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後院。
王炎、王允、賈詡、郭嘉等人坐在一塊兒,正在聊天。
城外響起轟隆隆的戰鼓聲,卻沒能令王炎動容。反倒是王允,臉上掛着濃濃的擔憂,道:“敵兵開始攻城,不知道城外的戰況如何?”
王炎笑道:“父親放心便是,一切都在掌握中。”
賈詡捋着頜下的鬍鬚,道:“餌已經放下,能否釣出城內的大魚,就在今夜。這一次,又是齊國勢力的清溪。”
郭嘉附和道:“經過這一次的清洗,齊國纔算真正的安穩。一而再,再而三,足以令齊國不安分的勢力死心塌地。”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談笑風生,彷彿這一戰無足輕重一般。當城內忽然升起一支響箭,賈詡眼中一亮,撫掌笑道:“魚上鉤了,此次臨淄縣防守,無礙了。”
話音落下,東、西、北三面同時升起響箭。
王炎眼眸中,也有着濃濃笑意,這一次的局,便從此打破。
……
齊家住宅,火光明亮。
嘈雜的聲音,不斷響起,密密麻麻的人影匯聚府內。
爲首的人白髮蒼蒼,早已經是垂垂老矣。
此人正是齊家的家主齊潭,事隔經年,齊潭早已白髮蒼蒼,臉上佈滿了斑斑點點的老年斑。然而,他卻是神采奕奕,一雙眸子熠熠生輝,流露出無盡的期待。
昔日田普和許藏被殺,田家和許家兩大家族滅亡,齊潭忍了下來,但隨着青州世家實力削弱,齊家的境況也一落千丈,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許攸到臨淄縣後,說服了齊潭,讓齊潭出兵相助。
齊潭看向家族匯聚的人,他拄着柺杖,朗聲說道:“王允父子主政青州後,你們當中,有多少人戰戰兢兢做事,生怕得罪了王家父子?你們當中,有多少人衣食拮据,生活難以爲繼;你們當中,有多少人的親人死在王氏父子的手中?飽受痛苦。”
“你們,難道甘願承受現在的痛苦嗎?”
“你們,難道甘願被欺辱嗎?”
齊潭連番喝問,匯聚的齊傢俬兵聽了後,一個都高喊不願意,要報仇雪恨。
青州世家盤根錯節,更是不斷聯姻。
這樣的情況下,齊家許多人的親人是田家、許家的人。田家和許家被滅族,這些人的親人也遭到殺戮。再者,齊家如今一落千丈,許多齊家的人生活拮据。
種種原因疊加起來,齊家的人便被慫恿了起來。
無數人大吼,要誅殺王允和王炎。
齊家見狀,嘴角勾起笑容,下令道:“隨我前往刺史府,活捉王允父子。”
齊潭的任務,是包圍刺史府衙,將王炎和王允拿下。一方面,他要拿下王允父子;另一方面,更要打擊守城士兵的士氣。
更令齊潭迫不及待的是,許攸允諾了只要取勝,齊國國相就是他。只要齊潭執掌齊國,齊家很快就會恢復過來,甚至更進一步。
這樣的條件,令齊潭動容。
齊潭帶着隊伍浩浩蕩蕩行動,剛走出住宅,卻見齊家大門外的街道上,已有軍隊列陣。
領軍的人,赫然是胡昭。
胡昭目光冰冷的盯着齊潭,冷冷說道:“齊潭小兒,沒想到你真的反叛了。看來主公說得沒錯,老而不死是爲賊。你這樣的老賊,該死。”
齊潭看到胡昭帶兵出現,心中頓時生出不妙的預感。
之前,沒得到齊家周圍有伏兵的消息。齊潭也認爲城外有軍隊來犯,城內的軍隊會往城門方向趕去,怎麼可能還留有軍隊呢?
齊潭看了胡昭一眼,心中明白自己早已沒有了退路,當即沉聲呵道:“胡國相,王允和王炎不給青州世家留活路,官逼民反,這怪不得齊家。你率領軍隊來抵擋,也不過是螳臂當車。但齊家兵力也不弱,你想要取勝不容易。再者,城內還有其餘的世家反叛,王炎抵抗得過來嗎?這一次王炎必敗,胡國相如果現在回頭,老夫可以接納你。”
胡昭冷笑連連,道:“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當誅!”
齊潭道:“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殺!”
齊潭揮手,直接下令。
“噗嗤!”
就在這一瞬,忽然一股鑽心的痛楚,自齊潭後背刺入前胸,洞穿了胸口。
齊潭回頭看去,出手的竟是他齊家的人。
“晚輩齊宣,送伯叔祖!”
話音落下,齊宣手中的長劍猛然抽出。一蓬鮮血噴濺出來,齊宣一腳將齊潭踹翻在地上,大喝道:“齊潭造反作惡,早已被刺史大人獲悉。今日,刺史大人只誅首惡,不追究爾等責任。”
此話一出,齊家無數私兵爲之動搖。
原來齊潭的陰謀詭計,早已經被發現了,無數私兵士氣低落,不敢再動手。
齊宣是齊家的遠房親戚,卻因爲長袖善舞,得以進入齊家。他殺死了齊潭,齊潭的兒孫全都怒目而視,但齊宣卻更狠辣,一揮手,麾下的心腹迅速動手,揮刀看向齊潭的嫡系子孫。只聽一陣陣慘叫聲傳出,齊潭一系的人全部被殺,一個都沒有留下。
齊宣走到胡昭的身前,單膝跪地道:“國相大人,首惡已誅殺。”
胡昭點頭道:“你做得很好,今後,由你執掌齊家。刺史大人說了,只要你做得好,將不吝提拔。一個齊家的家主不算什麼,替刺史效力,自然有數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齊宣眼中有着熾熱神色,道:“多謝大人!”
齊宣謀求的,不僅是齊家的家主,更想借此機會踏入官場。正因爲如此,英雄樓的人主動接觸他後,齊宣直接倒向了王炎,更將齊潭造反的消息傳出。
在此之前,王炎、賈詡、郭嘉等人推斷討論的時候,齊家成了最大的嫌疑,其餘的青州世家也一一派人監視。齊家以及其餘各大世家一行動,王炎早已安排的軍隊便迅速收網。
胡昭目光掃過齊家的私兵,沉聲道:“齊宣,可要幫助?”
這話,是擔心齊宣能否鎮住齊家的私兵。
齊宣神色誠懇,朗聲道:“回稟國相,齊家作爲齊國的一份子,不能眼見齊國陷入危機而坐視不理。草民願意將齊傢俬兵的指揮權交予國相,請國相全權指揮。”
“很好!”
胡昭點頭稱讚,留上流露出讚賞的神色。
齊宣此人,有些魄力和手段。
當即,胡昭派人接收了齊家的私兵,然後又往城門方向行去。在胡昭行動的時候,城內其餘起兵造反的世家也紛紛被剿滅,都帶兵往城門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