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三棱刺宛如流星急墜,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命中殺手頭領的心臟。
一擊,取命!
殺手頭領眼中神采消失,再無一絲的色彩,可臨死前,嘴角卻勾起了一抹笑容。或許在他的腦中,他剛纔傾盡全力射出的一箭,必定會殺死典韋。只是殺手頭領閉上眼的瞬間,王炎在弩箭射來前,先一步撞在典韋的身上。
“轟!”
強大的衝撞力量下,典韋直接被撞翻在地上。
“噗嗤!”
弩箭飛來,刺入王炎右邊的後背。鋒利的箭頭刺破肌膚,刺入身體中。殷紅血液,頓時便流淌了出來,汩汩如注。王炎撞在典韋的身上,已經是立足未穩。弩箭射中後,鑽心的疼在王炎的後背傳出,更促使王炎直接往前傾倒在地上。
典韋見王炎後背中箭,勃然大怒,眼中殺氣騰騰,便要準備殺死殺手頭領。
目光看去,卻見殺手頭領的心臟處,插着王炎手中的三棱刺。殺手頭領的眼中,已經沒有半分的身材。典韋知道殺手頭領死了,一時間,怒火無處發泄。
看到王炎趴在地上,典韋心中的怒火消失,趕忙到王炎身旁,小心翼翼的攙扶起王炎,道:“王兄弟,怎麼樣?沒事吧。”
王炎被弩箭射中,沒吭一聲,面色卻透出一絲蒼白。他勉強露出笑容,道:“典兄,你看我像沒事兒嗎?把弩箭拔出來,簡單的包紮一下,帶我回城。”
“好,好,好!我馬上就帶你回城。”
典韋連連答應,眼角卻溼潤了,伸手捏住箭桿猛然用力。
“噗!”
鮮血噴濺,箭尖牽扯着一片血肉出來。
王炎咬着牙,悶哼了聲,面色更加的蒼白。甚至於,劇烈的痛楚傳出,他的身體也是輕微的顫抖着。
從身體內拔出弓箭,非常痛。
尤其是硬生生的撕扯下一片血肉,更是痛徹心扉。
典韋隨身帶着金瘡藥,趕忙取出來,把藥給王炎敷上,然後簡單的包紮好,才把三棱刺從殺手頭領身上拔出,放在王炎小腿的劍鞘內,然後背起王炎往外走。
一邊走,典韋一邊哽咽道:“王兄弟,這是何苦呢?我一條賤命,不值得你這樣啊。”
王炎聲音有氣無力的,趴在典韋背上,緩緩說道:“我和典兄並肩作戰,便是同袍,便是可以託付生死的兄弟。我既然看到了卻不吭聲,心裡面過意不去。典兄,我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好,只是腿不聽話,直接衝了出去,其實我很怕死的。”
對於救典韋的事情,王炎不後悔。
既然並肩作戰,典韋就是他的兄弟,不能捨棄典韋。再者,聯手殺敵的事情,也是王炎提出來的,王炎不可能坐視不管。
典韋聽了話,心中暖洋洋的,道:“怕個屁,既然害怕,你還要拼命的衝?”
王炎嘿嘿笑了笑,卻是沒有回答。
典韋說道:“這一次,欠你一條命啊。”他和王炎相識的時間很短,沒有兄弟之情,可這短短時間,卻有兄弟之義。典韋更認爲王炎是一個值得深交的人,是可以託付生死的兄弟。
往外走,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沒過多久,王炎趴在典韋背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走了足足幾個時辰,典韋才揹着王炎剛出山林。入眼處,一支軍隊整齊列陣。
爲首,一員虎將持刀而立。
站在旁邊的一人是一個女子,她身穿一襲長裙,面色焦急。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羊雅妃。當她看到典韋的瞬間,拎着裙裾就衝了上去,問道:“典韋,王大哥怎麼樣了?”
王炎聽到聲音,迷迷糊糊的醒來,回答道:“還沒死,放心。”
典韋說道:“馬上來兩個人,把王兄弟放下來。這一次,他的後背中了一箭,我已經簡單的敷藥。現在,趕緊把王兄弟放在馬車上,免得碰到傷口。”
羊雅妃下令,士兵立即執行,讓王炎趴在馬車被。
黃忠走了上來,問道:“典壯士,追殺你的人怎麼樣了?”
典韋回答道:“一個不留,全部誅殺。這一次,王兄弟殺死七個人,我殺死三個人。王兄弟之所以受傷,是因爲我一時疏忽,導致其中的一個人沒有死透,而後他用弓弩射我。王兄弟發現後縱身抵擋,背部才中了一箭。”
黃忠聽了這話,面色冷肅道:“縣令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你擔不起責任。”
之前,羊雅妃乘坐馬車離開後,擔心王炎的安全,便徑直前往軍營。他把事情告訴了黃忠後,黃忠當即率領一隊士兵趕過來支援。奈何山林中的範圍太大,難以搜索,黃忠纔在外面等着,沒想到,等來的卻是王炎受傷的消息。
“妃姑娘,我們回城。”
黃忠大袖一拂,提着刀轉身,翻身上馬。
典韋立即插嘴說道:“我也要進城,我和他還有事情要談。”
黃忠沒有反對,道:“隨你!”隊伍回城,王炎被送到縣衙,羊雅妃立即把醫師請來替王炎診治,開了藥方,侍從去抓藥、煎藥,然後給王炎服下。
喝了藥後,王炎腦袋昏昏沉沉的,直接睡了過去。
典韋放心不下,死活要留在房間中守着,而羊雅妃也是如此。
兩個人,在房間中等待。
一晚上過去,次日一早,天色大亮的時候,金燦燦的陽光從營帳外照射進來。王炎趴在牀榻上,醒了過來。他恢復了清醒,可是稍稍一扭手臂,就感覺渾身痠疼乏力。
典韋驚醒了過來,看到王炎睜開眼,驚喜道:“王兄弟,你終於醒了。”
羊雅妃醒來看到王炎,臉上流露出歡喜之色。
王炎語氣低沉,道:“妃姑娘,趕緊下去休息一會兒。看你的樣子,肯定和典兄一起熬了一宿,辛苦了。”
“不辛苦,我沒事兒。”
羊雅妃精神疲憊,他回了一聲,然後起身離開。
房間中,只剩下王炎和典韋。
典韋站起身,撲通跪地,道:“王兄弟,對不起。”
一句道歉,王炎徹底愣住,道:“典兄何必如此?快起來。我昨天已經說了,我在戰場上看到發生的那一幕,不可能坐視不理,這是我應該做的。所以,你不用道歉。”
典韋搖頭道:“王兄弟,並不是這件事兒,是另外的是事。”
王炎問道:“還有什麼事兒?”
昨天,王炎和典韋才認識,雙方接觸的時間很短,發生的事情很少。
可是見到典韋如此鄭重,王炎說道:“典兄是爲了昨天劫馬車的事情道歉嗎?依我看,也不必如此。沒有昨天的劫車,王炎不可能認識典兄。”
典韋仍是搖頭,說道:“不是那件事!”
王炎一聽,更是疑惑。他知道典韋的事蹟,但他和典韋接觸的時間不長,還真的是找不出典韋爲什麼道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