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內城,南城牆的昇陽門前。七八個當值的兵士正閒聊着家常。平日,看守內外城門的都是本地兵士夾雜少量西涼兵,但這兩日卻都換成了董卓的嫡系西涼軍。
內城城門不像外城“城門”那樣,需要對進出的人馬車都逐個檢查,這裡的崗哨只是起個警戒的作用。
這七八名兵士突然都中止了閒聊,因爲有一彪不同尋常的人馬向正他們行來。
說不尋常,一是因爲他們人多,有三十來騎的樣子。一眼望去似乎將街道堵的滿滿當當。二是其中一騎上面不止乘騎一人,似乎還帶着個女人。三是他們的速度很快,而且靠近城門時,不僅沒減速,反而加速了。四是他們掏出了弓弩…
他們自然就是馮宇和那三十騎斥候。他們進內城時,是分批從幾個城門分頭進入的,每批人就五六人的樣子。而且還有馮宇的身份掩護。自然引發不了守城兵士的警覺。
而且蔡府距離昇陽門並不遠,就百餘仗距離,縱馬轉眼即到。所以路上也碰不到什麼巡邏的董卓軍。
然而現在,這些看守昇陽門的兵士們已發現異常,就要高聲發出敵襲的警示以及轉身關閉城門。但他們已經來不及這樣做了,三十支利箭強矢撲面而至,隨着幾聲慘叫,七八名西涼兵士全都撲街當場。
城頭上的兵士驚覺有變,發出了高聲驚叫。但三十一騎已如一陣風般衝出了昇陽門,進入外城。向着兩三裡外的外“城門”狂奔而去…
洛河邊,一架浮橋的盡頭,就是一處洛陽“外城牆”的豁口。正有十餘名兵士在此設卡檢查進出城人員。這個哨卡絕非僅僅這十餘個人,緊臨着哨卡的一個小營地中還駐紮着近百人。
這個初冬的早上並沒有多少人進城,營地中的近百人都蹲在外面的空地上,懶洋洋的曬着太陽。
就在這個時候,浮橋對面傳來西涼軍所熟悉的羣馬奔騰之聲。在溫暖的冬日陽光中,昏昏欲睡的十餘個當值兵士頓時驚醒。
他們擡眼向洛水對岸望去。至少五六十匹戰騎正奔涌而來,而且速度越來越快,手上還在操弓搭箭。
這些戰騎根本不是來入城的,而是來襲城的!敵襲告警之聲紛紛響起,十餘名兵士還未來得及躲閃,密集的箭矢如同驟雨般而至。頃刻間就有八九名西涼兵士被箭矢所傷。
旁邊營地中的兵士聽到嘶喊後,慌亂的找到各自兵刃,紛紛向浮橋橋頭,土牆豁口處涌來。刀山,槍林立刻森然出現在這個“外城城門”處。
來襲的戰騎衝至對岸的橋頭後,並沒有過河的意思。而是向兩邊分開,兜個圈後再次轉回來,並放出一輪又一輪箭矢。
西涼軍有人持有盾牌,但照樣不時有人中箭倒地。他們的職責是守護“城門”,所以也不能出擊對方,即使出擊也追不上。
如此這般,在對方不斷攢射下,時間一久,這個哨卡的守軍必將產生重大傷亡。守軍兵將們認定對方只射不攻就是這個意圖。
“上櫓盾”,守軍一名羌兵頭目高聲叫道。隨後,十餘名兵士從營中擡出一具具高大的櫓盾,準備在豁口前,橋頭後架起盾牆。
一名正擡着櫓盾向外走的西涼兵士,突覺後背一涼,而後看到一支尖銳的矛刃從自己胸口冒了出來。
五十名持短矛和二尺圓盾的兵士,悄然出現在豁口後面,向渾然不覺的西涼兵瘋狂的捅刺着。他們就是進城的那五十名輜重工程兵。除此還有十餘名斥候,也下馬徒步加入了行動。
另外,附近還有包括邸舍人員在內的十餘名騎士,正護衛着曹操。曹操急叫道:“不要管我,你們也上去殺!”說罷,他就下馬拔劍,向西涼軍襲殺而去。
正向此處策馬飛奔,離此還有百餘仗,操縱系統指揮作戰的馮宇心中急道:【曹操,你湊個什麼熱鬧!小心亂兵之中誤傷到你。】
百十名西涼兵全神貫注的注意着對岸的戰騎,卻沒料到後方出現七八十名步卒,對自己展開突然襲殺。猝不及防之下,瞬間就倒下去六十多名兵士。
剩餘的西涼兵知曉有人背襲後,已是驚慌失措。他們剛轉過身,便被對方的繯首刀和短矛捅入腹腔和胸腔,有的則是被一刀梟掉腦袋。
最後的十來名西涼兵士已然魂飛魄散,有的甚至下跪乞降。最後在幾息之內,全都盡沒於筑陽軍兵士的亂刀亂槍之下。
曹操從一兵士身上拔出自己的佩劍,這纔回到自己馬上。其餘兵士將那些拒馬路障全部挪開,輜重兵順着浮橋跑過河去,斥候卻是回到自己馬上。
此時,馮宇帶着三十名斥候正好趕到,毫不停留的策馬衝出洛陽城。曹操以及另外三十餘騎緊隨其後。那五十名輜重兵已經跑到河對岸,跳上了前來接應的那五十名斥候馬背。也向同一個方向逃去。
這一戰從頭到尾,就是發生在幾分鐘時間之內,幾乎是一氣呵成。然而馮宇等人並沒有就此擺脫西涼軍的糾纏。
已有沿河巡弋的輕騎發現此間異動,鳴響了號角,三五成羣的巡邏輕騎向此處彙集過來。馮宇等人剛離開不到一分鐘時間,他們就糾集起七八十騎,順着蹤跡追了下來。
有經驗的西涼騎士們立刻預見到這一戰的結果,那就是全軍覆沒。他們拼命的打馬,試圖奔逃出這個陷阱。然而,虎豹騎的洪流席捲過後,只有繆繆數騎逃了出來。
其餘的人和馬都在人嘶馬鳴中化爲插着騎槍,被斬馬刀切成數塊,被鐵蹄踐踏成肉泥的堆堆血肉屍骨。
僅僅片刻時間後,一支千餘騎的騎兵部隊從城中追趕到浮橋的橋頭。爲首的西涼將領看着滿地的屍首,冷聲說道:“一羣廢物,對方就那麼點人,你們卻片刻時間都堅持不住!”而後他手一揮,低沉的吐出一個字:“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