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有探子回報,孟獲連營帳大部輜重都不要了,帶領大軍匆匆向南方逃走了。”楚營,中軍大帳內。
寇封,法正,張飛,張鬆,諸葛亮,以及孟達,陳大等人一起商議軍事。有護衛從外走了進來,報告道。
“哈哈,雍闓與孟獲果然生出了間隙,君上的計謀見效了。”陳大聞言大笑道。
大廳內的衆人也都露出了欣喜之色,紛紛點頭稱是。
“見效是見效了,但也不可輕敵啊,畢竟還有一個雍闓在。孟獲也不是率兵投奔孤,而是逃走了。”寇封的臉上也先閃過幾分欣喜之色,不過見大帳內的衆人都露出笑容,似乎大勝一樣,不免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君上所言甚是。南中大患還沒除掉呢。”
諸葛亮也正色道。
隨着二人發話,帳內的衆人也都收起了欣喜之色,正色了起來。
“現在孟獲與雍闓的聯盟瓦解了。城中只剩下了雍闓的五六萬大軍,而且都是新近招募的軍隊,不管是士氣,還是素質都很低下。要是雍闓聰明現在也該是考慮如何開城迎接王師的時候了。不知誰願意爲孤分憂,入城勸降?”
當衆人都正色起來後,寇封出聲問道。
“臣願往。”
張鬆立刻舉拳說道。
張鬆,自從隨從寇封以後,就一直在寇封身邊行走,寇封掌管蜀中,他是半個軍師,可以說是實質上的益州刺史。
如今寇封雖然已經下令,裂土南中爲南州。但張鬆自覺現在的南中還是益州地界,因此,說降雍闓,他覺得當仁不讓。
“好。就麻煩子喬一行了。”
寇封見請命的是張鬆,心中也頗爲放心,笑着說道。但是隨即,寇封又道:“告訴雍闓,若是開城投降,孤留他性命,宗族遷入楚國。若是靈頑不靈孤誅他三族。”
“諾。”張鬆聞言神色一震,應諾道。
古之勸降者,向來都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即使是威逼利誘也會相當委婉。但是在寇封這邊,卻實實在在的是恃強凌弱了。
不過,寇封向來都是直來直去的。絕對不會講什麼仁義,以及勝利者的寬容。
很快,張鬆就離開了。
“君上,雍闓的勸降應該能夠成功,此刻是不是分大軍往南追殺孟獲?”張鬆走了沒多久,張飛就開口詢問道。
張飛的臉上一臉的意動,這是一個戰爭狂人,雖然對於寇封用計不花一兵一卒就瓦解了雍闓與孟獲而感到高興。
但也沒有因爲廝殺一陣而覺得手癢,現在雍闓已經成了甕中捉鱉了。不在話下。但是孟獲卻率領大軍返回了更南方。
必須要率兵平定。張飛想領兵前往。
“孟獲尚有八萬蠻兵,而且都是百戰精銳。而且越是往南,就越是南蠻,或是其餘夷族的部落。若是分兵前往,要分多少?分六萬?八萬?恐怕都不能保證一定會平定孟獲,甚至於陷入苦戰。若是雍闓見此,而再生異心,豈不是兩邊不討好?”寇封卻是搖了搖頭,非常理智的說道。
這一次戰爭是他們勝利了,自然要先消化勝利果實,也就是把雍闓給幹掉了。飯要一口一口的吃,這個道理寇封非常明白的。
“是這個道理,不過,若是先收降雍闓,就會給了孟獲以修身養性的時間,這似乎也不妥。”張飛聞言沉吟了一下,也覺得寇封說的有道理。
雖然他自恃驍勇,但也不覺得能夠迅速平定孟獲。要是因此累得雍闓死灰復燃,那就太糟糕了。
但是孟獲白白走了,也是一個大患啊。
寇封聞言嘆了一口氣,孟獲逃走,也是寇封最不想看到的,他渴望看到孟獲兵敗被殺,甚至於部族被雍闓吞併都無所謂。
但孟獲逃走了,老虎還歸了山林。楚軍入南中之路,必定會比較辛苦了。
但很快寇封就又振奮了起來,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已經定下了計劃,以計策分化了雍闓,孟獲聯盟。
雍闓敗亡就在眼前,即將剷除掉南中二患中的一個了。已經是很不錯了。
還有一件事情,也使得寇封對於當下局勢頗爲樂觀。
“這確實是不妥,但孤不是早已經有了準備了嗎?派人尋找經驗豐富的獵戶教導士卒在林中生存的經驗。派人制造出指南針,就是爲了防止孟獲向南逃走後,大軍有利征討。徹底的剿滅了他。所謂先勝後戰,孤不怕孟獲逃走。”
寇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豪氣道。
先勝後戰,先做好一切準備,保證勝利,後才發動戰爭。一直以來,寇封都是以這種態度對待戰爭的。
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
當今天下,能夠突破雨林,瘴氣深入南中,徹底掃平南蠻,以及各部夷族的只有他寇封。只有楚國大軍。
其餘即使是劉備在世,孫權再次稱侯也不行。
這裡的徹底掃平是指並其族,而不是簡單的讓其臣服。
看着如此自信,如此豪氣的寇封,帳內法正,張飛,諸葛亮等人都露出了微笑。
做人要自信,做諸侯更要自信,做一個與天下爭衡的諸侯更是要自信。不自信豈能率領大軍與英雄,梟雄們爭衡?
