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八章 兩國密約

塞維魯繼續說:“所以,爲了能夠順利統一漢地,涼公需要消除安息帝國這一潛在的威脅。而最好的辦法,無疑是與我羅馬帝國結成聯盟。但是涼公又覺得羅馬帝國畢竟與涼國相隔甚遠,就算結成同盟,也很難聯絡,也不能確定羅馬帝國會不會遵守進攻安息帝國的盟約。

所以,爲了保證羅馬帝國遵守盟約,涼公想到了最爲聰明的方法,那就是扶持一人成爲羅馬皇帝。這樣,涼公就能通過控制和影響羅馬皇帝,來促使羅馬帝國遵守盟約,利用強大的羅馬帝國來制衡安息帝國,從而順順利利地完成統一大業。”

劉範根本沒想到塞維魯居然老謀深算到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地步,不由得瞪大了雙眼,看着塞維魯。殿內的翻譯和女官們,也都被劉範這一宏大的計謀感到震驚不已。

劉範震驚地說:“貴使如此敏捷,倒是讓孤吃了一驚啊!”

塞維魯笑道:“這正說明涼公找對了人。”

劉範方纔安穩下來,問:“既然貴使已經知道了孤的計劃,不知貴使願不願意與孤達成一致呢?”

塞維魯一挑眉毛,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願意!”

見塞維魯回答得這麼爽快,反倒讓劉範感到不安了,懷疑塞維魯是想利用他。劉範謹慎小心又問一句:“貴使確實?”

塞維魯坦然自若地說:“我知道涼公既然能設想出如此精妙的計策,必定聰明過人,即便是我,也騙不過涼公。故而我便直言相告,之所以願意與涼公做這筆買賣,不光是因爲我想成爲羅馬皇帝,還因爲進攻安息帝國本就是我羅馬帝國必定的國策。”

劉範向塞維魯投去疑惑不解的眼神。

塞維魯解釋道:“自從羅馬帝國從一個小小的城邦,變成現在這個龐然大物,期間羅馬人征服了一個又一個強敵。高盧人、凱爾特人、本都人、亞美尼亞人、迦太基人……一個個強敵,紛紛倒在羅馬人的短劍下。唯一能對羅馬人形成致命威脅的,能與羅馬帝國相持不下數百年的,只是安息帝國。

無論是在人口、領土面積、兵力、裝備上,安息帝國的實力都毫不遜色於羅馬帝國。這樣的強敵,遠遠不是迦太基人可以相提並論的。帕提亞人強有力的騎兵,對羅馬帝國在地中海沿岸和安納托利亞地區的行省,構成嚴重威脅。

在共和時代末期,克拉蘇已經用他的五萬軍團的慘敗,向整個羅馬帝國發出了警告。圖拉真皇帝狠狠地教訓了帕提亞人,但沒過幾年帕提亞人就捲土重來,又把圖拉真皇帝設置的行省給奪了回去。在去年,克里安德與我敗於帕提亞皇帝和貴國的騎兵之手,不僅賠付了賠款,還搭進去了足足三個行省和小半個亞美尼亞王國。

這是我們羅馬人所不能容忍的。若我成爲羅馬皇帝,必定發動軍團,再次入侵安息帝國,用一場輝煌的勝利,洗刷這一恥辱。這就是我爲何願意與涼公您達成合作的原因。”

聽了塞維魯的話,劉範也相信塞維魯的話不是虛假的謊言。

劉範得意地笑道:“那看來孤扶持貴使上臺、爲孤牽制帕提亞人,行此險招,是賭對了!”

塞維魯略微一弓腰,說:“此事全盤掌握在涼公您的手中。”

劉範一拍桌子,說:“既然如此,那我等之間可以達成合作了吧?”

塞維魯拱手作禮,說:“恭敬不如從命。涼公爲我提供三億塞斯太爾斯和篡位方針,而我將以進攻安息帝國的方式,來回報涼公。”

劉範高興不已,他這一計謀籌謀了很久,今天終於實現了。他所付出的,不過是一堆鋒騎衛和飛騎衛帶回來的山銅幣,卻能換來羅馬帝國進攻安息帝國。這樣,將來涼國就能全神貫注地完成一統進程。

兩人定計之後,又商量了很多細節,直到太陽西沉,劉範才讓塞維魯離去。劉範看了看宣室殿裡一衆鴻臚寺的翻譯和宮中女官(劉範不想使用宦官,太過殘忍,因此宮中全部使用女官),再三警告他們不得將此事泄露出去,否則從重處罰。

然後,劉範又看了看賈詡上呈的與羅馬帝國的條約。條約大多都是關於兩國之間錢幣兌換、商貿保護、約定關稅和商稅等事項。總體而言,條約是互惠的,但略微有些偏向涼國。因爲涼國的涼幣的含銅量、含銀量、含金量,都略微高於羅馬帝國相對應的阿斯銅幣、塞斯太爾斯山銅幣、第納爾銀幣、奧里斯金幣,所以涼國的涼幣能夠兌換更多的羅馬帝國錢幣;也就是說,涼幣匯率高一些,有利於涼國商品出口到羅馬帝國。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羅馬帝國的實力,還不是新興崛起的涼國可以相提並論的。而且還要考慮到羅馬帝國與涼國有着共同的潛在威脅,那就是夾在兩國中間的安息帝國,所以劉範與賈詡商量時,就決定儘量要與羅馬帝國交好。

第二天,劉範就命令戶部,暗中從國庫中提出三億塞斯太爾斯,送到了塞維魯手裡。沒過幾天,塞維魯便帶着條約和錢,以及滿腦子對皇位的憧憬,開始踏上返回羅馬帝國的路程。

搞定了塞維魯和羅馬帝國,劉範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緊盯洛陽城裡的動靜了。因爲現在已經是中平六年三月底,距離劉範所熟知的漢靈帝劉宏駕崩的四月,已經近在咫尺。

而劉範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洛陽城,早已暗流涌動。

西園,裸遊館。

通往裸遊館的宮道上,一大隊宦官正疾步行走着,領頭的是西園軍上軍校尉、中常侍蹇碩,還有中常侍段硅、侯覽等人。一個小黃門跑在蹇碩前面,爲蹇碩掌燈,照亮昏暗的宮道。蹇碩大步流星,心急火燎,走得極快,走在前面爲他掌燈的小黃門都差點追不上他。蹇碩焦急得滿頭是汗,還不時回頭催促走得稍慢一些的段硅、宋典等人,道:“快快!前面就是裸遊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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