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結束後,司空凌銳和左簫落一起往回走,“想不到,你還會跳舞,而且跳的還不錯。” “真是難得,你居然會誇我。”左簫落做了個驚訝的表情。 “我曾經和舞雪學過一段時間。” “噢?看來你們認識很久了,而且關係還很好。” “那當然” “可是,在這皇宮之中,即便是親姐妹都有可能反目成仇。”司空凌銳嚴肅的說,左簫落明白司空凌銳的意思,在這皇宮之中,女人之間的爭鬥是很可怕的,爲了爭寵,爲了地位,什麼都做得出來,可是她覺得舞雪不會那樣的。“我和舞雪不會那樣的,因爲我不會和她去搶你,我對她而言構不成威脅。” “是嗎?你確定她也會這麼想嗎,那我們就來賭一賭。”左簫落瞪了司空凌銳一眼,覺得他很無聊,沒有理他繼續往太子府走。
左簫落進了梅香居,發覺司空凌銳也跟着進來了,“你怎麼也來這了,不要去秋苑嗎?”左簫落奇怪的問。反而是品兒,看太子來了,高興的不得了,連忙招呼下人都撤了。“太后不是讓我多陪陪你嘛。”司空凌銳不緊不慢的答道。左簫落聽了,冷笑了一聲看書去了,她每天晚上都會看會兒書再睡的。見左簫落不出聲,司空凌銳有些好奇,來到書桌對面,盯着左簫落,“你難道不害怕麼?” “害怕什麼?”左簫落連眼皮都懶得擡一下,“害怕我對你做什麼” “你不會的” “爲什麼不會?” “因爲你是司空凌銳,以你的風格,只會讓女人心甘情願的追隨你,而不是強迫。”司空凌銳笑笑,他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挺了解自己,“你說得對,除非你願意,否則我絕不會碰你。”左簫落在心裡笑到:我願意,下輩子都不可能。睡覺的時候,左簫落在裡側,司空凌銳在外側,兩人相安無事。
也不知是不是太后的話真起了作用,總之,自打從太后的壽誕回來之後,司空凌銳和左簫落的關係緩和了很多,司空凌銳也不再是冷冷的。自從回來之後,他一直住在梅苑,也很少再有離家不回的情況。有時會幫皇上處理一些政事,無事的時候就留在太子府陪左簫落,也說不上陪,兩人平時也沒什麼話說,只是一起看看書,有時左簫落也會彈彈琴,司空凌銳就在一旁聽着,他沒想到左簫落蕭吹得好,琴彈得也不錯。竹玉把太子府的變化都告訴了太后,太后自然是十分滿意。有的時候,左簫落去看太后,司空凌銳也會跟着,太后對左簫落的寵溺成度有時連司空凌銳也會嫉妒。左簫落也去看過舞雪幾次,只是神采不似從前,左簫落看了直心疼。回到梅香居,左簫落看着正在練劍的司空凌銳,看得出也是個高手,只是不知有沒有上官風厲害。 “你打算一直呆在這裡麼?”左簫落問道, “什麼意思?這裡是太子府,我不呆在這,你讓我去哪?”司空凌銳被問得一頭霧水, “我是說,你不去看看舞雪麼,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她嗎?” “喜歡,也只是一點點而已,不過,那是以前。”司空凌銳的聲音裡又透出一絲冷意,這讓左簫落有些不安。 “難道現在就不喜歡了?” “可以這麼說,誰讓他妄想獨佔我。” “那說明她心裡是很在乎你,怕失去你啊,不管怎麼說,你都得去看看她。”說完左簫落就拉着司空凌銳去了秋苑。舞雪看見太子來了,十分高興,隨即看到了左簫落,眼神又不自覺的黯淡了下來。只是,左簫落隱隱的感覺到那眼神裡有怨恨,看的左簫落直髮慌,呆了一會兒,左簫落便藉故離開了。
左簫落以爲司空凌銳不會回來了,沒想到晚上的時候他竟然回來了,他告訴左簫落明日想和他們倆一起吃頓飯,左簫落沒再問什麼,獨自想着心事,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她知道,她和舞雪之間的情意快要結束了。
