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封屯紮在廬江城外三日,只是爲了讓陳大這些人能夠有寬裕的準備充分。但是對他自己也是一樣的。
這三天以來,寇封打量的派遣了探子,打探廬江周邊的地形。
軍隊調動應該走哪條路,哪條路最快。
以及什麼時候能夠達到,寇封心中都瞭然於胸。這樣一來,就減少了互相傳遞消息的時間。
只要估摸着三方軍隊都到達城門後,就能進行進攻了。
夜漸漸深了,天空中,一輪明月當空,四周朦朦朧朧,似看的真切,卻又有些模糊。
楚軍大營校場內。
三萬大軍已經集結完畢。
甲兵齊全,矛戈森然。連番大勝,又使得這支楚軍,氣勢如虹。有一種就算是擋在他們面前的天王老子,也會被他們撕成粉碎的感覺。
太史慈,黃忠。
寇封帳下二大猛將,左右策馬立在最前沿。身後都有掌旗手分別掌握“太史”,“黃”二面將旗。
寇封一身甲冑,腰佩楚刀,站在點將臺上。
身旁,一面“楚”字帥旗,迎風招展。
看了一下點將臺下,三萬將士。寇封心中不免升起了一股雄心壯志。
獵取江東後,當直取揚州。以威震北方中原。
“出發。”寇封朝着下邊揮了下手,大喝道。
忠,太史慈齊齊應諾了一聲,立刻掉轉馬頭,分別率部走出了校場,奔向了茫茫的夜色。
“旗開得勝。”寇封朝着黃忠,太史慈的背影,默默的道了一聲。
很快,二人所部就已經完全消失在了寇封的目光下。
“主公,等二位將軍到達東西二城門的時候,估計至少也需要一二時辰。夜深,您還是先進去安睡片刻吧。”身旁,寇水關懷道。
“一顆心正是火熱的時候,又怎麼能睡得着?”寇封微微一笑,搖着頭道。
水見寇封神色亢奮,不再勸說。只是下令,讓士卒點了一盆炭火過來放在點將臺上。
以抵禦寒風。
不知不覺,炭火都換了三次了。
“多久了?”寇封轉過頭,問道。
“大約一個半時辰了。”寇水回答道。從太史慈等出發的時候,他就命人開始計算了,心中十分清楚。
“好,攻城。”
寇封心下一振,大喝道。
水抱拳應了一聲,立刻轉身走下了點將臺。
寇封在後,緊隨而下。片刻後,軍營之中,響起了劇烈的擂鼓聲。
“咚咚咚。”震天一般的擂鼓聲,猶如驚雷一般,徹底的打破了夜色的寧靜。
“有軍情,有軍情。”城南女牆上,負責守夜的一個校尉,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叫聲。不過,這一支青州精兵,果然也不是說假的。
就算是夜色被襲,也沒有一絲慌亂。反而一掃昏昏欲睡的感覺,精神抖擻的開始搬運守城器械。
弓箭手們也立刻彎弓搭箭。
一切都是有所準備。
巨大的擂鼓聲,幾乎是整個城池都能聽見。
這已經不是夜襲城池了。而是一種挑釁,明面進攻。
城中曹營中軍大帳內。
臧霸本來已經安睡下了,寇封三日沒進攻。臧霸其實已經是暗自戒備了三日了,精神一直比較緊繃。
今夜睡的就比較早。
不想寇封就是選擇了這個時間找麻煩。
“什麼地方傳來的鼓聲?”鼓聲響起的一瞬間,臧霸就清醒了過來,並且沒有一點後遺症,非常的精神抖擻。
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應付這樣的情況,簡直是輕車駕駛。
“回稟將軍,鼓聲是從南面傳來的。”有親兵立刻走了進來,報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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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城西,城北是什麼情況?”臧霸一邊從牀上爬了起來,一邊問道。
“城東,城西,城北暫時都沒什麼情況。”親兵回答道。
“下令,城東,城西,城北都戒備。寇封本可以藉着夜色偷襲的,雖然未必能佔到便宜,但也是一種優勢。但他沒有,這肯定就是三軍齊發的信號了。這一次,肯定是四面猛攻了。”臧霸迅速的判斷出了局勢,大聲道。
兵應了一聲,立刻退了出去。
片刻後,更多的親兵走了進來。
軍中是不可能有什麼女眷的,所謂親兵在內服侍主帥,在外保護主帥。臧霸先自己穿起了靴子,又在親兵們的服侍下,穿起了甲冑。
