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對面已經派出了騎兵,那我們也不能示弱。”臧旻對林平說道。
“傳我的命令,驍騎營出擊!”
驍騎營是臧旻手下最精銳的騎兵,爲了組成這支部隊,幾乎耗盡了他的積蓄,臧旻也對這支部隊寄予了厚望。
林平帶着部隊,迅速地趕往戰場,直奔鮮卑的王族騎兵而去。
鮮卑的騎兵正忙着屠殺站在浮橋上的一衆潰逃的漢軍步卒,漢軍雖然向後撤退了,但是因爲擠在浮橋中間,真正能夠撤出戰鬥的士兵其實並不多。
林平帶着部隊殺了過來,王族騎兵正殺得盡興,一時反應不及,被林平的部隊衝散了陣型。
“隨我殺敵!”林平高聲吼道。
要說臧旻的手下也是能人輩出,他的兒子臧洪自不用多說,他的部將也是一等一的猛士,能跟着臧洪出生入死。
得到了林平的支援,原本向後潰散的漢軍步兵,迅速地穩定住了局面,開始接陣迎敵。
鮮卑的騎兵雖然來勢洶洶,但是他們畢竟是騎兵,一旦落入了陣地戰之中,對上全副武裝的步卒,並沒有什麼優勢。
城牆上的和連看着騎兵陷入重圍,也變得焦慮了起來。
“誰手上還有士兵的?都派出去,”他高聲吼道,這些王庭的騎兵可是一等一的金貴,有些甚至戰功還在自己之上,一個他也損失不起。
檀石槐是爲了以防萬一纔將這支部隊派給他,如果在這裡全軍覆沒了,和連大概率是要被檀石槐給處死的。
“大帥,您不用着急,王庭騎兵的能耐可不止是這些。”旁邊的千戶連忙安慰道。
他見識過王庭騎兵真正的威力,對付這些漢軍,王庭騎兵可以說是大材小用了。
“漢軍遠途而來,上下都疲敝了,他們急急忙忙地攻城,就是想要速戰速決,如今我們只要堅守不出,最多十日,必定可以退敵。”
“廢話,我當然知道王庭騎兵的厲害,但是他們都是精銳,一個都損失不得,你要是不去,我這就把你砍了。”和連生氣地說道。
他平日裡就是飛揚跋扈,欺軟怕硬。他這時候也是急了眼,眼看着王庭騎兵左突右衝,都被老辣的臧旻給逼回包圍圈,圈子越縮越小,王庭騎兵的作戰範圍也在變小。
千戶一時語塞,他雖然知道和連一向志大才疏,但是今天這個吃癟可以說是讓他難受至極,終於知道爲什麼族內的長老都極力反對檀石槐把汗位傳給他,甚至不惜造反。
和連剛愎自用,又不聽人建議,只會自己下決定,但是又是個草包,找不到好的辦法,只會拿手下人出氣,千戶實在是不想在他手下幹活,但是檀石槐命他保護和連,他又不得不從。
“全軍聽令,救援王庭的兄弟們。”千戶無奈地下令道。
於是鮮卑也是精銳盡出,開始向着浮橋前進。
這場仗剛開始,兩邊就用盡了全力,雙方在城牆下面展開激戰,一邊是步兵爲主的漢軍,一邊是騎兵爲主的鮮卑人。
鮮卑騎兵機動性強,繞着漢軍的陣地來回穿梭,尋找到空檔就偷襲一下漢軍的防守薄弱處,令漢軍頻頻陣腳大亂。
林平則穩紮穩打,他率領着騎兵不斷地把想要突圍的王庭騎兵堵回去。
其實他們的戰鬥力並不強,對上王庭騎兵基本沒有還手能力,但是他們數量龐大,以十換一,以百換一,給王庭騎兵造成了殺傷。
王庭騎兵身居高位,臨陣就有了私心,不敢豁出命去作戰。
而漢軍的騎兵則沒有這麼多顧忌,他們本來就處於劣勢,能換一個是一個,抱着這樣的心態,漢軍的騎兵反而創造出了一些機會,王庭騎兵受到了一些損傷,越打越退縮了。
“哼,和連的鮮卑大軍,也不過如此嘛。”臧旻在後方一邊指揮作戰,一邊輕蔑地說道。
他看着鮮卑的騎兵來回穿梭,又被林平的騎兵衝殺了回去,雙方你來我往,鬥了有將近兩個時辰,人困馬乏之下,鮮卑的騎兵終於找到機會突出了包圍,撤回了城內。
這一戰雙方互有傷損,但是總體來說還是臧旻這一方賺得更多,他的騎兵雖然損傷慘重,但是讓對方最強的騎兵部隊有了減員,可以說是達成了目標。
其實如果和連聰明一些,根本不必和臧旻在城外進行對耗,畢竟王庭騎兵那可是金貴的很,消耗在了這裡,只會讓鮮卑的整體實力大大受損。
他畢竟沒有經歷太多的戰爭,資歷很淺,指揮起來也很沒有章法,只是一味地出擊,讓臧旻這個老狐狸抓住了痛腳,狠狠地打了一頓。
清點損失的時候,和連幾乎要哭出來了,短短兩個時辰,王庭騎兵就損傷了有300人,別小看這300人,這可是王庭騎兵近兩成的人數了。
要是讓檀石槐知道他一仗就把王庭騎兵打廢了,他得吃禁閉和酷刑的虐待。
“公子,您先歇一歇,這麼長時間的戰鬥,身體要緊啊。”千戶還在苦口婆心地勸說着。
“說的什麼話,將士們都還在努力的奮戰,我怎麼能休息呢?”雖然和連已經身心俱疲,但還是得裝出一副體恤屬下的模樣。
“你這該死的傢伙,作戰不積極就算了,現在還要擾亂軍心。”和連瞪着他說道,現成的背鍋俠跳出來,讓他喜出望外。
臨出征前,檀石槐就告訴他,如果有什麼不對,就把罪責推到這個千戶身上,自己就能全身而退。
“給我抓起來,軍棍伺候!”和連指着千戶說道,旁邊的親衛迅速行動,把千戶架住,往行刑臺走去,直到這個千戶被打得頭破血流,和連才擡手止住了這個行爲。
“哼,今日暫且收兵,來日再與漢軍一決勝負。”和連仍舊怒氣衝衝地對部下說道。
城裡吹響了鳴金的長號,臧旻那邊也同步撤退了,因爲晚上攻城的效率不高,即便漢軍帶着數量龐大的火把和照明物,臧旻還是沒有冒險進攻。
“唉,爲什麼父汗還不來呀?這邊雲中的形式已經如此危急。”和連嘆着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