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靖在國學上學時,曾經聽說閻規這個名字,比他小兩歲,是有名的倔強脾氣,身手不錯,沒聽說有什麼大惡,沒想到後來還能混出名堂,成爲洛陽三霸之首。
閻行是韓遂女婿,與馬超同是涼州系的領袖人物,曲演、宋建當年都是韓遂部將,屬於涼州核心圈的人物。閻規三人年紀相仿,父親又出自一系,關係要好很正常,三人皆學習兵科,自小練習武藝,闖出名頭也不奇怪。張靖想到這裡,讓王小刀與張一全出去接應黃猛,自個兒喝着茶,要看看曲技要耍什麼花樣。
再說旁邊這個雅座內,曲技喝着茶,默默想着心事,忽然見韓富帶着兩人進門,爲首之人長相與張靖有幾分相似,身材單薄些,長臉形,眼神十分靈動,正是皇十一子姜超。後面一人與姜超年紀相仿,膚色較黑,相貌清秀,眉眼與姜超有幾分相似,此人名叫糜刊,是糜芳次子,也是姜超的姑舅表弟。
“黃超,這位是洛陽三霸曲技曲二哥,你可要老實點,惹得二哥……”
不等韓老三說完,曲技擺擺手止住,冷然說道:“黃超,今天找你來是因爲韓富說,你跟他搶女人?天下女人多得是,韓富又極愛這個女人,看我的面子,你退出去如何?”
曲技長相普通,眼神犀利,可惜眼角稍低了些,盯人時顯得有些陰鷲。
姜超不卑不亢地說道:“早聞曲二哥大名,黃超在此有禮了。若說別的事,曲二哥出面,這面子不能不給,但是事關家姐之事,我不能不管。”
曲技聞言,面色一沉,望向韓富道:“韓老三,你不是說黃超與你爭女友嗎?那女子是黃超的姐姐?”
韓富指着黃超說道:“他胡說八道,那女子名叫張荔,他叫黃超,根本不是姐弟。”
糜刊在旁插話道:“我可以證明,黃超確實與張荔是姐弟。”
曲技扭頭看向糜刊,道:“你是誰?我們在這說話有你的份嗎?
曲技武藝甚高,說話時氣息頗爲懾人,即便姜超、糜刊從小習武,也有幾分心驚,不得不慎重以待。糜刊定定神,道:“我姓糜名刊,家父諱名芳。”
曲技表面神色不動,心頭卻是劇震,糜芳是糜家嫡次子,現在雍州兵曹擔任營將。單純一個營將也好說,畢竟在雍州爲官又不是在洛陽,但糜家是天下五大鉅商之一,糜竺是銀行司主事,糜貞是宮中順容,還兼任銀行主事,即使閻規也招惹不起。曲技想到這裡,指着糜刊道:“此事跟你無關,我只跟黃超說話。”
糜刊臉色一變,看着室內幾名彪形大漢,心道若是翻臉,今日勢單力薄,必然討不了好,但又不能暴露黃超身份。心中正在暗自着急時,姜超卻絲毫不懼,道:“我已經跟你說過,張荔是家姐,韓富騷擾我姐,我怎能不管?告辭。”
“我還沒說完話,你就想走?”曲技一聲冷哼,往前急邁兩步,一個巴掌朝姜超扇去。
彼此還隔着不少距離,可曲技這一巴掌扇來,黃超、糜刊臉色大變,匆忙之下欲要閃躲,可又如何躲得過去,眼看就要被巴掌扇中,黃超、糜刊面色頓時變得鐵青。
“啪”“啪”兩聲微響傳出,糜刊不由自主地緊緊閉上眼睛,臉頰陣陣抽動,若是姜超被人扇了這記耳光,對於皇家和糜家而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糜刊狠不能替姜超挨這一下,好半天不敢睜眼,可是好半天沒有聲音。糜刊呆了呆,睜開眼一看,發現室內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此人正是張靖,此時正在擡眼四顧,剛纔張靖扔出暗器之時,有人同時發出暗器,同時擊中曲技手腕。張靖沒尋到人,略思一下,猜想應是保護姜超的暗衛出手。
張靖看着姜超,眼神滿含關切,道:“老十四,你沒事吧?”
姜超方纔以爲受辱難免,此時訝然擡頭,見危機之時四哥及時出現,喉結滾動一下,差點落下淚來,臉上盡是委曲的神色:“四哥……我沒事,他們欺負人。”
張靖打量姜超一會,確定姜超沒事,視線轉移到曲技臉上,冷冷說道:“哪裡來的狗東西,敢欺負我們家的人?”
一邊說話,張靖一巴掌扇了過去。張靖的動作舉止,與方纔曲技出手幾乎完全一樣,這幅輕視模樣,讓曲技不由怒火中燒。
“你敢!”曲技臉色一沉,身子往後退時,借勢還想回擊,但是他的反應對於張靖而言,顯得十分緩慢。
只聽“啪”一聲脆響,一道人影直接被扇飛出去!
緊接着一聲“砰”的聲音傳出,曲技的人影飛起,重重地碰在牆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顯然摔得不輕。
姜超知道諸位兄長,以張靖武功最高,但如今親眼目睹,感同身受,見張靖隨意一記耳光,就將這個差點帶給他奇恥大辱的人扇飛,這才知道父皇所授武藝的厲害,四哥出手,就有非同一般的威力。
張靖這下出手,曲技毫無反抗之力,周圍人一時還未反應過來,待要上前圍攻時,見張靖冷冷地望着他們,只覺渾身發寒,不由卻步不敢上前,雖未與張靖動手,內心卻驚悸不已。
須知曲技家傳武藝,實力在軍中也屬於強手,在他們眼中已是了不得的高手,可是面對張靖時,卻如此不堪一擊。
曲技摸着迅速腫脹起來的左臉,雙眼充滿怨毒之色,指着張靖,怒聲說道:“你是誰?竟敢對我出手?”
張靖人影一動,倏然出現在曲技面前,只聽咔嚓一聲,曲技伸出來的手指已被張靖折斷。
“啊……”曲技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臉色頓時變成豬肝般的顏色,因爲疼痛難忍,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
張靖絲毫不爲之所動,冷聲道:“身爲朝廷軍官,只知道欺負婦孺嗎?”
所謂十指連心,曲技痛得吡牙裂嘴,有心讓護衛羣毆,但是張靖的身手太高,這些護衛上去只能自取其辱,想說幾句硬氣的話,可面對如此囂張的張靖,他知道惹惱了此人,說不定會有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