一到中午,左簫落和司空凌銳便被請到了秋苑,舞雪今日似乎恢復了往日的神采。和左簫落他們談笑風生,快要開席時,舞雪說她要去把自己親自做的湯端上來讓他們嚐嚐,舞雪離席,司空凌銳說要去方便也跟了出去,留下左簫落一人在那出神。司空凌銳跟着舞雪,見她將湯盛出後,在其中一碗裡放了些東西隨後便端了上來。司空凌銳早已回來了坐在那,舞雪將湯分給司空凌銳和左簫落,而給左簫落的這碗正是下過東西的那一碗,左簫落低頭一聞還真香呢,只是這香不禁讓左簫落紅了眼眶,這種毒怎麼能瞞得了左簫落呢,這種毒叫“三日醉”,中了這種毒,當時不會發作,但是從第二天起,便會如得了重風寒般,臥牀不起,三日後身亡,所以中了此種毒的人會認爲是得了風寒,會按着風寒去治,到最後別人會認爲是不治身亡。但此種毒有一種特殊的香氣,很淡,一般很難聞到,但這對於左簫落來說只要用鼻子一嗅就知道是什麼毒。只是左簫落沒想到舞雪會對她用毒。 “舞雪,你當真要我喝?”左簫落問道,眼神中竟有些許的悲哀。 “是啊,姐姐,這可是我用心爲你做的,你好歹嚐嚐啊。”左簫落笑着點了點頭,端起了湯碗,“左簫落不要喝” 司空凌銳急道,“沒事的,這是舞雪對我的心意。”左簫落說的那般淡定,還故意把心意二字說重,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說完便把那湯喝了,司空凌銳再想阻止,已來不及了,只得靜靜地看着她的反應。“舞雪,你的廚藝不錯啊。”左簫落笑着說,舞雪見左簫落把湯喝了,也舒了一口氣。
吃完飯後,左簫落獨自坐在梅香居前看雪,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天氣還很暖和,雪花飄到地上便化了,左簫落喜歡雪,喜歡冬天,喜歡梅花。這些都會讓自己想起孃親,每年的這個時候,自己都會特別開心,有一種離孃親特別近的感覺。可是今年,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了,雖然聽過很多宮中女人的爭鬥,只是沒想到自己也會被捲進來。伸出手,接過一片雪花,看着它在自己的掌心融化,有一種涼涼的感覺。就如同左簫落的心一般,雪花落,愁思悵,曾經的情意已逝。 “你真的沒事嗎?”身後傳來司空凌銳的聲音,“我不會有事的,司空凌銳。”左簫落起身笑了笑,笑靨如花,只是多了一點苦澀,司空凌銳明白,她只是不肯接受舞雪的背叛。
左簫落是百毒不侵之身,所以在第二天自然不會出現風寒的症狀,可是舞雪不知,她以爲左簫落已經出現了風寒的症狀,還特地派丫鬟來問,弄得司空凌銳很不解,他不明白爲什麼舞雪會認爲左簫落得了風寒,問左簫落她只是低笑不語,舞雪一連幾日都沒有聽說左簫落得病的消息,心有不甘,儘管曾經是很要好的姐妹,但爲了司空凌銳,左簫落必須死。
皇上很倚重司空凌銳,經常要他幫忙處理國家大事,都已經很晚了,好沒有放他回來。舞雪聽說皇上留太子處理政事,覺得機會來了,便把左簫落約到湖邊散步,雖然下過一場雪了,但天氣還暖和,湖裡還未結冰,因舞雪說想和姐姐談些心事,所以只有她和左簫落兩個人。 “姐姐,太子對我越來越冷淡了。”舞雪的聲音透露着落寞,“怎麼會呢,太子這幾日比較忙,過些日子就好了。”左簫落安慰道,她還是念着曾經的那份姐妹情,“可是他忙,爲何他每日都在梅苑停留,而不肯來我這裡呢,現在太子心中恐怕只有姐姐一人了。” “舞雪,在你來之前發生過很多事的,太子是很討厭我的,他是喜歡你的。” “喜歡?你知道嗎,我和他在花香樓認識的那天,他喝的大醉,我便成了他的人,所以他買下了我,把我接進太子府,可他卻從來沒再碰過我,只是陪着我,他說他只是喜歡我卻不愛我,而如今,這份喜歡也越來越淡了。”舞雪說的楚楚可憐。 “你多心了” “我沒有多心,現在太子整天陪着你,若是沒有你,也許太子還會回到我身邊。”說完,面露兇光,將左簫落狠狠的朝湖中推去。湖水冰冷刺骨,瞬間淹沒了左簫落,其實以左簫落的輕功斷可以在入水之前逃掉的,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舞雪會再一次想要了她的命。她不懂水性,此時竟連呼救都忘了。
