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凌晨,不到六點,站在我的十六層的樓上,從筒子樓的窗口望出去,城市房屋,灰濛濛的一片,大地嗡嗡作響......
哎?!怎麼嗡嗡響?!我幾乎站立不穩,遠看着一波大浪一樣的起伏從天地相銜處盪開來,所經之處房屋坍塌成團團灰塵!手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我回過神,大地震!
我轉身想走樓梯,腦中靈光一閃,十六層啊!我是劉翔也跑不下去啊!一念至此,我的心揪成了個世紀麻花,我這就要死了嗎? 嗡嗡聲越來越大,我兩腿抖着,冷汗一身。
突然,是我的錯覺嗎,一片寂靜降臨到我的周圍,一道光柱從上射下,正打在我前方。我象被無名的指令所攝,顫抖着向前邁了一步,站到了光柱裡。
那是祥和平靜的光芒,充滿愛和接受。沒有聲音,卻似乎充滿了無聲的歌唱。我感到如此鬆弛,一生象電影一樣在我腦海裡閃過,什麼是重要的,什麼是不重要的......一下子,都這麼明瞭......我閉上眼睛,這就是死亡嗎? 也好。
我本來正覺得活得沒勁哪。
一個月前,我被美領館拒了。走投無路之際,一天前,我的男友正式甩了我,因爲他得到了簽證。
這一夜,我幾乎沒怎麼睡覺。一直舉着手機看他是不是來電話,等不到電話就在自卑和自傲中煎熬而過。 一會兒想就這麼忘了他,這種人有什麼好?!一會兒又想向他撒潑打滾,只要他回頭就好!
凌晨5點時,我實在要瘋了,決定出去到城外呆一天,免得把持不住,跑到他那裡一哭二鬧三上吊,日後想起來實在沒臉。
我開了燈,胡亂扔了些吃的喝的在揹包裡,圍上黑色的薄羊絨圍巾,穿上黑色羽絨服,把錢包放入兜中,戴上一雙黑皮手套,拿了手機,背上雙肩揹包,登上鞋,臨開門往鏡子裡一看:熬了夜的黃臉,加上穿的衣服,二十二歲的人,象個三十歲的大姐,還是個黑幫,一如我黑色的心境。
出了門,按了電梯。我嘆了口氣,還不到早上六點,肯定不會塞車。心裡想着是去香山呢還是去稻香湖,要麼去臥佛寺?
下一個瞬間,我就站在了光柱裡......
就這樣離去,也不錯.沒有恐懼,沒有悲傷,也沒有快樂......但是我心裡有種不甘心,是什麼呢?是失去的愛嗎? 是沒得到的愛嗎? 還是沒愛過? 我好象在空中懸浮着,那種不甘心變成了一種引力,讓我慢慢沉下來。
不知有多久,也許是一秒鐘,也許是永恆,我的腳一下子踩到了不平的地上,我不由自主地向前邁了一步,這一步就邁入了我的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