再用冷水洗了一下臉,精神抖擻的走了出去。
“將軍。”臧霸走出帥賬沒多久,即見孫觀疾步而來。
“寇封大營就屯在城南。城南肯定是主力,我先率部前往城南親自督陣。你坐鎮中軍,負責調動軍隊。”臧霸迅速的對着孫觀道了一聲,隨即跨坐上了戰馬,率領一衆親兵頭也不回的朝着城南而去。
觀應諾了一聲。
駐足了片刻,立刻對着左右親兵下令道:“命令全軍埋鍋造飯,先吃飽了再說。另外,也去城北知會陳孝,劉飛一聲,令他們準備一番。若是前方抵抗不住,他們也得上。”
兵應了一聲,立刻策馬離開。
城北,陳孝大營內。
在炭火的烘烤下,非常的溫暖。
更是酒氣盈天,肉香四溢。
官職比陳孝要高上一截,但是卻與陳孝平起平坐。更是與陳孝一起逃出豫章的劉飛,如今正醉態十足的昏倒在案上。
案上放着被吃剩下的酒水,肉食。
陳孝跪坐在帥位上,面色冷笑。而陳大則跪坐在側,神色冷硬。
“這廝還真是刀下魚肉。”看着劉飛那失態的摸樣,陳孝譏諷道。
“誰能想一起同生共死的袍澤,卻是一柄匕首呢?此人不是輸在他自己的身上,而是輸在了主公這計策的身上。”陳大卻是搖着頭道。
一起同生共死的袍澤兄弟,忽然反目,沒有理由的反目。誰都不會有防備的。
“呵呵。”陳孝尷尬一笑,陳大說起來可能無心,但是他卻有些尷尬,畢竟是他背叛了曹操。
“不管如何,若是主公今夜攻城,我們就宰了他。若是主公明日攻城,我們就明日宰了他。”陳大狠辣道。
“嗯。”
陳孝點了點頭,表情有些亢奮。
在豫章的時候,寇封承諾封他爲列侯。只要寇封霸佔了壽春,合肥一帶。荊楚,吳越之地。
互相依託的局面就形成了。至少能挺立百年。這列侯的爵位,沒準還能傳上好幾代呢。
拜將封侯。
爲什麼要做將軍?不就是爲了他朝能夠封侯嗎?
就在此時,城外響起了震天一般的擂鼓聲。
“咚咚咚。”
巨大的軍鼓震顫出了如同,天地倒塌一般的劇烈轟鳴聲。
但是在陳孝,陳大聽來,這種駭人的聲音,卻有一種讓人熱血沸騰的感覺。
“是時候了。”陳孝撫掌大笑道。
大點了點頭道。
“來人,召集軍中都伯以上官職的人進入大帳。”陳孝下令道。
如今劉飛在此,他們這一部三千餘人,只聽他一個的。只要把都伯以上官職的人,全部殺光。
這支軍隊就能殘廢了。
帳外,有破軍營士卒大聲應諾。
“這是怎麼了?”趴在案上醉生夢死的劉飛,發出了一聲酒嗝,睜開了醉眼朦朧的雙目問道。
“送你上路。”陳孝獰笑了一聲,拔出了腰間的長劍,刺入了劉飛的胸口。
哼了一聲,這個一路上被陳孝利用的中郎將,死的不明不白。
隨即,陳孝命人把帳內收拾了一下。劉飛的屍體,以及血跡都被隱藏了起來。大帳內外,暗藏了數百破軍營士卒。
不久後,他們所部三千餘人的軍侯,校尉,都伯等人都陸續到齊了。
足有四五十人。
“校尉大人召集我們來此,是否爲了城外擂鼓聲?”有個校尉,問陳孝道。
“當然。”陳孝笑了笑,隨即,伸出手拍了三下。就在這羣校尉,軍侯,都伯等人茫然的目光中。
無數破軍營士卒衝了進來,一陣亂刀,無數聲慘嚎。
大帳內,頓時血流一地。
這三千被寇封利用的曹軍殘兵,立刻被陳大他們消滅了。
“糾集軍隊,我們去曹營?”在此,都是自己人,陳大也不再掩藏,下令道。
軍營士卒們應諾了一聲,齊齊涌了出去。
片刻後,這三千餘曹軍殘兵,被糾結在了一起。因爲少了都伯,軍侯,校尉等官員,軍隊的聚集有些混亂。
唯獨破軍營士卒,如一枝獨秀,非常的精悍。
“城外,寇封率兵攻城,我受命去城中心待命。出發。”陳孝在前,發號施令道。
然應諾聲中,這支基本上已經殘廢的曹軍向着城中心進發。
本來,按照寇封臨來的意思,陳大應該率部打開城門的。但是經過陳大的觀察,那樣實在是太難了。
因爲臧霸在四面城牆都佈置有三千士卒。就算是以破軍營的兄弟們衝過去,恐怕一時半刻也打不開。
因爲他們沒帶楚刀。
沒楚刀,戰力就減少了三分之一了。
若是打不開城門,臧霸反應過來,他們必定會深陷重圍。所以,陳大果斷的決定,先陷落城中心的曹營。
那裡應該還有三千士卒。
殺敗這三千士卒,然後在城中作亂,到處放火。寇封在外猛攻,如此城池就唾手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