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刀,一種盛唐時期才被造就出來的刀具。
或許有些人對唐太宗這個人抱着一絲懷疑的態度,但是絕對不會有人不承認,唐朝是中國歷史上最強盛的時候。
漢朝雖強,武帝雖剛,但國力確實是不如。
當時唐朝版圖廣袤,城池百姓無數。什麼樣的東西都是處在最頂峰的時候。橫刀就是其中一種。仗着強大的兵器優勢,唐朝前期的軍隊幾乎無人能敵。
唐朝過後,宋朝,以及以後的明朝,中國的兵器都處在下滑的狀態,廉價的制式兵刃,取代的昂貴的橫刀。
無比的悲哀。
而劉封迫切的希望能研製出橫刀,卻不是爲了悲哀什麼。他就是想要仗強有力的兵器,抵禦外敵。
比如周瑜,曹仁,曹操等。
如今大敵當前,生死存亡的時候,哪怕是多添加一分實力,也可以增加一分勝利的機率。何況橫刀這等超級刀具。
懷着迫切的心情,劉封出了後院來到了前院。
前院大廳內,坐着一個男人,這男人大約三十五六歲,面相敦厚,有那麼些沉穩的味道。但是看神情,此刻這男人有些激動,時不時的擡起頭看向大門口。
這男子姓張,名威。乃是劉封親自任命掌管那一幫鐵匠的小吏。
當劉封的身影出現的時候,張威的激動達到了頂峰。豁然站起,上前相迎道:“主公,那橫刀經過衆位工匠的研製,已經初具雛形了。”
“刀呢?”劉封迫不及待的問道。
“那刀還有些優劣,需要鐵匠們爲主公講解,因此,尚在武庫內。”張威道。
“走,去武庫。”劉封聞言心中有些失望,但一想到只需片刻,還是能見到橫刀,不由振奮了一下,道。
“諾。”張威應聲道。
隨即,劉封與張威立刻出了太守府,乘車前往武庫。片刻後,武庫就在眼前了。
劉封下了馬車,與張威一起走進了府庫,隨即又直奔鐵匠作坊。
作坊內,十餘個鐵匠正聚集在一起,正聚精會神的看着他們前邊的一柄刀,這刀長約三尺半。刃薄,窄。
這些鐵匠的眼中,盡是癡迷之色。不時有人伸出粗糙的手,去撫摸刀刃。
他們打了一輩子的鐵,但卻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刀,不管是從刀身,還是輕重,以及使用程度,它都是工匠們所見過最美麗的刀。沒有之一。
就算是劉封走入的動靜,也沒有引起鐵匠們的注意。
“讓讓,主公來了。”直到張威擠進來,大聲叫了幾句後,鐵匠們這纔回過神來,看見劉封站在旁邊,紛紛拜見道:“主公。”
“刀呢?我看看。”此刻,即使這些寶貝鐵匠們,也沒有引起劉封的重視,他的心只期待橫刀的出現。話音未落,劉封自己就看見擺在案上的一柄刀。
這刀儘管與劉封在後世照片上看到的橫刀有些區別,但是大體上卻是一樣的。
看到這把刀的一瞬間,劉封心中的鎮定轟然告破,濃重的喘息着。持續了片刻,劉封這才深呼吸了一口氣,重新鎮定了下來。
很穩重的伸出手,拿起了這柄刀。
入手並沒有冰涼,反而有些溫熱,甚至是燙手。不用想,這柄刀應該是剛剛打造好不久。
握在手中,劉封就已經感受到刀的第一個特點,窄,薄。繼而輕盈。漢代的劍都是很重的,重就笨拙。
而這刀的重量,只有漢劍的四分之一。輕盈,就可以節省體力。
第二個感覺,就是美麗。這刀刀背厚實,到刀刃處才慢慢的變薄。其上露出一些花紋,這些花紋是經過摺疊法,鍛造的時候,露出的自然花紋。很是玄奧,美麗。
第三個感覺,就是鋒利。
劉封伸手輕輕的在刃口上劃了一下,只覺得指尖一疼,一滴鮮血流淌了出來。
漢劍的特點就是重,大。耐用。巨大的劍身,可以很好的承受衝撞能力。使得一柄劍能夠反覆使用許多次。
但是他的弱點也很突出,那就是不夠鋒利。不夠堅固,因爲若是開口太鋒利,就會導致出現缺口。
而劉封所用的這柄刀,就很鋒利。
“剛纔張大人說,這刀的優劣需要你們來跟我解釋。這優點我已經感受到了,說說缺點吧。”劉封橫刀在胸,隨即做了個下劈的動作,一聲呼嘯聲中,很輕鬆的做出了這個動作。