而寇封無疑是有這樣資質的。
“如劉璋那樣優柔寡斷,不僅不出兵天下,反而自保州郡的人,實在是不如他的。”法正的心中暗道。
“劉公常年逃竄,雖然屢敗屢戰,但至最後仍然是有些喪志。被他所吞併,也是理所當然的。”諸葛亮的心中微微一嘆。
………滇城,王宮大殿內。
屍體已經被擡走了,血跡也已經被擦乾淨了。但是大殿內充斥着的淡淡血腥味卻是掃不去,也滅不掉的。
也證明了雍闓的失敗,他在自己的王宮內,派遣了大量的護衛,居然殺不死孟獲。使得局勢一下子變得明朗無比。
明朗。是指雍闓已經失敗了,已經失去了與楚軍爭雄,與天下羣雄爭鋒的資格了。
雍闓跌坐在王座上,茫然的看着一切。李東在旁服侍,臉上滿是嘆息。
“大王,該是做決定了。到底是轟烈一番,乾脆閉城自守,登壇稱帝。做幾天皇帝,還是開城投降,保全性命,保全宗族,全在大王一念之間了。”
李東與雍闓的關係不一般,所以纔敢這麼直白的對雍闓說。而且不管是雍闓做什麼決定,李東都會追隨。
“登基稱帝?”
雍闓的眼睛爲之一亮,登基稱帝。不管是哪個諸侯畢生奮鬥的目標是什麼?還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若是能登基稱帝,就算是幾天,也是嚐了夙願,此生無憾了。
這條路讓雍闓爲之心動。
“大王,有一馬車從楚營駛出,來到城門下。自稱是楚國侍中張鬆。”正當雍闓覺得登基稱帝是條不錯的路的時候,一護衛從外走了進來,報告道。
“張鬆?”
雍闓的面上露出了幾分不屑來,一個賣主求榮之輩罷了。
“不知大王可有決定?”李東則是問道。
“那就登基稱帝。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做一天皇帝勝神仙。”雍闓略有些變態的笑道。
“臣這就下去準備。”李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拜別離開了。
“等一下,先見一見這個張鬆再說。傳聞之中,寇封不是擅殺來使嗎?寡人就殺了他的使臣祭天。”雍闓怪笑了一聲,說道。
至此,雍闓幾乎已經癲狂了。
“諾。”李東應諾道。
“傳他進來。”隨即,李東代雍闓發令道。
“諾。”那護衛應諾一聲,匆匆的走了出去。不久後,張鬆被迎了進來。
“張鬆見過雍公。”
張鬆進入大殿後,表現的非常大氣,只對雍闓微微一拱手,說道。
“放肆。”李東一聲大喝。
“依禮行事,何來放肆?”張鬆聞言明知故問,笑着說道。
“此是南王,你不行大禮,也算是依禮行事?”李東冷笑道。
“南王?是天子所封?”張鬆神色不變,問道。這是暗示這個南王乃是自封的。
“乃南中共主。”李東傲然道。這是以民衆擁戴推舉來反駁張鬆。
“我不與你爭論。我今日來此,只問雍公一句話。”最終,張鬆沒能在這個無意義的辯駁上花費時間,轉過頭對着雍闓抱了抱拳。
“說。”雍闓冷聲道。
“如今楚軍在前,不知雍公是鐵了心當一天南王,享受一天南王的尊貴。還是打算顧忌宗族老小的性命?”在這座城池內,在雍闓這個南王所控制的城池內,寇封是什麼意思,張鬆就說出了什麼意思。
在刀刃之下,指着雍闓的鼻子,打算鎮壓他。
“你敢威脅寡人?”雍闓怒極,但又不可否認,因爲張鬆的這番話,雍闓心中稱帝堅決抵抗的心思,動搖了稍許。
因爲他想起了自己的宗族,老祖宗是高祖劉邦的功臣,已經立族數百年了。若是一朝被滅,死後哪有顏面去見先祖。
再想想自己的兒女,妻妾,雍闓的心自然就動搖了。
“楚君說若能開城歸附王師,則留你一命。若閉門抵抗,夷滅你三族。”
張鬆昂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