司空凌銳回來後,走至湖邊看見左簫落和舞雪在說話,就沒有走過去,沒想到舞雪竟然要她的命。看見左簫落落水,司空凌銳急忙下去救她,太子府的侍衛聞聲也急忙趕了過來。左簫落被救上來之後,看樣子喝了不少水,呈半昏迷狀態,司空凌銳不停的喊她,幫她吐水,最後總算是清醒了不少,只是由於湖水太涼,渾身發抖。司空凌銳厭惡的看了一眼舞雪,告訴侍衛“把那個女人押進天牢”隨即抱着左簫落回到了梅香居,並宣來了太醫爲左簫落看病。太醫說並無大礙,並給左簫落開了幾幅藥,司空凌銳聽太醫如此說才放下了心。此時左簫落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品兒和竹玉也給她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只是左簫落從醒來後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在牀上靜靜地坐着,品兒怕她着涼,還給她熬了些薑湯,熬好後,端進來時,卻讓司空凌銳接過去了,“品兒,你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我來。”品兒聽太子如此說,擔心的看了左簫落一眼,便和衆人退下了。
房間只剩下左簫落和司空凌銳兩人,司空凌銳端着薑湯坐到牀邊“喝點薑湯吧,小心着涼。”說完便用勺子盛了一勺,送至左簫落脣邊,左簫落擡眼看着司空凌銳,脣角微微揚起,卻有說不出的苦澀,輕輕的說:“司空凌銳,我輸了。”說完眼角流下兩行清淚,司空凌銳看着左簫落落淚,將其輕擁入懷,“輸的人不是你,而是她,她不該辜負你的情意。”司空凌銳的聲音很溫柔,卻有些哀傷。左簫落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了,在司空凌銳的懷裡不住的啜泣。司空凌銳將左簫落緊緊地抱在懷裡,輕聲說道:“對不起,落兒,也許我不該和你打那個賭。”左簫落搖頭,卻已說不出話,哭累了,便在司空凌銳的懷裡睡着了,司空凌銳把左簫落輕輕地放在牀上,自己也和衣而臥擁着左簫落睡了,只在心裡默默地想:這個女子如此單純,怎能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左簫落,你值得我用心去保護。
司空凌銳早早的就起來了,沒有叫醒左簫落,親自煮了些粥放在房間裡,自己出去練劍了。左簫落醒了之後,品兒服侍她穿衣梳洗後,坐下喝粥,昨晚哭了那麼久,今天的心情已經好多了。“小姐,這粥可是太子親自熬的。”品兒在一旁笑嘻嘻的說,左簫落一愣,她想起了昨晚在他懷裡哭,今天他又爲自己熬粥,左簫落不禁臉上一熱。吃完早飯,左簫落來到園裡看司空凌銳練劍,司空凌銳聽見左簫落的腳步聲,停下來看着她道:“落兒,我們重新開始吧。”語氣中盡是溫柔,左簫落莞爾一笑,“司空凌銳,我可是個記仇的人,你當初賞我的那一頓鞭子我倒現在還牢記在心呢。”司空凌銳看着左簫落的明眸素顏竟有一時的失神,是啊,自己曾經對她是那麼絕情,她如何能輕易地原諒自己,不過,來日方長,我會用以後的時間來補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