好輕。常年練劍的劉封,心裡忍不住讚歎。
鐵匠面面相視了一下,從中出來了一個老頭。這老頭劉封認得,姓陳,是這羣鐵匠中技術最高超的。
這刀應該就是他造出來的了。
“主公。您以前交代下來的,覆土煅燒,包鋼,夾鋼等等,我們只研究出了覆土煅燒,其他包鋼,夾鋼都是一頭霧水。而這柄刀在鍛造的過程中,只融入了覆土煅燒的方法。自然就談不上,外硬,內軟,中間韌了。”陳鐵匠眼中的癡迷稍微的收斂了起來,有些忐忑的看着劉封道。
這刀說實在的連初具雛形都沒有,只是一柄缺陷很嚴重的刀。
劉封對刀的理解有限,但陳鐵匠說的已經夠明顯了。他不由皺起了眉頭道:“脆?不耐用?”
見劉封皺起了眉頭,陳鐵匠的忐忑更重了。也有些後悔,把這柄沒有完全成型的刀造出來的消息,告訴劉封了。
但是此刻,他也已經沒有退路了,不由咬牙道:“對,是脆。”說着,陳鐵匠又道:“這柄刀其實已經是第二柄了,第一柄我們拿來試驗了,在沙場上兵器衝撞中,只能堅持二十下左右。”
陳鐵匠說完後,對着身後的一個鐵匠使了個眼色。那鐵匠立刻轉身,從不遠處拿來了一柄斷爲兩節的刀遞給了劉封。
看着手中這柄斷爲兩節的刀,劉封心中的火熱終於平靜了下來。
這刀果然不是那麼好研製的,也是。時隔數百年,這其中的技術不是說能研究出來就能研究出來的。
只經過一二個月,這些人就研製出了這種刀,也算是很厲害了。卻然缺陷很嚴重,但是劉封卻不在乎了。
看這些鐵匠的情況,這種刀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大規模的裝備軍隊。而對付周瑜,劉封最大的一個優勢,就是破軍營。
拔其先鋒,幾乎就等於是勝利了。好剛用在刀刃上,這種鋒利的刀,能夠幫助破軍營的士卒,在短時間內攻破江東先鋒。這就足夠了。
至於碰撞二十下就會斷裂的缺陷,在一場頂多兩千人的交鋒中,根本不算什麼。
又不是數萬人的大規模戰爭,士卒需要砍殺到手軟。
能在戰周瑜之前,出現這種有優勢,有劣勢的刀,已經夠幸運的了。劉封不貪心。
“這刀,你們需要多久才能鍛造出一柄?”在陳鐵匠忐忑的神色下,劉封忽然問道。
“三天。”陳鐵匠下意識的回答道,隨即又意識到了什麼,不由面色一喜,看來主公是想大規模的製造了,並沒有怪罪他們奉上殘次品這件事。
這麼一想,陳鐵匠就安心了。
劉封再次皺起了眉頭,三天一柄,在場有十五名鐵匠,也就是說,三天能出產十五柄刀,一個月一百五十柄,一年一千八百柄。這產量夠低的。
要是以後研究出了正統的橫刀,加入包鋼,夾鋼的技術,這產量還得下降。
對於技術精湛鐵匠培養這個問題,引起了劉封的注意。但也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還是先將就一下。
‘我曾經說過,只要鍛造出這種刀,我就賞賜你們每人五百畝田地,現在雖然只是初具雛形,但是我也賞賜你們每人一百畝田地,等刀徹底研究出來了,我再賞賜剩下的。”劉封掃了眼鐵匠們,見鐵匠們因爲他的話兒面露激動,心中微微一笑,讓他們出功又出力,還是需要重賞啊。
說完後,劉封頓了頓,又道:“不過,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你們不必再研製這刀,只要鍛造出成品就好了。一個月一百五十柄,一柄也不能少。”說着,劉封很是威嚴的再次掃視了一眼鐵匠們。
“諾。”被劉封目光掃中的鐵匠只覺得渾身一冷,心中驚懼的同時,毫不猶豫的應聲道。
“好了,你們做工吧,一刻也不要耽擱了。”劉封點了點頭,說完後,劉封拿起了那柄還完好的刀,對着他身後的張威使了個眼色,走了出去。
出了作坊後,劉封對張威道:“這些日子你管理的不錯,等一下自己去向許正支取一百金吧。”
