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桑將各部首領召集到自己的窩棚營房中,對方大家說道:“就在剛纔,我們的兩個斥候前來回稟,樑軍的大軍正分乘數以千計的雪橇向我大營撲來。我們準備多日,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衆人鬥志高昂,紛紛抽出佩刀,齊聲高呼。而後他們,按之前早就做好的部署,帶着各自的兵將離營而去。
霍爾桑的大營一半被羣山環抱,一半爲河流所繞。不過現在那河流已凍的結結實實,不僅喪失了防禦功能,反而給進攻方提供了交通便利。因此霍爾桑的決策是先固守大營,迫使敵軍暫時屯兵河流對岸的雪原之上。
挫其銳氣後再以自己的馴鹿雪橇,猛獁騎兵在雪原上殲滅敵軍。那雪原本是草原,地勢平坦且空間廣闊,其中只有些稀疏的高大松樹,非常便於馴鹿雪橇和猛獁的行動和衝殺。
小半個時辰後,呂布的大軍就抵達了此處。他們的狗拉雪橇果然全部停駐在河對岸的雪原上。
這裡的冬天白晝非常短暫,僅三四個時辰,太陽便會落下山。呂布的大軍是天一亮就出發,路上耗費了近兩個時辰,現在離天黑只剩下兩個時辰的時間。
這裡的嚴冬,若軍旅黑夜露天搭帳篷宿營,很大概率會遭遇暴風雪,導致大量人員牲畜被凍死凍傷,讓全軍喪失戰鬥力。
所以呂布現在,要麼即刻決戰後無論勝負馬上返回大營,要麼用剩餘兩個時辰時間奪佔對方營地,否則就會有這樣的風險。
呂布向遠處對方的營地眺望着,霍爾桑的大營營牆已成了一堵高達兩仗冰牆。顯然艾文克人也懂得利用冰雪加固牆體。這樣的冰牆是不可能靠人力徒手攀爬而過。
龐統在呂布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呂布點頭道:“就照汝說的辦!”。
很快,樑軍中大批斥候領着丁零人向四處撒開,他們是去搜索雪原有無霍爾桑的埋伏。他們由近及遠,仔細搜索着,不時用矛槍捅刺着雪地上的可疑之處。
霍爾桑站在營地中的望樓上,看到他們如此做有點憂心,因爲他的伏兵就埋伏在河對岸的周遭。雖然離樑軍陣地還很遠,但對方斥候如此覆蓋式搜索,最終他們也會發現自己佈置在外的重兵。那樣會將他的計劃完全打亂。
霍爾桑正焦慮着該不該現在就發起進攻時。除了那些搜索的斥候和丁零人,樑軍的那些弩炮兵也沒閒着,他們正在向弩炮上裝填着彈藥。
第一批“火球”和石彈如約向霍爾桑的大營中射去,霍爾桑聽聞過對方“火球”的厲害,連忙呼喊營中兵士做好準備。碰的一聲巨響,一枚石彈命中冰牆,但是隻是在堅硬的冰牆上造成一個凹坑,並沒有什麼實質效果。
緊接着,又隨着哐噹一聲破裂的脆響,一發“火球”正好落在堅硬的冰牆牆頭,但沒有如人們所料那樣騰起仗餘高的烈焰。燃燒的火球在雪地上滾了幾下便熄滅了。
“怎麼回事?是不是碰上劣質空彈了?”一名弩炮手的頭目驚叫起來。
另一弩炮手迴應道:“不應該是空彈啊,這一批都沒有爆。不可能都是空彈。”
又有一名弩炮手從彈筐中取出一顆火爆彈,在手中擺弄着觀察着。他突然高聲叫起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弩炮手們紛紛伸出腦袋來看…
遠處的呂布沒看到烈焰在敵營中騰空而起,便匆匆走到弩炮陣地上,帶着慍怒問道:“怎麼還不施放火爆彈?”
那名弩炮頭目急忙叩首回道:“啓稟節度使,應該是天氣太冷的緣故,這火爆彈裡的石腦油被凍結成塊了,所以無法燃燒。”
呂布眉頭一斂,想到個主意:“速速架起大鍋,燒煮雪水,用溫水解凍這些火爆彈!”
樑軍弩炮手用水煮火爆彈的同時,實心彈依舊沒有停止對敵營的轟擊。只不過少量石彈很快用光,接着用的是冰彈。這個是龐統的主意,爲了節約運力,龐統令人造了些模具,用融水製冰球,取代石彈。
一時之間,霍爾桑大營的冰牆之上被無數石彈,冰彈打的坑坑疤疤,牆體卻固若金湯,紋絲不動。
弩炮手們經過幾輪試射,估算好了射擊角度和落點,冰彈便持續不斷的向營中砸去。霍爾桑大營中國年不時發出轟然巨響,那是冰彈洞穿窩棚頂蓋的聲音。
霍爾桑捶足頓胸,懊悔自己早些時做了個傻事,他不應該因爲害怕積雪壓垮營中的各個窩棚,而讓兵士們早早將窩棚頂上的積雪清除掉。若這些積雪不清除或只清除半層,那麼這些冰塊就不會有如此大的破壞效果。
這樣的轟擊持續幾炷香的時間後,“火球”再次撲射而來。這一次,落地的火爆彈陶罐碎裂後,燃起了沖天烈焰。
一枚火爆彈落在一堆柴垛上,罐中的石腦油帶着烈焰向柴堆滲入下去。儘管柴堆上方被艾文克兵士故意堆積了防火的積雪,但整個柴垛還是從內部熊熊燃燒起來。
霍爾桑營地中傳來陣陣悠長的號角聲,除了號角聲,還有帶着煙塵尾跡的響箭衝向空中。霍爾桑提前向預先佈置在周邊的伏兵發起了進攻命令。
河流對岸,雪原的遠方立刻也對應傳來艾文克人的號角聲,接着周遭開始嘈雜起來,人羣的吆喝聲,大批馴鹿在雪地上的奔跑聲,雪橇和雪地間的摩擦聲彙集成一片。若是仔細聽的話,其中還有猛獁巨象的鳴叫長嘯之聲。
呂布和龐統互相默契的望了一眼,他們終於將霍爾桑的伏兵如願引了出來。先前那些參與搜索的斥候和丁零人紛紛歸隊,樑軍都上了雪橇,即使弩炮手和弩炮也不例外。他們分成成上百股戰隊,正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