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當因爲曾經是孫堅的親兵,所以身份與其他人不同,是這一夥人中唯一一個身帶佩劍的,也是唯一一個帶着隨身武器睡覺的人。
因爲帶着武器,同時又知道殷開山只是一個普通的山賊頭目,鄧當對殷開山充滿不屑,他相信以自己的勇武,再加上突然襲擊,能夠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將對方的首領當場生擒。
而另外兩成的沒把握不是說怕自己打不過,而是怕自己失手把對方給殺掉,在他看起來,這一戰根本沒有任何懸念,自己根本沒有戰敗的可能。
在鄧當發起進攻的一瞬間,殷開山的心中確實有些惴惴,不過他的手上動作卻是一點也不慢,右手單刀進行格擋,原本只是想要擋住對方的攻勢,卻沒想到只聽得當啷一聲,對方手中的佩劍竟然直接被震落到地上。
殷開山自己都沒有料到效果會這麼好,在這時候他也顧不得其他了,手中單刀輕輕一揮,就架在了鄧當的脖子上,與此同時左手攥住了鄧當的衣領,直接把對方給提了過來。
“這,這人怎麼這麼厲害?恐怕他的勇武都不在主公之下了。”鄧當根本沒有想到,僅僅一個回合,自己竟然就成了別人的階下囚了,這實在無法令人接受,在他的經歷中,好像只有他的故主孫堅纔有這樣的勇力,他實在想不到一個普通的山賊頭目竟然有這樣的實力,如果知道的話,當初僅僅因爲這一個人,他也絕對不敢攻打對方山寨的主意。
“咦?不對啊,既然他的實力這麼強,那麼當初我們攻打山寨的時候爲什麼不直接對我們展開追殺?而是後來再驥尾而至?難道他的目的就是要把我們全部抓獲?那這麼說的話,他難道真的是袁術的人,目的是把我們全部處死?”
想到這裡,鄧當立刻面色發白,大聲喊道:“你們都不要投降,他們是袁術的人,目的是要把我們全都抓獲,你們投降之後,肯定免不了一死,反正不管如何都是死,我們還不如拼死一戰,說不準還能殺死幾個仇人呢。”
本來鄧當麾下的那些士兵們見首領一個回合就被生擒,知道不是對手,準備要投降呢,可是現在一聽鄧當這話頓時改變了主意,他們一個個神色剛毅,緩緩站起身來,向着門口走去,準備殊死一戰。
然而殷開山這時候卻大聲說道:“你們都不要驚慌,我不是袁術的人,我們山寨跟袁術沒有任何關係,而且我們跟你們也沒有生死大仇,只不過因爲今天我們的山寨受到你們無端的攻打,心中很是不忿,所以這才又找上你們,向你們復仇,我敢以性命向你們保證,只要你們肯向我軍投降,我一定會保全你們的性命,而你們無畏的反抗根本沒有什麼用,你們都沒有武器,所以我們最多也就是付出幾條性命的代價,就足以把你們全部殺死,所以現在到底是不是要活命,完全都在你們的選擇。”
“不是?那好,我且問你一句,既然你的本事這樣大,今天早上在山寨的時候你爲何不直接殺到我軍中,等我們撤退的時候也沒有展開追殺?以你的本事,恐怕就算是單槍匹馬也能把我們殺得落荒而逃吧?所以在我想來,你的目的根本不是報復一下這麼簡單,而是要把我們一網打盡,好向袁術邀功吧?我就不明白了,我們都對故主忠心耿耿,只不過因爲我生病,其他的兄弟們也是各有原因,這才歸隊慢了一些,竟然就遭到袁術這般追殺?他是不是怕我們對外泄露他把傳國玉璽弄到自己手中的秘密?”
鄧當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沉聲說道:“少說廢話,要殺就殺,我們寧死都不會屈服。”
殷開山聽了這話頓時大笑道:“我再強調一遍,我真的不是袁術的人,否則的話也不用跟你們囉嗦了,直接把你們殺死不就完了?無可諱言,我確實是要把你們一網打盡,但跟袁術沒有任何關係,這主要是因爲,膽敢侵犯我們山寨的,我怎麼可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呢?不過我倒是好奇,你們到底跟袁術有什麼仇恨?爲什麼他要追殺你們?我剛纔聽你說什麼傳國玉璽,這又是怎麼回事?”
“你真不是袁術的人?也對,如果真是袁術的人,怎麼敢這麼直呼其名?跟你說吧,我們原本是豫州刺史孫公諱堅的兵士,數月前孫公戰死,我們因爲歸隊遲緩而被袁術下令追殺,在深山中躲藏了幾個月,直到最近袁術鬆懈下來這才逃了出來,準備繞道陳留前去壽春投奔公子,一路之上因爲缺少食物,這纔不得不四處打劫,冒犯了你們的山寨……”
鄧當隨即向殷開山說了他們的遭遇,言辭之間對袁術的行徑十分不滿。
殷開山聽了他們的話之後暗暗盤算一番,隨後對鄧當說道:“我對你們的忠誠很是欽佩,不過卻並不贊成你們這樣做,因爲你們純粹是去送死,你且想想,壽春離汝南這麼近,就算不受袁術的控制,也一定跟袁術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孫將軍剛剛戰死,你們公子想要保住全家的性命的話,肯定會投奔袁術,再說了,你們怎麼知道你們公子不相信你們臨陣脫逃了呢?或者你們用什麼來證明自己呢?所以我敢篤定你們公子八成不會收留你們,反而會有可能把你們抓住。就算真的收留了,如果讓袁術知道了,你們不是給他找麻煩嗎?你們說到了那時那是爲了保你們而跟袁術翻臉,還是爲了接納袁術而把你們交出去?”
“這……”無論是鄧當還是其他軍士聽了這番話全都遲疑了起來,他們中大部分都是汝南當地人士,跟隨孫堅的時日並不長,當初跟隨孫堅也都是聽聞孫堅在討伐董卓之時的功業,出於對孫堅本人的敬佩這才紛紛加入,而對於公子孫策卻根本不瞭解,心中對孫策是否願意接納並保護他們沒有一點把握。
“那,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鄧當苦笑一聲,遲疑地對殷開山問道。
“反正你們也去不了壽春了,不如就跟着我們大當家吧,我們既然敢在這臥龍山落草,那就代表不怕袁術,而且我們大當家乃是當今天下第一奇男子,不僅智勇雙全,而且胸懷大志,目光長遠,將來一定會帶着你們走向新的人生輝煌。”
殷開山的臉上帶着濃濃的自信和敬意,對着鄧當他們說道:“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拒絕,不過你們要記得一點,你們現在是我們手上的俘虜,根本沒有太多的選擇,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還是那句話,生死自選,你們最好明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