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州兵曹也都是好戰之徒,見友軍建功立業,也按捺不住求戰之心,求戰摺子不斷。姜述後來與郭嘉、賈詡等人商議,每戰抽調部分內州兵馬參戰,如此既能保證內州兵曹轄下各營的戰鬥力,又能滿足好戰分子的求戰之心。
按照大齊軍衙的計劃,今年將會征伐康居粟特,切斷北匈奴與貴霜的通道,尋找戰機一舉殲滅北匈奴。根據這個戰略方案,大齊野戰軍主力除了南方征戰身毒的數部兵馬,其餘兵力大多調到西北邊境。由北往南,趙雲部駐守列伊,張遼部駐守大昆彌,黃忠部駐守尉頭,呂布部駐守疏勒,孫堅部駐守修循,關羽部駐守無雷。七大主力三四十萬兵馬在外圍,西州、高州等兵曹兵馬在內,青州、徐州、冀州、海州、涼州、幷州、幽州七州兵曹各自出兵三營兵馬,近十三萬兵力,以魏延爲主將,張飛、張合爲副將,已經在莎車集結,充當第二波攻擊梯隊。
張靖雖未得到軍衙相關情報,但從地圖及兵力部署分析,駐守貴山城的馬超部將是攻打康居粟特人的主力先鋒,駐守無雷的關羽部主要是震懾貴霜人,駐守修循的孫堅部位於關羽和馬超部中間,處於可攻可守的位置,北方一字排開的趙雲、張遼、黃忠、呂布四路兵馬,主要對手是北匈奴人,只要北匈奴敢出兵援救康居粟特,四路兵馬將會毫不猶豫全線進擊。從當前兵力部署來看,除了擔任前鋒的馬超部以外,此戰擔擋主攻任務的並非野戰軍,而是魏延領銜的內州兵曹聯軍。
對於野戰軍的戰鬥力,張靖雖然未曾在戰場上親眼目睹,但從周倉、劉闢等人的來信中,大約知曉一些,清楚大齊野戰軍的軍威。對於內州兵曹軍的戰鬥力,張靖見識過這些部隊的操練,隊列雖然整齊,但是骨子裡缺少血氣,能否承受過戰場的考驗實在是個未知數。
張靖也理解軍衙爲何棄主力軍不用而用內州軍的用意,主要是想通知輪戰,讓二線部隊在充滿火與血的戰場上迅速成長,保持較高的戰鬥力。從戰略上講,興師動衆,用二線部隊作爲主力,攻打實力積弱的康居粟特人,主要目的是爲了鍛鍊部隊,對提升軍隊綜合實力大有好處。但是如此戰術有個最大風險,就是頂在前面的馬超部將會遭受巨大壓力,一旦後續主力部隊脫節或失誤,馬超部就可能成爲一支孤軍。
張靖心中還有一層隱憂,朝中奪儲之爭苗頭已起,做爲姜清舅父的馬超,或會受到朝中諸系的悄然打壓,而這種打壓若在出現在戰場上,將會陷攻堅營五萬將士於死地。
魏延、張飛、張合三將是姜述嫡系親信,久經考驗,不會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但此次出戰的七州二十一位營將,派系十分複雜,關鍵時刻出現一個妖娥子,就可能使大好戰事毀於一旦。
張靖催促衆人快馬加鞭趕路,是想盡快趕到莎車,及早拿到二十一位營將名單,儘可能多的瞭解魏延的戰前部署,將風險避免或削弱到最低。
洛陽往西,大半官道已經用瀝青罩面,這得益於歷次戰爭中所得的異族戰俘,多被用爲修橋鋪路的免費苦力。衆人從洛陽一路西進,官道暢通,又是一人雙馬,速度很快,二月初五趕到莎車。
魏延、張飛、張合都是最早跟隨姜述的親衛,張靖幼年時三將就被派往幽、並、涼三州擔任兵曹,除了例行回京述職,三將平常很少呆在洛陽,所以張靖雖是皇子,但與三將並不熟悉。來到莎車城內,張靖尋了一家館舍安頓,讓龔省帶人打探情況。
張靖住在天字號房,洗涮完畢,換上便衣,不久聽見龔省的大嗓門漸近,不問便知龔省此番十分順利。果不其然,張一安從門外進來稟報:“龔公子領着一位姓徐的將軍求見。”
張靖略一思忖,猜測應是徐和,便出門來迎,見龔省滿臉笑容,與一名黑麪將領在門前立候。張靖迎着徐和進門,周樹、劉開也聞訊過來,一齊給徐和問安。
徐和是張靖七十二小弟子之一,與周倉等皆是師兄弟,現任青州兵曹轄下營將,級別雖然不高,卻是開國將領。徐和按照慣例,先給張寧姐妹遙祝問安,然後才恭謹地坐在客位。衆人述些家常,張靖話鋒一轉,道:“此次來的二十一營,叔父可有名錄?”
徐和道:“名錄沒有。但操練已有大半年,營將全都認識。青州姜剛、孫禮和我,徐州公孫度、淳于瓊、呂曠,冀州馬玩、李堪、張嶷,海州牛輔、郭淮、楊任,涼州王欣、徐質、馬鐵,幷州曲勝、夏侯蘭、華飛,幽州公孫續、孫輕、皇甫伸。”
張靖寫下二十一位將領名單,分析道:“姜剛出身皇族,張嶷是父皇嫡系,公孫度、公孫續是公孫瓚族人,馬鐵是孟起將軍嫡弟,加上徐叔父和孫輕叔父,可以信賴的只有這七營。華飛因河東司馬案還了軍籍,齊隸師兄薦舉提升;夏侯蘭是子龍將軍薦舉,曲勝是涼州系韓遂舊部,這四將問題應該也不大。牛輔、馬玩、李堪是董卓舊部,李儒爲其謀主,董名也無意爭儲,涉入奪儲之爭可能性不大。楊任出身漢中系,張魯耽於享樂,已無雄心,又有吉貞道長壓制,漢中系出事機率也不高。郭淮屬於長安系,皇甫伸屬於洛陽系,這兩人不得不防。孫禮,淳于瓊、呂曠是袁紹舊部,與我們曾有私怨,這三人也得注意。王欣、徐質與那一系關係密切?”
徐和想了想,道:“王欣、徐質皆是涼州人,原是西涼舊部,不過當初只是低級軍官,是益德(張飛)將軍從軍中拔起,與西涼系和涼州系雖有關聯,但關係十分鬆散,可以算是益德將軍嫡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