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連喝下了兩杯,黃順昌就指着自己的嘴巴問道:“杏花,你看我這兒像啥?像一朵很美……很美的花嗎?”
杏花鳳眼迷離地望着那張皺巴巴的嘴,說:“嗯,像花,像一朵喇叭花兒,很美。”
“那你呢,像啥?像一隻蜜蜂嗎?”
“嗯,我是蜜蜂,是一隻採花釀蜜的大蜜蜂。”
“我這花正怒放着呢,你就過來採蜜吧,不要錯過了花期。”黃順昌說完,猛灌了一杯酒,含在了嘴裡。
杏花果真就伸開了胳膊,做出了一副扇動翅膀的模樣,靠近了黃順昌,把嘴巴撮成了管狀,探進了“花冠”中,用力吸咂起來。
隨着“吱溜”一聲,黃順昌嘴裡的玉液瓊漿就被杏花貪婪着吮吸進了進去,然後咕咚一聲嚥進了肚子裡,回味無窮地感嘆道:“真甜……真香……我還想吃……快給我……”
黃順昌就如此三番地把“花朵”搖曳到“蜜蜂”跟前,任又香又甜的“花粉”陶醉了“蜜蜂”的芳心。
玩過了一陣子蜜蜂採蜜的遊戲後,黃順昌說:“花朵是開在田野間的,我想到山峰上去吸取水分,去解渴。”
“山峰,山峰在哪兒呢?”
黃順昌手指往上指了指,說:“那不,在那兒嗎?”
滿面桃紅的杏花呢喃着說:“那好啊,渴了就喝吧。”說完,自己扯起了衣襟,翻轉着往上一扯,頓時山巒畢現,一片傲然。
“山是橫着的,巔峰朝天才對。”黃順昌像在念着咒語。
杏花果然就躺下來,果然躺成了一道山巒。
黃順昌抓起酒瓶,把少許白酒倒下去,然後俯下身子,一下一下舔了起來。
直舔得山搖地晃,天崩地裂……
“這山太美了,不僅僅有高山,還有河流,我口渴了,想喝水了,中不中,小蜜蜂?”
杏花夢語呢喃,:“嗯,喝吧……喝吧……河水響叮咚……叮咚……甜着呢,就跟添了蜜汁一樣。”
黃順昌連聲嘖嘖,慢慢退了下去,一直退到了叢林河谷之間。
頓時,山搖地動,風雨交加。
……
勇士終於制服了滾滾洪流,疲憊不堪,慵懶地伏在了山樑之上,沉醉在一片甜美的夢境之中。
夢!
感覺着這的確是個夢!
兩個人幾乎同時醒來,面若桃花,微帶甘露的杏花望一眼還在沉睡的黃順昌,羞赧一笑。
一抹微笑讓黃順昌感激涕零,他砸吧着嘴,嘖嘖道:“好一道春天的風景,山清水秀,暖風陣陣,真的醉煞個人了!”
“酸,真酸!牙都快給你倒下來了。”
“杏花,你不會罵我吧?”
杏花一臉愉悅的表情,笑吟吟地說:“罵你幹嘛?你又沒做啥,我也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去春遊了,春天的風景可真美啊!”
“鮮花,蜜蜂,還有大片大片的原野,草地,泉水,真的讓我着了魔,我都樂上天了。”
“好了……好了……別拽了,都快成酸秀才了,大白天價,萬一有人來,瞧見多不好。”
“我這個家,除了你,誰還能有那個進去自由的權利?”黃順昌說着,慢悠悠爬了起來。
“你就是這樣,心情好起來,嘴巴就甜,一旦逆了你,翻臉就不認人,一點情份都沒有。”杏花埋怨道。
“操,你願意我當着別人的面跟你黏黏糊糊、膩
膩歪歪的?”
“那樣是不好,可也不該時不時就甩臉子給我看吧?我把你當親人看,可你呢?”杏花嬌嗔道。
“這你就不懂了,面色看上去是冷冰冰的,可內心裡是火辣辣的,你咋就感覺不出來呢?”
“火熱個屁!我覺得也就是遊山玩水的時候火熱,一旦冷下來,隨即就熄火了。”
“跟你說實話,滿天下這麼多女人,我黃順昌也就是跟你杏花是動真情,用真心的,其他都他孃的……”黃順昌話沒說完,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在敲門。
兩個人一下子慌了神,手忙腳亂地穿了衣服。
黃順昌邊穿邊走到了窗口前,乾咳幾聲,衝着外面喊一聲:“是誰啊?”
“叔,是我,我是田麗。”
一聽是田麗,黃順昌鎮靜了許多,他沒好氣地說一聲:“大中午的,你叫啥門子呀?連個午覺都不讓人家睡安穩。”
杏花卻不無醋意地小聲嘰咕道:“哼,這個時候來,肯定是有想法了,想挨槍子了。”
黃順昌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叔,我有事找你呢,快開門啊!”
“啥事?是公事還是私事?”
“算是公事,也算是私事,你開門呢。”
“你說的這叫屁話!到底是啥事?”
