她衝着順強大喊着。
“我先去幫你們大家弄船!!!”順強喊着。
他不這麼喊倒還沒關係,這麼一喊,杭鳴先提高了警惕,“這老頭子不規矩,得防着他點兒,回頭這蠢貨自己不小心把船的纜繩解開了,咱們一堆人全部趴窩。”
他將莊儀雷霄母子委託給涼水和魏子龍照顧,自己三步並作兩步追了過去。
衆人心中慌亂,常冰更是焦躁不安,別人都在朝樓下張皇失措的跑去,唯獨她一人衝向了四樓。
此時鄭介銘和路小雨正幫着謝武資從頂樓下來。
“週記堂可是還沒回來!!”常冰衝着鄭介銘大喊。
鄭介銘當然知道這一點。
週記堂和張繡山的車就在不遠處的路口,但這兩個人顯然是擔心被車隊看見,還在等待着。
對,我當然知道他們還在外面,那怎麼辦??鄭介銘剛纔的注意力更多的在其他人身上。
他將謝武資扶下來,再度從窗口望了望地平線————這羣東西已經相當接近了,而週記堂的車還停在路口,那個角度似乎看不了太遠?!
“實在不行,放求助的那種沖天炮?”謝武資說着,“他們看見沖天炮,肯定就知道這邊有問題了。”
鄭介銘想想,不明車隊應該已經走遠,沖天炮聲音不大,怎麼也不會超過引擎的聲音吧!!
“常冰,你不用擔心,你帶着他們先上船,我保證給你把他倆帶回來!!”鄭介銘說着,帶着沖天炮衝上了頂樓。
他看着東方,屍羣似乎又接近了一些,比車輛的時速雖慢,但也極爲迅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