“謝主公。”張威欣喜道,說實在的剛纔他見劉封賞賜那些鐵匠的時候,實在是眼熱的很,但是他也知道,鍛造出這刀沒有他一丁點的事情。
因此只是在心中眼熱一下罷了,但沒想到連他也有賞賜。
作爲小吏,一百金已經很多了。
“以後多多監管,不要讓他們偷懶,同時也要負責好伙食,不能怠慢了他們,知道嗎?”劉封的賞賜當然不是無緣無故的,他是怕張威怠慢了鐵匠。
“主公放心,屬下一定盡力。”張威嚴肅道。
“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不用送。”劉封點了點頭,走了出去。只是中途,又轉過頭,揚了揚手中的刀,道:“這柄刀也該有個名字,它出產在荊楚,就叫楚刀吧。”
“諾。”張威記了下來。
很快,劉封走出了武庫,乘上了馬車,返回太守府。跪坐在馬車上,劉封雙手捧着楚刀,心中多了幾分安定。
楚刀嗎?我對付你,又多了幾分勝算。周瑜。很快,劉封就回到了太守府。
拿到了楚刀,劉封心中的興奮,已經完全平復了下來,渾身的疲憊,不由又冒了出來。因此,劉封在回到後院後,沒跟蔡玉說一句話,就悶頭大睡了起來。
劉封雖然睡下了,但是江夏一帶的軍隊,卻是緊鑼密鼓的進行訓練。甘寧的水軍,黃忠的步卒,以及破軍營,神臂營士卒。武庫那邊的鐵匠作坊,更是日夜的傳出叮叮叮的聲音。
戰爭前緊鑼密鼓的準備,使得戰爭的氣息越發的濃烈。
就在這種氣息中,一個月的時間,悄然的過去了。
書房內,劉封跪坐着,面色有些沉重,他剛剛纔與龐統分手,根據龐統的猜測,周瑜興兵的日子就在這幾日了。
雖然種種佈置都已經妥當了,神臂營,破軍營的士卒這些日子都只是訓練片刻,主要都在保持精力,鐵匠鋪出產的楚刀,出於意料的有兩百柄。
比預期多出了五十柄。算是給了劉封小小的驚喜。
但是當戰爭將要來臨的時候,劉封還是不免沉重,都怪周瑜那廝名氣太大了,能力也很高。最難辦的就是,他們的實力,與之相差太多了。
“擔心也沒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就行了。”不知何時,蔡玉走到了劉封的身邊,輕聲笑道。
劉封只覺得一股香氣莫入鼻尖,很是讓人心神一振。
“呵呵,你不懂的。”劉封呵呵一笑道,她又怎麼會知道周瑜這個人多厲害,江東那幫人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不是黃祖那等人物可以比擬的,輕視他們只會死的很慘。
“哼,我不懂?我好歹也見過不少人,以前文聘在我面前也得服服帖帖的向只小貓。”一句你不懂得,讓蔡玉有些不爽,她性格中那爽利的部分又冒了出來,冷哼一聲道。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有一句話叫做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文聘那廝,你以後是見不到了。”劉封聞言有些不爽的白了一眼蔡玉。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隨即,一個士卒,領着另一個士卒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是劉封府上的親兵,另一個則風塵僕僕,臉色蒼白,還在繼承的喘息着。
劉封心中一震,隱約的感覺到了什麼。
“主公,夏口有消息來了。”進門後,親兵立刻彎身道。
“主公,長江之上,發現了大量的東吳戰船。”那臉色蒼白的士卒,喘息着道。
劉封豁然站起,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