“你開門吧,進去再跟你細說。”
黃順昌回頭望一眼杏花,見她也正面色慌亂地望着自己,就知道她是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眨巴了眨巴眼睛,腦瓜一轉,就衝着裡屋挑了挑下巴,示意她進屋躲一躲。
等杏花進了裡屋後,黃順昌就拉開了裡屋門閂,踢踏着鞋走了出來,邊走邊罵罵咧咧:“這一陣子閒得難受了是不是?中午頭還亂跑,一點規矩都不懂……”
到了大門口,他又極力裝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來,哈欠連天地開了門,朝着田麗打量一眼,不耐煩地說:“有啥事?趕緊說,我還得接着睡呢。”
“都啥時候了,你還想睡覺?我有很多話要問你呢。”田麗說着就擡腳往裡闖。
黃順昌趕忙挪一下身子,擋住了她。
“幹嘛不讓我進去,是不是屋裡有鬼呀?”田麗目光往裡打探着說。
“你除了會疑神疑鬼的還會幹啥?”
“那爲什麼不讓我進去?”田麗兇巴巴問道。
“你嬸子又沒在家,就我一個人。你一個女人家,大中午的鑽進來,你就不怕別人說閒話?”
“這會兒你怕說閒話了?早幹啥了?”
田麗一副橫眉豎眼的模樣,黃順昌一看就知道她是有備而來的,肯定是心裡裝着啥化解不了的疙瘩。這個女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屬毛驢的,不好惹,戧了她就會蹬鼻子上臉。
又想到了躲在屋裡的杏花,萬一兩隻母狗聚了頭,咬在一起,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想到這些,黃順昌就緩下聲音來,對着田麗說:“走,有話去村委會說吧,我正好有事要去處理呢。”
“這個時候你去處理個屁事啊?是想趕我走吧?一定是在耍滑頭。”
田麗是黃順昌的屬下,又是他的侄媳婦,按理說她在黃順昌面前該規規矩矩,畢恭畢敬的。
但由於他們之間有了那層不清不混,見不得人的關係,該有的倫理綱常也就放到一邊了。所以這個時候的田麗纔敢粗話連篇,撒潑放肆,而黃順昌也根本拿她沒辦法。
“你小聲
點好不好?讓外人聽見多不好。”黃順昌皺着眉說。
“你怕人聽見是不?那好,你閃開,讓我進了門再跟你說。”田麗執意往裡闖。
黃順昌張開胳膊攔着她,一臉誠懇地對她說:“小英,你可別任性,你知道我爲什麼不讓你進門嗎?”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是村裡有人告我們了。”
“告我們,我們還有啥好告的?”
“這事吧,鎮上的領導都找我談過話了,爲了不影響你,我已經暗中找人擺平了,又是請客,又是送禮的,花了不少的錢呢。”黃順昌一本正經地說。
田麗眉間擰着麻花問道:“你怎麼越說越玄乎了,我們一沒貪,二沒搶的,有啥好告的?”
黃順昌嘆一口氣說:“可別提了,我都快鬧心死了。”
“啥事那麼嚴重?你倒是痛痛快快告訴我呀!”田麗絳紅着臉問道。
“有人寫人民來信……說……說我跟你之間有不正當關係,說我們這是亂來,是不要臉,還說,你現在的職務就是你用身子換來的……反正罪名給加了不少呢!”黃順昌壓低聲音,苦着臉,把假話說得比真話都真。
“竟然有這事?是真的?”
“上面都找我談過話了,這還會有假?”
“是誰告的我們?日他奶奶的,真該千刀萬剮,不得好死!”田麗破口大罵起來。
黃順昌“安慰”她說:“不過你就儘管放心好了,事情都差不多已經擺平了,傷不了咱幾根毫毛。”
田麗大眼珠子一骨碌,豪爽地說:“有你我怕啥?讓他們告去!愛咋着咋着……”
嘴上說着,轉移了黃順昌的視線,然後一轉身,趁其不備,輕巧地鑽進了院門。
“幹嘛?幹嘛呀你?回來……回來……”黃順昌慌了神,緊跟在後頭追了上來,一把拽住了田麗的後衣襟。
“大熱天價,站在外頭多熱呀,進屋慢慢說。”
“那也不中!”黃順昌朝屋裡面望一眼,慌里慌張地說道:“你這個熊孩子,怎麼就那麼不長腦子呢?既然人家告咱們了,就說明人家已經抓住了咱們的把柄,還是有所防範好。談話的領導都警告我了,說要是我們之間真的存在作風問題,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田麗停下腳,說道:“不就是那麼點兒騷事嘛,還能有多嚴重?看把你嚇成那個樣子吧,敢做不敢爲,還算個男人嗎?”
黃順昌仍然緊拽着田麗的後衣襟,眼看着一抹瓷白的香膀露了出來,都快把她的褂子給整個兒脫下來了,卻仍不見她有停腳的意思,只得撒了把,緊隨其後進了屋。
進屋之後,田麗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衝着滿臉窘迫的黃順昌橫眉豎眼地責問道:“我問你,你是不是打算把我拿下來?”
“你啥意思?我怎麼聽不懂啊。”
“是裝不懂吧?”
“你到底想說啥呢?”
“你是不是想把婦女主任的職務給我撤了?”
“誰又聽誰背後放屁嚼舌了?”
“是誰你就不要管了,你儘管跟我說實話就是了。”
“根本就是沒有影的事兒,我有啥實話跟你說?”
“人家跟我說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還有理有據的,你就用不着跟我演戲了。”
黃順昌又氣又急,跺着腳大聲問道:“你倒是痛痛快快地說呀,到底聽別人說啥了?”
(本章完)